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某个午后,夏日当空。我正急着坐上开往对岸学校的巴士,此时却不经意走进了一家报刊铺子。然后目光被一本身材高大的杂志吸引,书眉赫然三个字:看电影。那一期的封面是王家卫,那一期的主题文章讲了[蓝莓之夜],那一期还介绍了[乐队造访],从此我知道了查特贝克,和[My Funny Valentine],接着我买下了那期[看电影]。
那些蓝色迷雾般的文章,和他们介绍电影的方式,从此虏获了我。
这其实也是我自己回忆了好久才确定的和[看电影]的初次相遇。就像男孩写情书前却得使劲回忆第一眼被女孩迷住是在何时何地。我只知那是我能回忆起的最早的关于这本杂志的记忆了。
那会儿[看电影]还是个旬刊,每个月出三期,两期是普通版,另一期叫午夜场。我几乎只买午夜场,因为没钱全买,而午夜场最好看。可能是销路不好,报刊铺子每次只进三本午夜场,所以常常在我买这期新出的那刊时,上上期还在边上积灰。当然我还没有爱它爱到帮店家扫尾,而且铺子的主人——两位老人——常笑着说让我多带同学来买些报纸杂志这件事我都没落实好。毕竟,谁会像我一样,初中起就开始每周买报纸杂志然后带回家当小说看。那阵子总是和看电影一起回我家的还有[南方周末],[上海译报]和[读者原创版],偶尔还会带上某期[电脑报]。
昨日整理,理出五本[看电影·午夜场]。去年十月开始照着极简主义的方式打理生活时,曾想过将其送人,但是太过怜爱加之尚未卒读,于是期望集中几天一本本读完后再送出。奈何执行力太差,意志力更差,一期未读过半就又收积起来。昨夜与陶冶微博夜聊,问之好此刊否,竟正中之下怀,赶紧相送,免得久拖,又生不舍之心。可是当她问我什么时候给她时,我竟又犹豫了,心下又想要自己再看几天,企图读完再送,遂约之周五。
今天起床看杂志,果然如读一本刚入手的杂志一般,甚至于很多之前读过的内容,我都划了线的地方,读起来都还是那么新鲜。我不止得开始怀疑,老子读杂志究竟是在读什么。
早上读了很久,甚至把烦闷的精读课都翘了——不是精读课不好,只是让同学讲单词实在无聊。一然一整个早上记忆最深的却还是一些关于爱情的句子。
“
倘若能把我的一生永远的留在一个年龄里,我想留在二十岁。因为,那是一个让我第一次怦然心动的年纪,在那个春末,我喜欢上了我的姑娘。
你离开之后,我拒绝别人的外套,因为我喜欢你的味道;有时过马路,我会站在十字路口发呆,不知道红灯是什么时候变绿的;我经常逛我们去过的地方,在那里寻找你的影子……
”
关于[看电影]的另一个最初的印象是某次在高中的广播台,朱迪在旁边播报课间通知,我却无意得翻看起一旁的某期[看电影],一篇讲[红高粱]的影评里贴着一副姜文炸了鬼子之后的剧照,旁边有一首诗,那是是海子的[海子小夜曲]。
以前的夜里我们静静地坐着
我们双膝如木
我们支起了耳朵
我们听得见平原上的水和诗歌
这是我们自己的平原,夜晚和诗歌
如今只剩下我一个
只有我一个双膝如木
只有我一个支起了耳朵
只有我一个听得见平原上的水
诗歌中的水
在这个下雨的夜晚
如今只剩下我一个
为你写着诗歌
这是我们共同的平原和水
这是我们共同的夜晚和诗歌
是谁这么说过 海子
要走了 要到处看看
我们曾在这儿坐过
旧日不再,晚上就给陶送去。
[完]
5, Jun, 2013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