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走了。
在归家的路上,园园睡着了,果果头靠在安全座椅上,眼睛看着车窗外漆黑的一片。
我对果果说,
回去不可以乱发脾气,要乖一点,二阿公走了,就是去逝了,大人都有事,你和妹妹不能闹腾,知道了吗?
她没有看我,眼睛还是看着窗外,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她那个小脑袋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明白我说的。
到家后,爸妈接过果果园园,抱在怀里。
我和刘先生到二叔面前,跪下烧纸。
婶婶在一旁哭。
你看看啊,你侄女和侄女婿回来看你了,你五一还和小曼说要把院子改造一下,怎么还没改造,你就走了……
五一的时候我推着二叔,在家附近走走,在院子里休息时,我说这边杂草丛生,要打理一下了。
二叔坐在轮椅上,看了看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轻轻地说,是的,可以铺点防腐木地板。
嗯,那边有点空,可以放个公园椅。
他也同意。
那边还可以喝喝茶,正好旁边有树,风凉。
我想着院子一圈那些刚种下的蔷薇,过个一年半载,必定花香满园。再在这样五月时节,清风徐徐,在院子里品茶,话些家长,这样的时光多好。
他看着我说的那个角落,喉咙里嗯了一声。
我们还谈了谈改造一下大概需要多少费用。
这样的场景,才过去半个月。
我亦悲泣,不能自已。
待我稳定情绪,看向果果园园时,只见果果一脸肃穆。
夜里临睡前,刘先生问她,你知道什么是去逝吗?
"我不要你告诉我。"
刘先生便没有多说了。
她当然知道,她虽然还小,很多时候语言表达得不够清楚,但她的确知道这样的一件事。
我们没有跟她深入谈过这个话题。
妹妹还不知道,而她已然对死亡有了初步的了解。
去逝就是死了,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叫他,他不会答应,我们的悲痛,他也无法感知,没有回应。你再怎么惹他生气,再怎么逗他,他都不会给出反应。
世间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了关系。
我不要你告诉我,什么是去逝,什么是死亡,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因为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因为我不想思考面对哪个至亲的离开,我不需要你们告诉我,每个人都会死,我也已经知道了,可我还是希望每个人都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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