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亚里士多德·龙傲天,又一次站在这个咖啡厅面前,穿上帅气衬衣,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回想着二十分钟前,这个地方还属于我亚氏企业,现在已经卖给了星巴克。物是人非的想法油然而生。
突然。兜里的手机响起。熟悉的最炫民族风。我知道。我妈打电话来了。
一分钟时间。她告诉我今天的相亲对象。以及注意事项。而且还顺带提醒我。
“如果你这次相亲顺利,那么这间咖啡厅我们亚氏企业就再次收购回来,我知道这个地方对你而言的意义蛮丰富的。”
挂了电话。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亚里士多德·龙傲天,二十一分钟前还是这间店的老板。却因为跟自己的母亲顶嘴,被卖掉了。我知道她爱护我,这间咖啡厅是我和初恋约会的地方,所以在我拥有第一台兰博基尼的时候,我卸了个车轱辘,盘下了这个地方。我仍旧记得她那莞尔秀丽的长发,烫着俏皮的梨花,那黑不溜秋的帆布鞋,一次又一次从我的膝盖踢到我的心坎里。
而这一切。一个小时前就因为我顶嘴不去相亲。我妈用最快的速度抛售了这里。
她难道不知道这个年头买卖非住宅房产要交很多营业税印花税个人所得税土地增值税,而且还是采用四级超率累进税率,吗?
算了。不说了。我迎接这个挑战。
等了大概有三分钟,我看见了我的相亲对象。
绿色短袖,白色长裙。麻痹,好丑。
算了,我亚里士多德·龙傲天是个有涵养的人。虽然特别不情愿,但我还是强颜欢笑邀她进了这家我一定要拿下的咖啡厅。
点了几杯东西,叫了盘甜点。
姑娘看着我不经意间露出的健硕胸肌,莞尔一笑,问道。
“哥们儿你活好吗”
我呛了一口菠萝啤。但我亚里士多德家族一贯的家教和传统告诉我,我应该理智。
“我挺有钱,所以我活得很好”
她生气了。她肯定觉得我是那种为富不仁的富二代。本着一颗惩恶扬善的品质她下定决心要逃出这个地方。但是她并没有拿面前的橙汁泼我。大概是她觉得自己赔不起我身上穿的海澜之家。
不知道这次相亲算不算顺利呢?我想。看样子是拿不会来这间咖啡厅了吧。我想。
总觉得周围有个熟悉的目光在凝视着我,但我又不好意思站起身左顾右盼,因为我亚里士多德家族贯穿几千年的文化历史沉淀迫使我成为了一个很有修养的人。
一如往常一样想起了自己的初恋。那个时候来到这里,我还以为自己只叫龙傲天。兜里常常是没有一分钱,省吃俭用节约下来个几千块请初恋喝茶。我要一杯凉白开,她要一壶碧螺春。我们经常一聊就是一下午,那个时候的一天,真的很漫长,漫长到要用呼吸来衡量。不像现在,只关注的是手机电量。
我依稀记得,我们第一次喝卡布奇诺的时候。看着她一饮而尽的神情,我满意地露出了笑容,用手抹去她嘴角的残渍,再使劲嘬一口指头。那个时候,还没有续杯,也没有第二杯半价。我总是客气而又豪迈地把自己的钱包给初恋,叫她去结账。她回来的时候拿着我空瘪如被卡车压过的蛤蟆那样的钱包,问我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呀。我告诉她,只要你高兴,我们买下这个地方都可以。
现在呀。那种感觉那种喜悦已经不复存在了。我只看重我自己,以及我的亚里士多德家族。
两分钟前。我进来了咖啡厅。
两分钟后。我走出了咖啡厅。
咖啡厅,再见。
我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我妈,说那女的走了,她带走了我对这间店的思念,是她带走了我对初恋的遐想。我一定会好好生活下去,不会让你们看见沉沦的我,忘了那个她,我只吃西瓜。
但是我没打,不想听到母亲失落的语气。而且我也不喜欢吃西瓜。我只是低着头挺着胸,像一直炸虾依靠在树旁,插上耳机。
听着中央人民财经广播,闭上眼睛,思绪飞到了天际,碰见对初恋纯纯的爱情憧憬,最后撞倒再地。
永别了。世界。
突然。兜里的手机响起。熟悉的最炫民族风。我知道。我妈打电话来了。
一分钟时间。她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得意地笑了。
原来,今天跟我相亲的女孩,只不过是母亲叫过来考验我的。
原来,我一直觉得有人在注视我,是她,初恋。
我忘掉了亚里士多德家族对我从小的教育,像个失心疯患者般跑到二十九分钟前还属于我的咖啡厅内。左顾右盼。心茫然。
没了。不见了。
算了。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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