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也许是想家的感觉。
年初由于经济和个人的因素,本来打算杭州长期发展的我还是打算折回上海。上海对我而言像是一个舒适区和可信赖的合作伙伴。我对上海已经没有曾经的那份热爱和痴迷。尤其是体会到同样的房租成本在杭州简直不是一个阶层般提升的环境水平。
短暂的人生悲剧像是从去年知道自己也可以是个可怜人开始渐渐地走向不可逆转的糟糕。不过是想法和看法多了一个维度,在现实的世界却可以对人产生如此之大的影响。果然,人活的麻木点是有助于保持生活的小船不侧翻的。
记忆中除了过年过节母亲从来不会有事没事回娘家。很多人说的那种对娘家的依赖,动不动就想回娘家看看在我的母亲身上完全体现不到。母亲和父亲闹的哪怕恨不得劈了对方,顶多是把这些气借着撒酒疯或者看似情绪化的发脾气给我们三个人受了,也没听她嚷着要回娘家或者真的回娘家呆两天的。
姥姥有个娘家,这个娘家在她年轻的时候200块把她卖到偏远的一个陕西小村落,那户人家很穷。也许她挨过打,吃了太多的苦,十几岁的年纪自己跑回家来嫁给了姥爷。养育孩子的方式就是大的带小的,一起下地干活。谁不听话就骂谁,严重的狠狠地打,大哭?嘴里放盐巴。老一辈真是有很多养儿妙招现在看起来有点变态,当时的人们说不定口口相传呢。
后来的姥姥不管和兄弟们多么不和睦,孩子们不舍得吃的,过年过节也拿去给兄弟。她的兄弟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后来甚至引起很大的不快仗着自己舅舅的身份,把外甥的家电砸了。但在姥姥的眼里,那是娘家。你问她,娘家有什么好?她会说,万一和丈夫吵架,他打你,可以回娘家啊。但在我有记忆以来的人生,并没有见她回过娘家,一个没有父母只有兄弟的娘家也是娘家。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要感恩,要回报,是养儿为防老。姥姥带我干农活说的最多的就是长大孝顺姥姥。母亲更甚,她不是要求你要孝顺,而是各种反讽。常常讲述脑海里的想象,长大了路过你家门口是不是水也不让喝一口?起初还会安慰她不会的。日日重复渐渐地也就麻木,还没有长大,谁知道呢?于是她在想象的陈述中越来越夸张,仿佛我是多么的可恶和负心般从刚开始的开玩笑,渐渐地演变成斥责和怒骂,用语极为刺耳。
上了大学以为她会好很多。听弟弟说偶尔她还是会极度放肆地燃烧情绪的邪火。心下轻松不少,原来不是因为我引起的。一直以为她那种德行是因为我不好,我没有什么产出,吃白食还是白眼狼。
上了大学让我松了很大一口气,像是曾经在岸上的鱼儿终于掉进了河里。大学毕业更甚,以为天高海阔任鸟飞,任鱼游。身边的朋友陆陆续续从曾经奋斗的城市渐渐退回家乡。我没有。我理解不了他们想家的心情和不想再漂泊的感受。尤其是“漂泊”。在我理解只要没出自己的省都不是漂,怎么回渐渐地退回本市呢?
后来我知道,我也有很多想家的时刻,在那些时刻,有开心想和父母分享的时候,也有难过想要被安慰的时候。渐渐地发现,和父母的这条通话线还是掐断比较好。分享快乐会被打击,像是你的快乐建立在他们劳作的痛苦之上,没有分出一杯羹。难过想被安慰的时候呢?他们可能比你还难比你更需要安慰。因为他们脑海里有太多想象的恐惧,你的收入是问题,你的单身是问题,你的工作是问题,他们的问题多的影响现实生活。能把难过的你搞得更难过,简直要骂起人来,只想快快挂电话,眼泪体贴的紧跟着就出来,生怕憋坏了主人的身体。
因此,我没有体会过那种漂泊感。像是一个小妹妹从没有出过本市竟然对外界丝毫不好奇。工作也要回到妈妈身边。实在好奇她们的心理。
直到今年年初,我在杭州和上海之间来回荡,去了杭州,想回上海。来了上海想回杭州,突然体会了漂泊和想家的滋味。原来是躺下就想流眼泪的牵挂。明白了何为家是港湾,明白了万千游子思乡的心情。更是理解了那些退回家乡装肉身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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