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的一个多月,我突然开始睡不着觉,于是我开始写东西,写得乱七八糟,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内心就开始崩溃了。
毕业聚餐的酒桌上,仲清问我:“你怎么没有写写我啊?”
我说:“我写过,只不过没敢让你看到。”
其实,我身边的人都挺有意思的,性格鲜明,写起来一定很好玩,可是,我只写了我们小寝室的四个人。没和大家分开的时候,我不敢写,万一被打了怎么办?虽然我一直都坚信仲清会帮我的。
然而,分开之后,我更写不下去,因为我必须不断地回忆,这是一个极其美好,同时也极其痛苦的过程,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然后突然哭出声来。
我在毕业前写的东西都是一些小故事,里面有着我身边每一个人的影子,我的老友问我:“你怎么突然不写特煽情的小散文了?按说毕业的时候才是你特矫情的时候。”
是啊,好久都没有写过了,写《左耳》的那个勉强算一个。在答辩之前,我告诉自己不能写,我还没毕业呢;答辩之后,我告诉自己还不能写,大家还没有一起喝酒呢;喝酒之后,我告诉自己不能写,酒后一定会说胡话的,不能写不能写;昨天下午,我走的时候,车外下着大雨,我告诉自己不能写,那样的天气我一定会写得很伤感;坐在火车上,我告诉自己还是别写了,都那么困了,咱要不睡吧。
直到今天下午一觉醒来,我发现空间里都是离别的句子,我想我到底写不写?写不出吗?是,也不是。我拖了这么长时间,终究是一直在逃避,我不愿意承认我们真的分开了,不愿承认或许我们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前一段时间,烙饼说她毕业之后,她们寝室的大姐就结婚了,她们姐妹几个要离开的时候,大姐再三挽留,最后他们还是离开了,离开酒店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下,只见她们大姐丢下新郎,婚纱拖在地上就追了出来,泪流满面。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场景,但我知道,我们心里的那种不舍是终我们的余生也再也不会出现了。
毕业前第一个让我难受的场景是夜游小南湖,或许单玄看到这个梗又要不高兴了,对不住了,大学四年来我一直说你,说你嘴笨,怎么挖苦你你都还不回来,说你反射弧长,等反应过来,大家已经笑过了。其实,我从始至终都知道,这叫大智若愚,如果没有你,我们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快乐。过于夜游小南湖,我想到的事情其实和小南湖并没有什么关系,我想到的是大二期末考试之后去茶棚吃饭,那天也是大雨,和毕业那天一样。
第二个让我难过的场景是蔡斌说他要急飞昆明,因为他妈妈病了。听到这个事情,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梗在了心里,梳理开之后,我想起好多事情,第一件是小田问我治愈骨折的事,他妈妈摔伤了;第二件是我给家里打电话,爸爸告诉我,妈妈摔伤了,而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如果我要是不打电话,或许三个月都不知道;第三件事情是关于阿单的,大四课程设计期间他和辅导员大吵了一架,因为他回家看生病的母亲了。我们背上行囊离开家,而那些牵挂我们的那些人却越来越老,或许有一天我们也不得不急飞回去,只希望树静风止,岁月安好。
第三个让我难过的场景是小银那天突然提起和他一块玩大的孩子猝然去世,因为我想到了我爷爷,大一下学期我开学的第二天,爷爷去世了,而我已经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徐州,后来炸弹怀念过他去世的爷爷,泽文也提到过同样的事情,而我没有写,那个老人离我而去,那个把我当作他人生最大骄傲的老头子仓然而去,我却没有见他最后一面。人生总有许多不期而遇,同样也有许多突然失去,大喜大悲不过如此,可是,我们为什么还会伤心呢?
第四个让我难过的场景是那天收拾东西看到我的猴子兄弟,诚如常妈说的,那是姑娘送的。我在《阿珍》里说,“那只猴子好丑好丑”,其实一点也不丑。四年里,我和阿珍的事情无论怎么回避都是一件绕不过去的大事,想放下的已然放下,想说的已经说过了,再见了,初恋。
我还没有提到谁呢?小翟和峰哥。
对于小翟,我开学第一天上他们那屋问他的QQ号,他居然机警地看着我,犹豫了好久好久之后才告诉我,当时我就想,说好了来自大荷兰的人民都很热情呢?怎么我就一点都没感觉到呢?后来相处久了我才慢慢发现,小翟真的很热情的,古道热肠,尤其是有一次我写了两句关于《仙剑四》的诗,小翟第二天拉着我非要和我讨论仙四的剧情,然后他说:“不行,我还得下载仙四重新玩一回,忍不住了。”
对了,在这里和两个姓单的说个对不起,那时候我不该带着你们看武侠小说的,是我害了你们啊!我不该无偿给你们下载小说的,对,我该收费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壕了,走上人生巅峰也不一定。
对于峰哥,我可是从未叫过峰哥的,叫了几次,必然是开玩笑的前奏。有人告诉我,女孩子住在一起后,立马就会结成小团伙,而男孩子不会,如果说硬是要在男生宿舍区分小团伙的话,我和阿峰大概算是个小团伙,因为我们两的共同爱好太多了,勉强算之。
然而,再见啦,我的小伙伴们,虽然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一定会的。
毕业的大雨,毋庸置疑,极大程度地催化了那个伤感的氛围,仲清说:“四年前我来的那天,大雨,如今我要走,又是大雨送我。”的确,我不得不承认这事就一件灰常奇妙的事情,姑且就当作祥瑞之兆吧。我们远去的路上一定会长风振翅,激荡风云。
还是那句话,山高路远,我们来日方长!
最后附上今年一月写的段子一枚,不要打我就好:
今天室友仲清找回了被他抛弃了三年的微博,吵着要加我,我开玩笑说不告诉他ID。
由于另外两个室友都知道我微博,他们开玩笑说我们是圈内人,也不能告诉你。
仲清说以飞飞的尿性,让我猜猜他每天会发什么。一定是很文艺的东西,花开花落,无端忧伤什么的。
小银说,嗯,有这些东西。
我辩解说不全是,更多的是科技类的文章。
仲清叹了一口气说,飞飞,你丫就一怪胎。一个机械男不看机械手册看言情(他不止一次鄙视我曾看过何以笙箫默原著小说),写得一手风情水柔的文章,也算的上半个文艺青年吧?
我说,嗯,顶多半个。
峰子接茬说,你说你当文艺青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宿舍里电脑的系统都是你装的,手机的ROM全是你刷的,最新的科技资讯都是从你那里得到的,你对得起文艺青年这个称号吗?
我说,嗯,对不上,我更喜欢做一个技术宅。
小银说,得了吧,还技术宅呢?技术是沾那么点边,宅就没你什么事了。是谁数次爬上云龙山就为拍张照,写诗发朋友圈的?是谁转车坐公交去宝莲寺看大佛,就为说一句佛心仰止的?是谁一年四季拿着手机给学校每个角落里的花都拍了照的?你做了这些事还好意思说宅,你让真正宅的人怎么想?
我只好讨饶,我说,那我还是继续做我吧,做一个烟火一样的男子。
为什么是烟火?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土鳖,我骂道。
峰子突然说,飞飞是大拿,我们比不得。
仲清说,我看是全拿,虽然都是拿半瓶子。
我说,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亦有所不为啊。我不抽烟,不打游戏,不泡妞。黄赌毒都不沾的,很纯洁的少年。
小银又开口了,他说,你不但穷还丑,人家黄赌毒见了你都躲着走的。
去你大爷的,我怒吼。
然后我们四个笑得床板都咯吱咯吱地在附和。仲清说,飞飞,别那么大动作,影响休息。
我说,非人之罪,床之罪也。
他们三个同时说“切!”
说实话,大学三年半以来,我们卧谈的时候并不多,每次时间也不长。高中时候喜欢讨论女生的话题似乎随着高中毕业也就一起毕业了,讨论理想又太过幼稚,最多的反倒是谈谈各地民俗,讲讲村里老人流传下来的鬼故事。
都说男生容易相处,偷偷用他的杯子喝口水就成了兄弟。这么得来的便宜兄弟谁不要呢?
相处久了,慢慢觉得这些兄弟挺好玩的,凑在一起不打起来可谓是一个奇迹。
我总是不自觉地文艺一下,比如说那句“樱花落尽,粉了一地忧伤”。仲清毛毛躁躁地,每隔三十秒就会骂一次娘,却是最积极办事的一个。小银闷骚,相处了一年后才慢慢露出本性,冷幽默加毒舌。而峰子,最是平和,古道热肠讨人喜欢。
这么一窝怪胎加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个奇葩的组合,奈何大一分宿舍的安排了写段奇怪的缘分,往后的每天,吵吵闹闹,不知不觉间四年就要过完了,竟是有点不舍。
唉,不说了,再说,又要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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