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闹钟忘记调改,所以在周六的大清早我便被吵醒了过来,再无法睡去,平躺着身体,不经意间想起了我已过世的外公,以前每年年初二和一些比较重要的节日,我们全家都会去外公家,去奔赴一场举家欢乐的宴会。
清楚记得,外公家所在的那个村庄是沿山存在,所谓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而外公家坐落在山脚,没有多少户人家,平时比较安静。那时候觉得可能外公是喜欢这样的环境。现在想想觉得外公一个人在的时候是孤独的吧。
以前当我们回去的时候,外公总是穿着那一身,深青色的外套,黑色的裤子,一双布鞋,戴着一个黑色的小毡帽坐在大门前的小板凳上望着前方,似在发呆,似在回忆。现在想来,不知是等待,还是孤独
以前去外公家,外公总是扯着嗓子跟我说:“房间里有糖,快去拿吃。”外公的声音是嘶哑的,但也藏着温柔,绵延在我耳畔,有点像家里的几台麻将桌,只有在来人的时候才会发出呜呜的声音。只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才有可能把这些碎片拼合在一起,回想起来时光并不久远,仿佛还是昨天,但却已天人相隔,永生不得再见。
外公很少说话,但是我们回去的时候,看得出来外公是高兴的,总是一个人安静的忙前忙后,舅妈们让他歇着的话,他也会安静坐在沙发上,听着爸爸舅舅们讲着自己的生意和工作。有的时候应该也听的不大懂,他也会听,可能是因为这是他靠近所有儿女生活的唯一方式,七个儿女,他想操心的太多,能帮的又太少。
还记得两年前,我如往常一样放学回家,爸爸来开车接了我和弟弟去外公家,那一次比以往着急。在路上,我才知道外公病危,这一见,可能是永别。到达外公家的时候,没有用以往的速度快速下车,脚下如同灌了铅,一步一步,极其困难。看到外公的时候,不知何时堂屋搬来了一张床,外公穿着病服躺在上面,床的后面是一个大大的氧气罐,不远处是一个崭新的棺材,似乎是刚刷完漆。看到这一幕,我不敢走了。无法想象,那个我以为会永远以健康的形象陪我长大的人,有一天他会骨瘦如柴至与死亡靠的如此之近,有些人,他说老就老了。时至今日,我不太愿意去外公家,因为我知道从外公去世以后,回到那里我再也没有了归属感,
外公去世的时候,因为舅舅和他平时的好人缘,家里格外热闹,整整热闹了两个星期,但是我不喜欢,也不太愿意想起,只记得祭祖的前一天晚上,家里的房檐聚集了很多萤火虫,很闪很亮,我想,它们应该照亮了外公去往天堂的路,那里没有病痛且光明没有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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