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丹老师的第二讲是教导我们要开始自己的自由写作,它是我们奔向写作高手的一个必经阶段,但这两天面对老师布置的一道道题目,不知从何着手,有些题目过于遥远,有些题目可能我还没完全打开心扉。那个自由、不受约束的写作习惯可能还需要一个阶段。
那就写写此刻自己得的病吧,它就发生在眼前。
人总要面对自己,面对病痛,面对人性的善恶,就让笔尖从这个生活的侧面开始吧。再说,人总要敞开自己的心扉,才能面对真实的自己,才能写出真实的人生,总写他人、总写虚构和幻想的事情、总写流水账并不一定能有真实的感染力吧。
啰啰嗦嗦这么多,显得很矫情,不过对于一条年久失修的管道来说,前期的确是这样,看似通了,其实又堵住了。
就象我这次的病。
我这次的十二指肠溃疡大出血有偶然因素也是必然。
为什么这么说呢?
偶然的因素是上上周四跟朋友们出去,中午饿过点了,空腹到下午三点才吃饭,吃饭的时候喝了一瓶啤酒,还吃了一大碗面条,晚上又跟朋友去吃烧烤、喝啤酒,吃了很多油腻而辛辣的东西——羊排、猪蹄等,所以饿过劲、暴饮暴食、油腻辛辣、喝酒都占全了,对一个正常人的肠胃来说也是够呛,何况我这个有长期肠胃溃疡的人,那更是雪上加霜,因此十二指肠大出血,到周日的早上就开始拉黑便,柏油颜色,当时还以为吃坏东西了,虽然感觉身体有点疲惫,也没在意,直到第三天早上还在拉,才来医院看,幸亏主治医生负责任,摁住我当天一定要做胃镜检查,否则我可能当天又走了,到本周五再来(因为胃镜病房约的是周五上午,自己没太明显的身体疼痛所以也不在意)。一上手术台就坏了,胃镜一伸进去,医生都吓了一大跳,镜子都糊住了,根本看不清楚,十二指肠球里面还在汩汩地冒血,再不止住就有生命危险,手术过程也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夹了5个钛夹,止住了肠道动脉的血,但肠壁还有渗血,医生说无法再夹了,因为溃疡面太大,那个地方象血豆腐一样,壁膜太薄,夹子一夹就流血,只能通过后期用药物来进行治疗了。手术后医生就不让走了,此刻就在病房呆着,敲击着文字。
关于这个病,我想它必然要来的原因也很充分——我自己长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尤其是肠胃。因为生意的挫折、家庭的变故、情感上的压力,很多时候不注意自己身体的保养,不去关注它发出的信号,还把自己当成毛头小伙,总感觉还有本钱可以挥霍,实则家底都快漏光了。其实,10年前我自己就在肿瘤医院送过一个大哥,还很年轻,有几千万身家,但抵不住肠道癌变,过早地离开了人世,空留一身的遗憾。身体也给了他几次重视的机会,但是都被他的事业心、被生意伙伴、被心底的欲望、被那些所谓的心不由己羁绊了,拖住了,滞留了,也定格了。
在手术台上侧面看着自己肠道内的血大汩大汩被抽出来,在塑料管里流动,心里说不出来一股滋味,连管子插进喉咙插进胃里那种强烈的不适感、呕吐感也无足轻重了。在那一刻,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感觉到身体的脆弱和无助、感觉到生命的无常,当肠道内打的气往上返的时候,那股难闻的气味告诉自己身体的通道被堵住了、阻滞了,没有保持畅通,因此受伤了、出血了,如果不修复,可能就会生锈、病变,就会变成一条废弃的管道,危及生命。身体跟大自然是一个道理,河道决堤了,要修复也要疏通,只修河堤不疏通河道,来年还会河水泛滥。
就当是生命给自己提的一个强烈信号吧,在追逐和奔跑的路上,要注意自己这个身体,要关注自己唯一的这个本钱,不能把它亏光了,否则就永远没有机会去过自己想要的有意义的人生了,那些就成为了真正的梦想了。身体才是三维世界里的原子核,结构越紧密、质量才越高、引力才越强,围绕自己的电子层才会越多,才能产生更多的势能,才能进行异向跃迁和同向跃迁,才能奔向更广阔、更自由的未来。
住在医院的时候,也是一个观察人性善恶的一个很好的地方,也是观察自己为人处事倒底如何的一面镜子。放松下来,静静观察,你会发现平时生活中发现不了的那些冲突、激烈、碰撞、温情、恶毒、虚伪、亲情、友爱、、、、、、不一而足,人性种类的变迁在这里是一个集中的表演场。尤其在急救室里,人在极端环境中更容易表现出自己潜意识里的想法和做法,那些平时伪装出来的情感也更容易在此刻暴露出原来的真实。有暴躁的老头,有嫌妻子碍手碍脚的倔强男人,也哭天抹地的妻子,有口惠实不惠的儿子,有看一眼就走的女儿,有刀子嘴豆腐心的夫妻俩,也有十几年如一日照顾瘫病在床的父亲的孝子、、、、、、生活就让人们在确定与无常之间不断选择,在一个个岔路口让你去走一条未经的路,去见一个个未曾见过的人,去经历一段段未了的情缘,有人走着走着就忘了来时的路,忘了要往的地,也有人不忘初心、不忘目标,最终的结果也会大相径庭。
无善无恶。
生病这个事对于自己,就是这个心境。没有绝对的善恶,没有被病情吓倒的恐惧和绝望,即使那手术台无助的一刻,也没有认为生命只剩下妥协。在最苦难、最无助、最绝望的很多时刻,我自己都能勇敢面对、积极寻找善的因子,为善去恶,积极改善,让事物朝着善的方向发展。过去如此,此刻也如此。
2018.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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