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记

湘黔之间多山，幽林之中有兰，四时而发，或芳或艳，求者甚众。

有涧，川流春秋不止。有鱼焉，形若草鱼而不能比其大，不知其名也。

其藏于草间而近草色，附于石上而易石色。居深潭而色重，居浅滩而色浅。

鱼能依所处之境而易形色，然只可存于清流之中。

故每于夏洪之前产卵于巢穴之中。

山洪至，或死，或顺流而下，不可知其数。

其卵历数十日化作鱼身，生存之习性亦如斯也。

盖世间万物，多如此类生息，至于今时，犹能为吾辈所闻，此幸也。

然人存于世间已数百万载，其间消亡之物多如天河之浩星也。

己则寿终于百年，所闻之物能几何也？

时天洪旱无常，猎者众，鱼已绝之。悲矣！

故作此小记，以作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