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家战疫日记 五 无奈之举
2020年1月26日 微晴
大年初一晚上,十堰市封城了。随后没多长时间襄阳也封城了,至此终年之际,整个湖北省都封城了。这意味着什么?高速、国道、航空都停了,我担心会封路,最担心的是通往我们回家的路。
今天早上我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好被子,稍微平整下心情。思忖下午回家探探路,看看一路上是个什么情况,有无出租车。
吃过中午饭已经是两点多了,我贪睡睡了一小会。起来,还没等我放下孩子说是出去看看的时候,小舅子就说要去我家住。因为我家是新小区新房子,三室两厅一厨一卫一阳台,光线好,宽敞又清静。吃喝自由,玩乐开心。无拘无束,每天还能睡到自然醒。
有暖气又干净,在我家我就像个欢快的孩子。没有太多的顾及和不羁,因为这个新房是我三年前和媳妇一起在学校食堂做生意拼命挣回来的。我住着舒坦,美气。刚开始卖房,为的是给我可爱的女儿在20岁前一个美好的童年和有依靠的居所。
他要住我们家我很不情愿,但是也没有辙。我这个人不想当面戳穿别人,不想给他人难看。因为那样不好,何况小气的人是得不到信任和朋友的。所以我选择了沉默。但是思绪里是先偃旗后息鼓的。
小舅子询问着我的媳妇,问我家吃的有什么、没什么、需要在家带什么去。
我抱着孩子害怕他们看穿我内心里的不情愿,于是抱着二宝走进了岳母的房间。心里揶揄自己,有点鸠占鹊巢的感觉,不是滋味又能如何?当场让人难看,不让住?我说不出口。
我又听得小舅子说,“人家九(九是小舅子的媳妇),喜欢清净,我们去第一件事就是洗个热水澡,晚上吃个火锅。”
岳母接着就欢喜的说,“那可好,你们去你姐家住吧,多住几天。去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我刹那感觉,怎么像二人在唱双簧。哎,算了。不回就不回吧,谁叫人家是小舅子呢?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内心里的揶揄声,都随光年去了。
我假装平静,其实心理很不情愿。息鼓了心里的不情愿,我走出来时已经决定好了。
我说,“我家里啥都有,……”话没说完,媳妇就说道,“藕,芹菜,猪肉,牛肉,都有。”
小舅子说,“有青菜没?”他掖着身子反侧着脸,面向我媳妇。其实,面对他这个动作我感觉很不习惯的。我认为他在侮辱我,哪有姐夫问话的时候他却给我个背,其实我和他姐结婚这么多年他每次都是这样,甚至和我一说话就“你”相称,没有正儿八经的叫过我“哥”。所以我也习惯了,喜欢上自己在他家、我的这种懦弱样了。
我假装欢喜的给他们指点并交代烹饪时注意细节啥的,用电时注意啥等。有啥菜要先吃,啥菜要后吃,啥放在冰箱里;馒头放在哪,大米面条放在哪等等。
我自己都感觉到自己有些啰嗦,也许我是在遮掩我内心里的不情愿吧。最后,自己跟自己的心理打架,思维说服了理性。平静的心情说服了自己。于是,我亲手把家门的钥匙递到了他的手里。
小舅子带了个近视眼镜,远看像盲人近看似鼓起腮帮的蛤蟆。面容有些黑,不算太标志的脸上欢天喜地的犹如长了鲜花。
他高兴的交代自己的媳妇九,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准备启程。启程前,他慈祥的妈妈给他包了一大包自己地里种的青菜。
出门前,他们各自带好口罩,又拿走了一沓口罩,说是一直住到九(小舅子媳妇)上班再回来。
“哐”的一声,他们把门关上了。我的那个心啊,随着这哐当一声,瞬间碎成了一地的菱花。
我有家不能回有气不能生,是百般无奈啊。我想出去走走,怕外面空气不好回来感染了孩子。
可是岳父每天下午都出去,因为他是三个老小区的物业管理者。我想:为公他大义,为私他小义。不去不行的他,每次都是包的严严实实的。他出去后,今天我也出来了。透透气,几天来,太压抑了。虽然来岳母家才几天,但是我怕人家嫌我们。
外面的阳光真好,走在路上的人不多。但是依然还有没有带口罩的,也有老太太带着线口罩的。听说,线口罩不行,没有防病毒的作用。
我出来一会,似撒欢的兔子,没有紧箍的束缚让我的脚步轻快许多。滋润的阳光,自如挥洒在大地上。我的眼前,没有前两天小雨天气里的湿润。尘埃里明媚清洁,却很萧条。熟习的社区街沟(十堰山沟多),失去了年节下的喧噪。人与人之间没有问候,只有远远的观望和不近前的迟疑。往年,这个时候只要一有人就能听到“新年好,春节快乐”等之类的吉祥话语,可是今年没有。
尘埃落定了沉默。沉默不语,是这个大地上最生情的动态。一片落叶揪牵着冬日里的暖阳,一阵清风叙述着春天即将到来的酣畅。春节过了,鲜花盛开还会远吗?
太多的物事人非,让人身不由己。我想当年的非典,我人在北京。当时北京是疫情最严重的蔓延区,而如今我又在湖北十堰,这是新冠状病毒的感染区。如此严肃严峻的场合下,我能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可能过两天会连小区都封了。然而街沟里的人们还有不戴口罩的?
我沿着回小区的巷子,迈着漫无目的的步子。每走过一面墙,都贴着社区居委会发出的防范新型冠状病毒的告知书。我向前走两步,停下来看看,看看他们都写的啥。由于无知,所以学习。有几个人从我身边过,都不看一眼。
我是百般无聊的回来了。无所事事,还是关注我的订阅号吧。官方媒体公众号报道说,去年12月8日,武汉发现首例冠状病毒病例,1月11日科研机构公布基因组序列信息,约有30个厂家在一周内便研发出针对新型冠状病毒检测试剂。
那为什么现在确诊出来的只有几百例?全国才有千把疑似病例?看新闻感觉武汉那边的人很慌乱!得不到确诊,还是人手不够呢?
公众号上的新闻说,武汉内物资严重缺。而武汉有关人士说,基本上可以应对。湖省委说,武汉之外一些地区,医疗资源更稀缺、信息沟通更不畅,应急现状堪忧,痛心疾首。
我们国家要面临灾难了吗?疫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一时我豪放好斗、不屈不服的心理窜上心头,不就是一场“瘟疫”吗?何惧哉!可是心里的另一个我,开始嘲笑我,“就凭你,如果上战场,更会给白衣天使添麻烦!”
总之我对这次疫情的严重性,心理是没底啊。鉴于当年非典,我身在北京街头的预见而已。
有网友认为:大多数人恐惧的不是灾难、病痛,而是无知。
此时,我感觉这次疫情,真不是闹着玩的了。也许比17年前的非典更厉害。
而我和我们却只能待在家里,不能做什么!面对这些一线抗击病毒的英雄们,我羞愧。特别是看到医护人员们的脸上,被护目镜勒出的血痕,我不仅没有同情心,反而麻木的不以为然。
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这是多么好的书写题材啊!可是,近来我感觉自己写不出东西来。原因无他,应该就是我的麻木不仁之心。不知道感恩。所以我要静下心来,反思、沉思:究竟把自己放到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我的心境麻木。也许是我没有身临恐慌的场景,所以我写不出。即使是这样,下午十堰《御风秦楚》杂志社号召社员捐款,我也捐了钱。在群里募捐给编辑,由编辑一起捐给十堰红十字会。我捐了一百元。我认为自己捐的有点少,不够大气。
哎,卑微的心,卑微的人啊。我受着良心的谴责。我还想捐,但是鼓不起勇气。这时候,我才意识到,现在在一线抗击新型冠状病毒的医护人员是多么的勇敢、伟大。我是多么的渺小而又卑贱。
我拿着手机继续翻阅,一则感人的信息让我心血管有些沸腾。
1月24日中午12点15分,武大中南医院产科手术室,武汉江夏一位28岁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高度疑似患者,在大年三十这天顺利产下女婴。据中南医院产科主任李医生介绍,该蔡姓孕妇已怀孕38周加5天,23日上午到江夏某医院例行做产检,发现胎心快,下午等待复查过程中发现孕妇发烧,晚上持续发烧。孕妇老公曾介绍,通过在广东打工的哥哥打听到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有产科。在奔波了一夜后,最终于24日早上六点来到中南医院。最后孩子在危难之间顺利诞生。
这个可爱的孩子,一个鼠年疫区出生的孩子,天佑你啊。希望你无病无灾。
我闭上眼,深呼吸。想到了我的女儿,我的二宝她犹如珍玩精雕玉琢。粉嫩的脚丫,圆圆而有稍黑的脸蛋,这可爱的面相,庆幸她能够茁壮的成长。
她时时被我逗笑的嘴,唇瓣是红红的,我太喜欢她了,我的二宝。爸爸也愿你健康快乐,幸福平安。疫情不缓和,我们一直替灾区的宝宝们祈福。祝愿他们健康快乐!
我想寻找主要疫情作为日记的重点。所以我又看到有关专家说,病毒潜伏期最长的潜伏期是14天,潜伏期具有传染性,这与SARS有很大的不同。
天呐!竟然国家权威新闻公众号也是这么说的,我还有什么不相信事态的严重性呢?
其实,我身边的人都和我一样,一根绳上的蚂蚱。疫情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如果我岳母家小区有出现一例疑似病人,社区居委会就会把整个小区出口封起来的,这是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需要做的防御措施,也是紧急情况的无奈之举。她们这个小区是个半山腰,只有一个出口,如果封起来是很好办到的。(我假设:如果)
我坐在床上想,我这一生还有牵挂的人吗?有!是从武汉回老家的二哥们。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跟我主动打电话。好歹我也是身在疫区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在需要借钱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多想听到他们的问候啊,可是没有。做生意的人常说:山不过来我过去。是啊,他们不主动给你打电话,你就不会给他们主动打电话吗?
我心里想着他们,关心他们,关注他们。今天中午的时候我打过他们电话。可是二哥没接,二嫂说忙匆匆的挂掉了电话。也许人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听你慢唠叨煲电话粥。
想亲人的时候,我来看看家乡群。获息到了一些硬核的信息,比如用横幅写着“这家是从武汉返乡人员,请勿与来往”。甚至是有从武汉回乡的老乡,被村委会人员不经门主同意下,私自用锁链把人锁在屋里。
看完后,我庆幸自己没有回老家过年,而是待在原市不动。同时,心里很感伤又好笑。疑问:我们防的是疫情,不是武汉人。怎么感觉有点歧视的味道呢?也许是为了疫情再度蔓延,无奈之举吧。
总之,我的心理是“双我”的体验。我身体里的另一个我,他现在又出来告诉我:“为了疫情蔓延减少出门,全国都在抗疫,岂能出现个人疏忽和大局纰漏。一人隔离,胜过今日的全国警戒,全省封城!要从大局考虑,从细处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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