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说的夜行,是指从深夜2:00以后开始的,12:00左右按时上下夜班的不算,偶尔有过几次夜行的经历,每次都历历在目。
09年小侄女出生,在一个寒冬的夜晚,深夜3:00左右,母亲打电话说孩子生出来了,高兴地立马起床去看她,骑上摩托车,带着女儿和大侄女,去看她们刚刚出生的小妹妹。寒冬深夜,风也很大,然而我们谁也没觉得冷,心里被一种热望充斥着,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医院妇产科,正看到护士把小婴儿放到案板上洗澡,洗完后,倒提着两只小脚,像提着棵白菜一样把小侄女放到小被里包好,我们快抢上去看她,心里满满都是爱。
有年春天父母去南方旅游回来,深夜2:30的火车到家,我开车去火车站接他们,路上也看见几个夜行的人。父母20天左右的时间,玩了小半个江南,一路打电话分享他们的见闻喜悦,我们听着也是开心,接他们也是高兴的心情。
有年夏天,突发奇想,想在天蒙蒙亮时去爬山,到山顶看日出。于是3:30左右起床,出城区时看见路上几个寥落的行人。4:30左右到山脚下,就已经能看清事情了,夏日的天,天亮的早,没等爬到山顶,太阳已经出来了。走在冷清清的山路上,偶尔听着虫鸣,吹着凉爽的晨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趁着黎明的微光,早起爬山,是很不错的感觉。
92年,有一个冬天爸爸去县城办事,晚上12:00多了,爸爸还没有回来,妈妈已经急得不行了,那时还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没法联系到爸爸,只有在家干等。等到深夜1:00多后,妈妈已经被各种坏想法快折磨疯了,她去六奶奶家敲开门,找小叔,让小叔带着我,骑摩托车顺路去找爸爸。我和小叔叔都穿了两条棉衣棉裤,外面再穿上军大衣,就出发了。过了高泽快到吕公堂时,我们看见路上一个模糊的人影,推着摩托车走,近了看见是爸爸,他走得太热了,把棉衣棉裤脱下来,绑在身上了。爸爸什么时候办完事往回走的,我记不清了,只记得爸爸说,他摩托车坏了,路过几个修车铺都关门了,找不到人了,因为天已经太晚了(那时没有手机电话,门店上都没有写电话号码的)他去村里找也没找到,只好推车往家走了,车坏了,推着也走不动,很费力,所以他走到现在也还没到家。
见到爸爸没事,我们焦急的心高兴起来,他让小叔带着我快回家给妈妈报信,免得她担心。小叔说,你把摩托车放路边就行,大深夜的没有人来,没有人会推走你的车,车坏了,也骑不动,明天早晨我再把你送来,找地方修车。于是,我脱下来军大衣给他穿上,小叔带着我和爸爸往回走,到家时已经3:00多了,妈妈脸上的焦虑已经没法看了。
有年秋天,大约是八月十六七日吧?晚上失眠,2:00多了,还是双目炯炯有神,辗转难眠,怕影响他人睡觉,就起床去客厅待会儿,还是毫无睡意,实在无聊,去阳台看看,惊讶月光真是太美了!反正睡不着,月光这么美,不如下楼去看看月光吧?于是下楼去了,站在月光下,有种惊呆的感觉。月亮的清辉从碧空洒下来,披在身上,像轻纱,像清水,仿佛有种质感,像披了光滑的锦缎。这光明好像把整个身体都照得透亮了,仿佛能看清自己的心肺的翕动,又仿佛整个身心被洗涤了一般,清澈,轻盈起来,像走在梦里一样。不觉围着楼走了几圈,转过楼角时,恰巧看见一个人影消失在另一个拐角,难道也是一个像我这样沉醉于月光的人吗?
回想这几次夜行的经历,每次不管几点走路,都不是独行者,每次路上都有不同的行人,有步行的,骑自行车的,摩托车的,拖拉机的,地排车的,开车的,更少不了开大货车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而夜行,也没法去猜测,也许是赶赴一个约会,也许是赶一趟火车,也许是一大笔买卖,也许是急病,也许是送友,也许是回家,也许是一次心血来潮的浪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夜行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也不全然是苦,也不全然是为生存而奔波。星光不问赶路人,生活就是这样忧喜参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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