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013年,小安从东北来到西南,2000公里的距离,46个小时的火车,或者是近5个小时的飞机,路上小安一直在想,他即将生活四年的地方,到底是个怎样的城市,天府之国?蓉城?少不入川,老不出蜀?一个城市总有太多的标签,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小安第一次踏上成都的土地是凌晨5点,坐着大巴车从火车站到校区,城市的路面宽广,干净,也许是还太早的原因,街上少有行人,天空中下着小雨,两旁的路灯把雨珠映的明亮。大巴车上很安静,一方面因为路途的疲惫,另一方面大家也都在默默感受着这座城市,小安已经不记得当时他在想些什么,记忆深处只有少年漆黑的瞳孔,装不下墨色的天空,装不下林立的高楼,只剩下些许的兴奋与不安,初次阅读这座城市。
在成都的第一年,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是个观察者,看着茶馆里迟暮的老者悠闲的品茶,对他善意的挥挥手;看着宽窄巷子里川戏表演者,一遍遍的“变脸”,夜晚降临时,他走在锦里的青石板路上,各处红灯笼星星点点,夜幕下温柔的光,让他也变得柔软起来。
东郊记忆的文艺,太古里的繁华,人民公园的安逸,白鹿镇的清新,小安就这样一个人用脚步探索着这片土地。 在夕阳里奔跑,也在黄昏下流浪,转眼便是大片时光。
02
在成都呆过几年的人都能理解那种城市气息中的慢节奏,仿佛吸一口湿润的空气,整个人就慵懒了。叶子就一直觉得自己是到了成都以后才变懒的,明明是一个北方姑娘,没课的时候,能睡到10点过,尤其在夏天,叶子喜欢裹着床被子懒在床上吹空调,一边看着洒落在床单上的大片阳光,一边和室友谈论某个韩流明星或者是隔壁班的帅哥,叽叽咋咋,好不快哉。
就这样一个姑娘,在大三的某个周末,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海拔3600m的牛背山,叶子只是看微博上看了一眼别人拍摄的照片,大概在1秒钟的时间里,她决定去看看,名声不显,未被开发,没有成建制的官方机构,没有修好的索道,没有电,甚至没有完整的路,叶子就这样爬了8个小时,一路上同行的人都在祈祷能有个好天气,让他们能一睹云海,夕阳,佛光,星轨的壮丽景色,但是叶子不以为然,她不是不担心,只是慵懒惯了,懒得去纠结。
因为气压的原因,在山顶米饭煮不熟,不过叶子是幸运的,今天的天气很好,叶子独自捧着碗夹生的饭,傻傻的望着翻滚的云海和缓慢滑落的夕阳,在那一瞬间她觉得有点悲伤,做为一个大三的老学姐,转眼已经在这个城市呆了三年,还有那么多美丽的地方没有机会去,可是大学时光已经余额不足了。
凌晨的时候,她和同行的人一起去等待日出,当东方鱼肚白的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叶子闭眼,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晚安,成都。
03
什么是你人生中最好的时光,是孩童时的天真懵懂,还是年少时的青春叛逆,是人近中年的事业有成,还是暮年的云淡风轻。阿源不知道答案,可他一直觉得在成都的四年,是人生中难得的快乐时光。
四年,阿源没把四川话学会,但他学会了和朋友们打川麻,爱上了锡纸脑花的香味,也习惯了夜里12点顽皮的和室友互道早安,他一直觉得成都的食物其实没有那么辣,也从没在乎豆腐脑是甜的还是咸的,他记忆里的成都没有北方的硬朗,也没有纯粹的南方那般火热,更像是一阵模糊不清的暖风,不知不觉就让你有了归属感。
毕业的那天,阿源送走了所有同学,然后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在校园里走走停停,他想起四年前他刚来到这所学府,觉得学校好大,走了好久好久都找不到新生接待点,可是如今他离开的时候,他又觉得学校好小好小,几步就走出了校门。
总有回家的人,总有离岸的船。
现在的阿源已经离开了四川回到家乡,在下班归来的闲暇时光,有时候他会想念曾经一起打篮球,学游泳的室友,想起自己被他们“护驾”在深水区半个学期却还是连最简单的蛙泳都学不会;和同事吃火锅的时候,他总是一碗麻酱一碗油碟,一口是南方,一口是北方。
阿源一直觉得,他自己与成都,情缘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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