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忠厚的长者

    一位忠厚的长者

    ----徐岳老师初印象

              杨璠

刚上完课，岐山作家平台主编杨老师打来电话，说徐岳老师从西安回来了，今中午给徐老师接风。我放下书本，赶紧出发。

  急急忙忙走进“如意厅”，向徐老师问好，徐老师朝我招招手，和蔼地笑着。徐老师，我只在照片上见过：穿着朴素的衬衫，瘦瘦的，眼睛小小的，个子也不高，跟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的身份和名望似乎有些距离。今天见到真人，跟照片还是不同，眼睛虽然小小的，却很明亮，透出慈祥睿智的目光。快80岁的老人，白净的面容，短短的头发，精神依然矍铄。说起话来，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和蔼可亲。

    席上，大家相谈甚欢。说起岐山方言的笑话，都哈哈大笑。杨主说起当年的经历，大家也不断地调侃他，并没有因为一个国家级的作家到来而正襟危坐。原来，大家早已把徐老师当做自己的父辈，当做一个可以对他撒娇的长者了。

    我是第一次见徐老师，本想着要收敛一点，可徐老师慈祥可亲的气度，却使我很放肆地说了很多，还给徐老师讲了我舅爷侯方伯的事情，徐老师注视着我，认真地听我说完。对望着徐老师专注的目光，我头脑中浮现出刚刚在课堂上给学生讲的《叶圣陶先生二三事》，叶圣陶先生谦虚谨慎、待人厚道的品质和徐老师何其相似！徐老师不就是那样一个谦虚忠厚的师长吗？我这样一个无名小辈，他也能温和地听我叨叨，真是虚怀若谷啊！

‌  饭毕，徐老师说他要跟我们说些话，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

  徐老师说：“我今天早上没有吃饭，就直接回来了。”我们都被他逗笑了，多可爱的老人，风趣幽默依然如旧。他说：“老伴要我吃早餐，我就说我要回到岐山吃，岐山有朋友，岐山有美食！”听到这个话，我一下子湿了眼眶。故土难舍啊！徐老师虽然就在百公里之外的西安，可最惦念的还是故乡的亲人，故乡的美食。真是乡音无改鬓毛衰啊！

徐老师说，他最近要办一个画展，特别忙。徐老师的画，我在照片上看过，是栩栩如生的钢笔画。徐老师从来没有学习过画画，但画的周公庙的唐槐宋柏却树形伟岸挺拔，枝干遒劲沧桑，枝叶纤细逼真，真是叫绝。我想，徐老师的画和他一丝不苟的求实态度是多么契合！我真想亲眼去看看那个画展。

他还说：“我最近写了我婆，我爷，还写了我父亲、母亲，接下来准备写我妹妹。”徐老师说这些话的时候，用慈祥的眼光看了我们一圈。我醒悟了，徐老师并不是在说闲话。他是想告诉我们：写作要从自己的身边写起，从真人真事写起，要从生活中发现素材，要有真情实感地写，那样才能写出生活的味道，才能反映真实的生活，才能做到“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这个在大学理论课上老师反复讲的写作原则，被徐老师的几句很家常的话说得明明白白。

徐老师还讲了他最近的写作计划。他说：有一次坐公交时，看到一个穿着僧袍的年轻小伙，长相很英俊，一表人才，说话用语似乎是大学毕业的学生。徐老师说，他当时就很好奇，这样一个年轻人为什么出家了，身上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他还说他在户县太平寺，看到很多年轻的小伙和年轻的姑娘穿着僧袍。他就想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竟然在青春年华出走红尘，他觉得，那些人的身上肯定有形形色色的故事。这是一个值得挖掘的素材，是鲜有人涉及的写作领域。可是徐老师说，因为年事已高，儿子不放心他独自一人住在太平寺采风，这个计划暂时还得搁浅。我不由得向徐老师伸出大拇指，虽然我是个后辈，可我还是要给徐老师点赞。那是多么敏锐的目光、敏感的神经、悲悯的胸怀！我想，徐老师讲他的写作计划，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深意，他想告诉我们：作家就要有敏锐的目光，一颗敏感的心，能够发现生活中的故事，挖掘新的素材，这才是写作上的创新。

吃过饭，我们和徐老师一一告别。徐老师向我们伸出手，和我们握手道别。那是一双瘦小的手，写出生活五味的手，那也是写出了丰厚著作的手。我抓着徐老师的手依依不舍，只是喃喃着：“老师，保重好身体，常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