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想这个角度出发,我认为《包法利夫人》是一个为梦想而献身的故事。
著名心理学家郝滨先生认为:童年的梦想对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形成有相关作用,同时也在与人们的现实生活相互影响。
包法利夫人,也就是爱玛,她虽生在农家,却接受了修道院的贵族化教育,在这里,她读过许多浪漫主义小说;她听到教士布道中说的那些未婚夫、丈夫、天上的情人、永恒的婚姻;她看着同学们带来的画册,看每首诗文下伯爵子爵的名字……渐渐地,爱玛有了自己的梦想――传奇式的爱情,贵族式的生活。
与其说心动不如行动,不如说心动必有行动,爱玛在修道院努力学习音乐,绘画,刺绣……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获得了不少奖项,种种成就向她表明,她离梦想近了一步,并且还可以更近一步,恰好在这时,她邂逅了“爱情”。
爱玛为了她传奇式的爱情,嫁给了查理医生,一个她认为可以帮她将梦想变成现实的人。爱玛的心思有多细腻,梦想有多美好,不用多说,单看她对蜜月的想象就足以,她认为蜜月就该去那些名字响亮的地方――南欧意大利等地,在那里,自己与丈夫衣着华丽,共同聆听驿夫的歌曲、山羊的铃铛以及瀑布的喧豗,在夜晚,她与丈夫相依偎在一起,在繁星之下说着真心话……我一直认为也只有像精灵一样灵动鲜活的女子才能想象出这样美好的场景,然而现实不但没有让她的梦想成真,反而给她的梦想蒙上了一层灰――查理的衣着寻常,谈吐就像人行道一样平淡,见解庸俗,激不起情绪,也激不起笑或者梦想,爱玛的浪漫气息他不懂,爱玛随口而出的骑马术语足以让他瞪目不知所对,爱玛向自己重复道:我的上帝,我为什么结婚……
婚姻让爱玛这样一个精灵一样的女子失去了颜色,但是她没有放弃任何一个接近梦想的机会,她盛装出席渥毕萨尔舞会,用所有感官吸收着梦想的力量,她活过来了。接下来她在暖洋洋的春天里期待下一个十月的舞会,期待真正属于她的春天,然而她的春天再也没有出现,她又开始枯萎。
通往梦想的路上充满了挫折,迷茫是最常遇到的问题,在这个阶段,爱玛问自己:有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助她,有没有其他方式可以实现梦想,于是,她想到了宗教,找到了教士,她希望教士可以理解她,宗教可以给她指明道路,然而那位庄稼汉出身的神甫对这种灵魂的疾病一无所知,爱玛终于明白,她不能指望从宗教那里得到任何帮助。
现在摆在爱玛面前的选择有两个,一个是不再奢望梦想,回家做一个“贤妻良母”;另一个是不管迷雾后面是什么,走下去,只管走下去。当然,我们都知道,第一个选择也不过是在爱玛的脑袋里遛了个弯,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爱玛为了她的梦想“堕落”了,我要说的是,她终于“堕落”了,她爱上了罗道耳弗,一个懂她的男人,一个可以给她带来激情和梦想的男人,他们迅速坠入爱河,疯狂欢爱。大多的人无法理解爱玛的行为,不理解是正常的,毕竟也没有人说爱玛的做法是正确的,但是在那个时代,那样一个女人能够为了梦想做到那个地步,确实不是谁都可以的,不是谁都可以冲破道德的束缚去追寻自己心底的快乐。
她为了自己的梦想,轻易落进了勒乐设计的圈套,不断的透支着查理赚来的以及还未赚到的法郎。
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爱玛为了偿还欠下的钱,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哭着去求勒乐;她忍受着所有的嘲笑以及闭门羹,不死心的访问每个她知道名姓的银行家;她去找赖昂;去找她最后的希望――罗道耳弗。我想,如果爱玛还有一点办法,那她也不会去破坏她那唯一看似还满意的“爱情”,她容忍着罗道耳弗有其他女人的事实,她去求他,求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借给她三千法郎。然而罗道耳弗冷静的四个字――我没有钱,彻底将爱玛推入了深渊。
多年的青春换来的是梦想的彻底破灭,梦想死了,她也不会行尸走肉的活着,爱玛怀揣着自己的梦想吃下了毒药,离开了爱着自己但却不懂自己的查理,扔下了正需要妈妈的女儿,带着自己的梦想,永远的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的世界。
读完这本书,我将我的观点与我的朋友们分享,有些观点表示:爱玛只是一个不遵守“三从四德”的女人,何来梦想可言。
朋友在说这句话时,我脑海里跳出的是以萧红为代表的“娜拉”们,如果要说不遵守三从四德,那她们应该排在前面。“三从”第一条:未嫁从父,“娜拉”们为了自己的梦想毅然决然的与家庭断绝关系;第二条:既嫁从夫,“娜拉”们是觉醒中的妇女,断然不会逆来顺受,至于第三点:夫死从子,应该就更谈不上了。
也有朋友说,“娜拉”的梦想毕竟是主流,那个时代许多觉醒中的妇女都选择成为“娜拉”,不是吗?
是吗?如果符合主流才算是梦想,那么苏格拉底、柏拉图、哥白尼等人当时的主张怎么会被讽刺嘲笑,怎么会引来杀身之祸呢?
好吧,如果你要说,他们梦想的世界或多或少为世界做出了贡献,那我不再举例子了,我就问你两个问题――你有梦想吗?你的梦想能为世界做出贡献吗?
我们承认这个世界有“白”的存在,但也要为“黑”留下空间不是吗?爱玛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到死也没有成为社会认可的“白”――成为包法利夫人,但是她成为了自己喜欢的“黑”――追求爱玛的梦想,至死方休。
梦想,是动力的源泉,是人类对于美好事物的一种憧憬和渴望,她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然而《荆棘鸟》中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创巨痛来换取。这个道理,爱玛懂,她为了自己美好的梦想付出了一切,名、利、青春、甚至是生命。值吗?我不知道,但是爱玛一定知道,她的行为解释了一切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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