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工作日里下午的咖啡厅里很少人，我推门进去，在靠近街道这边的落地玻璃窗边的座位上坐下。年轻的服务员，微笑过来，轻声问我需要什么，我礼貌地要了杯拿铁。

我看向窗外，初夏的南方，午后的阳光已经让人觉得过于强烈，街上却人来人往，依旧形色匆匆，这是大城市里的独特风景，无论何时，人们似乎永远步履匆忙从一个地方赶向另一个地方。大多面无表情，眼神淡漠。

咖啡厅的门上铃铛想起，我转过头，一个女子推门而入。一头如海藻般浓密的长发的女子，从我身边经过，在我对面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服务员为我端上咖啡的时候，女子抬头看着窗外，看不出喜怒，手指一下一下地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手机被随意放在手的旁边。

我端起杯子，听到女子用轻柔的声音点餐。音色中低，不尖锐，但略显疲惫，似乎缺乏睡眠。当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正好看着我，对视，她轻轻点了点头又转向了窗外。轮廓分明的侧脸，脸色没有半点化妆的痕迹，肤色有些泛黄，是经常熬夜的那种不健康。我看着她那头浓密的微卷的长发出神。想象海底那些不停生长的海藻，旺盛野蛮，似乎整个人的营养都被头发吸收，才有这样的浓密吧。

她突然回过头，我没再看她。

在我专注看书的时候，被手机的震动声打断，听到女子用压低的声音接电话。偶尔传来几句高音的话语，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压抑，在安静的咖啡厅，显得有些刺耳，惹得角落里的一男一女向她投去不满的眼神。大概过了五分钟，女子闷闷地挂了电话。

在我考虑再点些什么，女孩的手机再次震动。我抬手示意服务员点单时，我看到她盯着手机，并不接。震动声停止。但立刻又重新响起。这样反复循环了好几次，当我的点心被端上来的时候，看到女孩终于接听了电话。只见她一言不发，听着电话里的对方在讲着什么，眉头由一开始的紧皱慢慢舒展。我心里忽然觉得了然。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这次就算了……”

女孩起身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听到了这些似乎在和好的话语。

我想，这和青春有关，和爱情有关。这个平淡的午后，或许看到了一个正在热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