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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清第一次见到叶尘是在京城有名的花楼,里面都是四方寻欢作乐的人,来往皆是客。
他和别人不一样,这是竹清第一感觉。这里的人各有各的故事,或悲或喜。叶尘就在这嗔怒之中淡然处之,与这里分外脱节。可竹清就是喜欢他这种淡漠,也许真的,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竹清承认,他喜欢叶尘那张脸。哪怕他是个小馆,他不嫌弃。既然喜欢,那就日日包场,闲来无事,品品茶,畅谈天下。竹清很喜欢,叶尘的的言谈出乎他的意料,与其他小馆不同,他知晓古今大事,对当今天下有自己的见解,不苟同权贵,不看低寒民。简直不像风月场所里的人。
竹清夸他,他也是淡淡一笑:“王爷说笑了,小生孤陋,王爷不嫌弃就够了,担不起这些赞誉。”
竹清不以为意:“我说你担得起,你就是担得起。”
叶尘也不再辩驳,他总是这样,舒服的恰到好处。
日子平静如水,可再不警觉的人都察觉出一丝的不对劲,太平静了,倾盆大雨将至时,天空也是这样,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叶尘在噩梦中醒来,这已经是多少次了,他梦到自己亲手将匕首送进竹清的胸膛,血沿着匕首留下,将梦里的叶尘坠醒。心疼到无法呼吸。
房梁上传来声音,那个让他午夜梦回的声音:“你做梦了?”叶尘想,也只有他用着疑问的声音说着肯定的事:“梦到他了?或者说梦到你杀了他?”他是谁,不言而喻。叶尘低头不语,他还没有从噩梦中缓过神来,僵硬而机械。
元一也不逼他,毕竟事情只能算成功了一办,接下来,还用的上他。
叶尘盯着空着的窗户,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犹豫。
他没有王兄的远大抱负,他只想从这牢笼中走出去,去呼吸新鲜的空气,去感受自由,去活得像个人,像个男人,他不要整天雌伏与人身下,淫色放浪。元一可以帮他,他身后是个巨大的势力网,可以替他赎身,哪怕他是个官妓。可是,他好像沉溺于竹清的温柔乡了,无法自拔。
叶尘清楚,有人不惜耗费巨大的财力人力,布了个大局,自己是局口的诱惑,一点一点将他引入,然后等着猎人前来绞杀。想到这叶尘心有点疼,走下床倒了点酒,借着月光看着怀里的布包,很丑,很烫。
炎国有个习俗,说爱人之间互绣荷包可以求得天帝保佑,长长久久,竹清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两个人缝缝补补的做了两个,那双平时拿刀剑的手执起绣花针,笨拙的很,虽然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但就是想笑他。可看着他受伤的针眼,眼眶又忍不住的酸了起来。
竹清来时就看见叶尘坐在窗边发呆,轻轻的走过去抱住他:“在想什么呢?”
叶尘被吓了一跳,不觉有些恼怒:“怎么没有声音?”
竹清轻笑,在叶尘耳边留下一抹绯红:“喊你了,你没理我。”
从耳朵红到脸颊,叶尘轻声问道:“喊了几次?”
“两次。”竹清一本正经。
叶尘笑骂,却没有了刚才的忧愁,竹清来了,他的阴霾也好像自动消散了。竹清轻轻的啃咬亲吻着叶尘的耳廓:“还想看烟花吗?”
叶尘一晃神,刹那间想起之前自己随口一提说喜欢看烟花,可是只有除夕才能看到。一个念头在叶尘脑海中晃过:难道他白天去弄这些东西去了?叶尘不敢再往下想,竹清对他越好,他越寝食难安。
竹清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心思,替他裹好披风,带他悄悄地溜了出去,一路快马加鞭,到了一个山头。竹清扬鞭喊道:“阿尘,你看。”
叶尘抬头,满天空的烟花灿烂绽放,照亮了竹清的脸庞,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和掩藏不住的喜悦,叶尘的心揪着的疼。竹清紧张极了,一边擦拭着叶尘脸颊上的泪珠,一边自我反省:“是不是太亮了啊,我就知道那些人不靠谱。不看了,不看了,伤眼。”
叶尘看着竹清手足无措的样子,鬼使神差的问道:“王爷替我赎身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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