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門被打開了,她挽着父親的手,一步一步踏着那火紅色的地毯向我走過來,臉上盡是幸福滿溢的表情,不知不覺,她已來到我的身旁。
此刻眾人的目光都注視着我們,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靜聽着那唯美動人的誓言,簡單的儀式過後,我們帶着那屬於彼此的耀眼承諾,接收着眾人傳來的祝福,手挽着手步出了那簡約而華麗的教堂。
「唉?怎麼下雨了?真是奇怪﹗」駕着車的小唯看了看窗外喃喃自語。
「啊——」小唯被突然駛出的貨車嚇得不知所措,坐在後坐的二人更嚇得花容失色,一片黑暗向着他們洶湧襲來。
怎麼了…怎麼了…很痛……我慢慢張開雙眼,陽光傾斜的照在我身上,一股強烈的消毒酒精味傳入我的鼻子,讓我清醒了。原本朦朧的映像突然變得如玻璃般清晰,單調的房間裏只有爸爸、媽媽還有是被繃帶包紥着頭的小唯。
「承恩,你感覺怎樣了?還好嗎?」他們露出喜悦但又擔心的神情看着我。
「我…我在哪兒啊?」
「你不記得發生甚麼事了嗎?」他們嘗試着問。
我的頭…很痛……我不斷用力地想……對了,我記得、我記起來了,只是感覺有甚麼不對勁﹗我環視了四周一會兒,看出了異樣。
「幸兒呢?為甚麼不見了她?她在哪兒?」只見每人都在逃避着我的眼睛。
「你剛醒來要多點休息,別的事……」媽媽的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我現在很好,求求你們告訴我吧,幸兒到底在哪兒?」承恩吶喊着。
「承恩,幸兒她就在右手邊的第三間病房,但她……」就在絕望的一刻,小唯心軟的聲音把我心中的希望重燃了。我不理眾人背後的叫喊,抵受着身體的痛楚,不顧一切地飛奔到幸兒那。
我一手把那緊閉的門推開,一位肌膚白緻、睫毛細長,長得像娃娃般可愛的女孩正安靜地躺在那白得可怕的牀上。我輕聲慢步的走過去,輕撫了那張熟悉而又蒼白的臉兒。
「幸兒…幸兒,你醒來了嗎?有哪兒感到不舒服嗎?」承恩温柔地問道。
「啊——走開啊﹗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幸兒像發了狂的野獸般叫喊着。
承恩被幸兒的舉動打亂了思緒,一時搞不清楚情況。
幸兒在對我開玩笑嗎?
「放開、放開我,你為甚麼要把我捉起來?為甚麼要把我禁固在這裏?」我嘗試用雙手輕捉着幸兒的肩旁,卻換來幸兒瘋了似的尖叫。
此時一位醫生和幾位護士神情緊張地衝了進來,只見護士們合力地把幸兒按到了牀上,接着醫生迅速舉起準備好的針筒,消毒,然後看準位置亳不猶豫刺下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施針後的幸兒慢慢地昏過去了,承恩呆望着這一系列的動作和門前的幾人,完全不解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告訴我﹗」承恩一下子語氣加重了。
「承恩,你冷靜點聽我說,幸兒她…她在那天的車禍中頭部受到了猛烈的撞擊,令腦部有瘀血,導致她患…患上了被害妄想症,她常處於自己的世界中,覺得每個人都在害她,誰都不認識,有時甚至會失去理智做出些不可預計的事情……」我滿腦子的疑問就在媽媽微弱的聲線下迎刃而解。
此時承恩的身體彷彿失去控制似的像火箭般衝了出去,一直跑到走廊的盡頭,不斷摩擦着雙手,努力使自己能冷靜下來。
幾天後,承恩再次回到了病房,在寧靜的房間中只傳出「吱——吱——」的聲音和只有被白布帶縛着手,正在不斷掙扎的幸兒。
「別磨了﹗」我連忙去把那沾了紅點的白布帶解開。
「你到底有甚麼目的?走﹗走啊——」我不理幸兒的叫喊,嘗試走近她,但下一秒我就後悔了。
「碰﹗」幸兒倒在了地上,雪白的牆被那突襲的豔紅污染了。
「醫生…醫生﹗快來救人﹗」承恩抱着地上的人兒喊得力歇聲嘶。
一輪爭分奪秒的搶後,感謝上天,幸兒終於走出了死門關,承恩只盼望着幸兒能趕快甦醒。
「幸兒,你醒來了嗎?」承恩激動地抱緊了幸兒一下又馬上鬆了手。
「嗯…承恩,我…我睡了多少天了?真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幸兒…你…太好了,實在太好了,哈哈……」從幸兒那天真無邪的笑容中我看到了光明,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抱緊她,感受着那久違了的温暖。
幸兒終於出院了,幸兒、幸兒,真是個「幸運兒」,上天總是眷顧着她,也許遺忘了那段記憶對她來說是最完美、最美好的。承恩看着藍天白雲,會心微笑。
上天總會為人們留下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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