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敞开旧时居

                          生命敞开旧时居

        从原来居住的秀士村到现在的港南浜小区，路程不过十多里。但感觉就像一下子从一条狭窄的小巷迈入繁华的都市。小巷是村庄，有着江南水乡的气息与风貌。沿河两岸是村民们居住的、普普通通的老式楼房。拆迁之前，依旧还有着人家住着几十平米的老式平房，但大多数是些老人。村庄与河流融为一体。一条常年流过的小河，穿过家家户户的门前，无不呈现“小桥、流水、人家”的古朴、幽静。

        十三年之前的我们就居住在那里。一望无际的田野，三间低矮的平房。东西窗户守着一扇木门，敞开上个世纪的贫穷与落后。尽管后来的我们在那里经过婚后十多年的打拼之后，重建过一幢新式的小洋楼，但也是在老屋的旧址之上，而且时间只有住过短短一年就被告知拆迁。从此，当我们每次提起那几间老屋中度过的光阴，却似一生困顿几乎都留在了那里。有形与无形之间，一幕幕过往的生活画面犹如历经过一次精神与财富的洗礼。 

        今天清晨，女儿匆匆吃完早餐准备上班。正要离开餐桌时她说，妈妈，我昨晚又梦见老屋了。

        老屋？对。我梦见我们还住在那里，还有那只猫，那只叫“毛毛”的狗，那片荷花，那片庄稼，那条河流……女儿提高了嗓门。这时候的她已经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这大概就是怀念引起的。自从十多年前搬到现在的所居地，女儿经常会与我聊起过去，最多的也就是老屋。这好比生活像一本书。只不过，书读完了，除了一些深刻的印象，就是给人或多或少的思想感受与感慨。而生活，历经过，永远被生命安置在内心的某个角落，但不代表遗忘。就像我与女儿的谈话，一时间又勾起一些难忘的记忆。

        掐指一算，搬迁至现在的住房转眼已有十三年光景。这期间，我与女儿时常梦见老屋。梦里，它告诉我们：它还在。那么从容，那么安静，过着浮世中与平常一样的日子……回想起来，那两年发生的变化的确太大。几乎没有容我们细思细量。亦可用一种阵势浩大、翻天覆地来形容。

        原本住的村庄是一个死胡弄村庄，沿着七弯八拐的一条条小小水泥路往东前行，最先途经的是来秀桥，然后是东玲村……水泥路是沿着一条河流而筑，村子里的人要出外面去上班挣钱，交通工具只能用自行车。水泥路的一边是庄稼，河流之外仍是庄稼。那时候的我们偶尔还要下地做农活，这样的生活一直延续到十三年前。最先是穿过村庄西面新马路的快速建成。紧接着便是挨着新马路开始有一幢幢厂房筑建。再后来，便是一阵风的传言：村庄要拆迁……然而，传言刚过，果然就有人来量房子，地基，紧接着是评估，签字……

        如今，当我站在自家建筑的三层别墅阳台上眺望，除了偶尔翻腾那一桩柱落在心头的往事之外，收入眼底的每一片砖瓦和每一株植物都在摇曳它们浓厚的生活气息。阳光在大地发出光芒，清凉自上而下地流淌着。远处的湖泊与田野郁郁葱葱……

        视野之外，百感交集。

        很多人都知道现在居住的港南浜小区有一个老土的名字，那就是芦墟人嘴里的“野毛圩”。据说，这里原本是一片荒凉废墟。所有与它有关的传说里，有鬼神，有蛇精，甚至天龙与地龙的决战……但这些显得神奇而又夸大的传闻我是没有真正关注和在乎过，每一次，只当一阵风吹过。到是在这里一次又一次，反复回忆起老屋的光阴时，一幕幕辛酸犹如苍白的悲欢色彩，令现实基于一种原始的博大与渺小。

        无论是从最先的几间老屋到后来犹如过客的洋楼插曲，还是到今天的所谓别墅住居。这一路，演绎的是一个时代的背景与传说。

        当我来到宽敞舒适的书房，推开窗户，湛蓝的天空萌发出原始的颜色，纯净而又清澈在整个小区游戈。

        由农村步入城市人般的生活，我们可以说是实现了“农村变城市”的理想生活。一幢幢整齐房屋图片作为收藏生活的坐标，这就是最好的标志与见证。勾画出一幅历经时代浮沉嬗变的印迹。正好印证那句：人生如茶须慢品，岁月似歌要静听。

                    2018/08/15于清泉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