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想你得病。”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模仿着她的武汉话,我的聪明都在这些不起眼的小地方。
啪——她憋着笑在我肩上打了一下,不痛,分明是“讨厌!你坏——”
“我是带病还在坚持想你。”我重新组织了语言。她故作生气的表情马上换成了“这还差不多。”并且似乎还在鼓励我继续,想要更多。
“我是真的想你才得的病。”我故作认真地说,可这句武汉话听上去总感觉不正经。她凑过来,将右手伸进我的衣服按在我的胸口,听诊器已有了她的温度。她的左手小指利落地将散到耳前的一缕头发勾到耳后,雪白的耳后肌肤微露,女性的妩媚在这一刻显露无遗,淋漓尽致。
我看着她微侧的面孔近在咫尺,气息如兰正沁入我的心脾。我感觉到身体里某种无形的东西正在被抽离,我的心正在一阵一阵地缩紧,全身开始变得僵硬,我努力想要吞咽,想把正在抽离的东西拦回,它有些类似于魂灵。我惊奇于我的口干舌燥和呼吸困难,不自主地松开撩起衣摆的双手,赶紧撑到身后。
我开始听到呼吸声在急促,但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我的。她似乎察觉到了异常,便抬眼来看我,她一定看到了我瞳孔里的自己,她的躲避稍显慌乱,先前白嫩的耳朵也染上了潮红。
我的心脏不属于我自己,它有自己的主意。它是追求自由的斗士,喜欢出其不意的节律,它习惯迟到和早退。偶尔会心血来潮、疾风暴雨;有时又慢条斯理,拖拉磨蹭。它讨厌墨守成规,憎恨一成不变,总想着大起大落、惊天动地。它整天都在变换着节奏,远近高低各不同。
她把手从我心头拿走时面色沉重,“你的心跳好乱。”她说。然后她又说了好多医学术语,期前收缩、心动过速、心动过缓,传导阻滞……这些我在网上查过,“心律失常”是她最后总结的四个字,“很严重”是我自己的补充。
“我的心早乱了,只是在你的面前更严重些。”我嬉皮笑脸想逗笑她,这次没有成功,她慌乱地扭过脸,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把双手从身后收回来,开始揉捏酸软无力的双腿,我的鞋上多了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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