寻梅

作者: 61a1b6125647 | 来源:发表于2023-02-15 07:41 被阅读0次

    作者  孙英

    喜爱荷,喜爱兰,喜爱菊......生活工作在钢筋水泥围绕中的我,喜爱花草、喜爱植物,尤爱梅,甚爱腊梅。多年北方工作生活的我,却并未见过梅。

    记得2015年的一天,和家人聊起我们企业的绿化,谈起做绿化的小陈。突然奇想,小陈养植的植物林可能有梅树。果然大弟说,小陈种植的植物林里有几棵梅花。大弟和小陈是连襟,对于小陈的植物林是熟悉的。

    小陈的植物林,在铝城南约两公里处,范家庄的南边。适逢当年腊月的那天下了雪,第二天雪花仍在飘舞的早晨,一个朋友打电话过来,我便欣喜地邀她一起寻梅,言语中感到朋友对梅并无兴趣,便独自前行。

        好多年没有下过没脚的大雪了,心情也如洁白雪花的我,那一刻尤为洁净明朗。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在寂静空旷的田野回荡,如乐曲般涤荡着我的欢心。走过范家庄,沿小路向植物林走去,一座不大的房子赫然在光秃秃的树木里。这座不大的房子,应是主人种植树木时的歇息之处。一股幽香穿过飞舞的雪花扑鼻而来,这幽香一定是未曾谋面的梅香,我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脚步。随之而来的,却是狂吠的狗叫声。冬日的荒野,独自一人的我,一时惊慌,却并未被狗的狂吠声吓退,而是壮着胆子前行,并一声接着一声地大声询问: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树林里,只有我的声音,更加狂吠的狗声,和我踏雪的咯吱咯吱声。梅香更加浓郁了。黄色的腊梅,若隐若现地就在几十米处,梅的虬枝清晰可见。狗的吠声更加疯狂了。相见恨晚的喜悦,瞬间化解了我对狂吠的狗的畏惧,激动地跑向仅有的棵三棵梅树,陶醉地嗅着梅花,陶醉地轻轻拿起一根枝条仔细地观赏梅花,薄如蝉翼、小如指盖的五瓣黄色腊梅,竟然在冰天雪地绽放?竟然香溢四野!竟然真真“梅无仰面花”!这是,怎样的一种风骨?怎样的一种情怀?怎样的一种高雅?怎样的一种灵魂?相见恨晚的梅,震撼着我的心灵。

    更加疯狂更加激烈的狗吠声,惊醒了陶醉地凝视梅的我。猛回头,才正面看到两只大狗疯狂地急迫地扒着狗栏,跃跃欲试地在用尽全力跳出高大的铁栏,将要用尽全力攻击我这个不速之客。仓皇而逃的我,好久惊魂未定。在飘雪的荒野树林里,一旦两个疯狂的大狗跳出铁栏,若是处于饥饿的状态,就是我踏雪寻梅的代价。想来后怕,人生第一次产生后怕。踏雪寻梅,却成为铭刻在我生命里的诗句。

    2016年,休假后,漂在西安,腊月的一天在去三爻上班的路上,听旁边两个乘客谈兴庆宫公园的梅花,当即便决定临近元旦的休息日去“兴庆宫公园”。

    公园的全称是“兴庆宫遗址公园”,位于我居住的新城区安民里小区西南,步行一个来小时便可到达。

    2017年元旦那天一早,少却了第一次寻梅的迫切,多了一份浏览西安的心情,我优哉游哉地浏览着走去。不一会便出了古城墙东门,依然向东南方向前行,走街串巷中,拐了几个弯至公园西门。大唐盛世的皇家宫院之地,新中国成了之初,便建成了供市民休闲的公园。进门左走没多远便有幽香袭来,闻香寻去,一片梅林在等我,一片位于公园西北一隅的梅林,在默默地等待我的到来。

    温暖的阳光下,一林幽雅、灿烂的梅黄,一树树疏密有致、或绽放或含苞的梅花,一枝枝干支梅倔强、顽强、坚定着凌寒傲骨的生命。当即,我写了一首《我在梅林等你》的诗,连同九张梅林、梅枝、梅花、梅蕾的图片,一同发在我微信的朋友圈里,用我的坚强呼唤和我一同休假的姐妹,邀她们一起坚强地生活。是生活给予漂泊的我一份厚重的礼物——邂逅了一林腊梅的等待。而它们,绝非王安石诗中的“墙角数枝梅”,也不是陆游笔下“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的梅,而是唐玄宗遗落在“兴庆宫遗址公园”梅林的礼遇。

    当然,梅林并非1000多年前大唐所赐。而兴庆宫,却是李隆基、梅妃、杨妃情缘的见证。也许,这片梅林的存在渊源于梅妃呢。我深信园林设计者了知梅妃胜于杨妃,如我甚爱梅。

    漂是紧张生活的代名词。利用休息时间,去游览、了解、阅读一座城,却是漂者善待自己、释放压力、取悦心情、奋力前行的好办法。至少我是这样,也是我漂的意义和幸运所在。还有什么?比改善生活、游览了解一座城,一箭双雕的生活更惬意呢?

    2019年腊月中旬、下雪后的第一天,利用休息时间,我径直去了香山脚下的北京植物园寻梅。不曾想,数百公顷的植物园,并没有梅,我却奢望有一片比西安梅林更大的梅林。好在经过一再问询,得知座落在植物园的“卧佛寺”内有腊梅。“卧佛寺”并不叫卧佛寺”,叫“十方普觉寺”,始建于唐贞观年间,内有檀木雕成的卧佛,便有“卧佛寺”之称,元代铸重达五吨多的铜卧佛,“卧佛寺”的名称更加著名了。“卧佛寺”始建于唐贞观年间,寺名随元、明、清在此设都,及帝王的更替多次更改,由最初的“兜率寺”,相继改为“昭孝寺”、“洪庆寺”、“寿安禅林”,寺院也多次修建、或扩建,清雍正重修后改为“十方普觉寺”沿用至今;幽静的千年古刹,挺拔的千古松柏,处处彰显着皇家寺院的独特,而我只寻梅花。梅树散植在古寺入口处、放生池周边及三世佛殿东侧路旁,多是近二十年左右从河南鄢陵、江苏、四川腊梅苗木基地引种而来,原来腊梅只是京城近代的种植,腊梅树经过十多年生长,才逐渐适应北京的气候环境。这里的腊梅,并非仅在腊月花开,渐次开至阴历三月,不知是否橘生淮南淮北之别。而此时赏梅的人,比开的梅花还多,他们贪婪地凑近梅花嗅着梅香,把即将融化的薄雪弄成小块,小心翼翼地放在梅花旁的枝干上,做成雪积梅枝状,迅速拍下凌寒傲雪的梅花,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争相拍照。他们和我一样,是梅的倾慕者。

    初次游览北京中山公园,在塘花坞偶遇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正在向他人展示自己的铅笔画,感于老人可贵的精神,我不由得凑近欣赏。在我眼里,若名家之作。老人特翻开画册中的一页,指向一幅虬枝曲美、茎干优雅、姿态动人的梅图说,这是北京城仅有的两棵“龙尤梅”,你看它多美呀。我激动得插言问询;“这棵龙尤梅在哪里?”当时便把地址记在了脑子里。但很可惜,这脑袋实在不如烂笔头,次年腊月计划看腊梅时,竟然忘记了,只记得是什么公园。直到2022年3月中旬的一天,从大众点评里看到明城墙公园梅花开放的信息,才猛然想起龙游梅的所在之处。便利用休息时间,径直去明城墙公园。

    京城春的讯息,源于梅花的绽放。当我走进明城墙公园时,赏梅的人流如织,尽管多数人带着口罩,这里似乎遗忘了新冠。直到观赏梅花的人们层层围在一起,欣赏十多个退休老人们吹拉弹唱的自娱自乐时,引起了保安关注和分散人群,也许人们才想起依然处于疫情时期。在明城墙公园,我第一次看到红梅,并没有初见腊梅时的激动和迫切。这种区别,源于我的认识,源于腊梅凌寒傲雪的风骨,而我明明知道只是我的偏见,却固执己见。其实,红梅比黄色的腊梅丰腴、美艳,但无腊梅的幽香。公园呈L形,依明城墙的残垣断壁而建,梅树散散地疏密不同地围绕在城墙脚下,形成三十多米左右的L形梅树带。丰盈的梅蕾在枝桠间透着紫红、玫红或降红,用丰富的红色彰显着到来的早春;一棵被蓝色篷布围绕起来的梅树,盛开着红梅的娇艳,是公园管理人员给予人们春的喜悦,游人争相拍照。我从南至北,又北至南,再从东至西,遍寻两棵龙尤梅。其间,几次问游人,皆不知,便一棵一棵地辨识着找寻,至大约东西中段时,才发现两棵梅树和其它梅树姿态有别,曲枝弯桠,宛若游龙。枝头玫红的蕾疏密有间,粉白的花含苞待放。但若不是寻找,尚不会在众梅树中发现,我看到游人们从它跟前擦肩而过、匆匆而去。而我与她的相见,也是一种生命的渊源——若不是中山公园的塘花坞遇见那个退休老人,今生可能不会与龙游梅相遇,也许是我对梅的痴爱,梅对我眷顾的安排。从音义而言,我以为是“龙尤梅”,而它,却是名副其实的“龙游梅”。公园最西边,竟有腊梅的幽香,闻香寻去,的确有两棵腊梅其中,尽管单薄的黄梅将要凋零,梅香却依然。

    2022年早春,网上看到距公司不远处玉渊潭公园梅开的信息,下班后,我便匆匆赶去。从玉渊潭公园西南门进入,便有扑鼻的梅香袭来,一路向东走去,路北侧一行黄梅树伴我而行。铝城的腊梅,西安的腊梅,早春时北京绽放的腊梅,是梅伴我行走,也是我伴梅漂泊。

    2023年2月14日于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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