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
赵鹤话音未落,哀怨的声调陡然变得悲愤,似乎冤魂正欲索命。
夕阳已落入远山,夜幕悄然而至,月亮不知去了哪里,天地一片漆黑,只有彼此船上昏黄的灯火照耀着江水,更衬得诡异莫名。
赵鹤不禁打了个寒颤,骆元玉却放声高喝道:“装神弄鬼,我去会会他们!”
“骆兄,你水上的功夫不行,还是小心为上。”
“我会注意。”
赛伊尹从衣袖内取出四团棉花,棉花中透着淡淡的清香。
“如果要正面应对,最好用这塞住耳朵。”
“好!”
骆元玉接过棉花塞到耳中,便朝外走。
赵鹤接过棉花,正要和骆元玉一起走,赛伊尹拦住了他。
“赵公子,你难道忘了要去比诗招亲吗?”
“我当然知道,不过不急于一时吧。”
“你真是不知道他们的厉害。那叫做九幽悲魂魔音,专攻人的心神。人数越多,威力越大,意志不坚的人轻易便会陷入疯狂。这棉花虽浸泡了特殊醒神药物,但也撑不了多久。”
“那我更要趁早打败他们了,要不然这一船的人怎么办。”
“这里交给我,你去吧。”
“交给你?”
“怎么?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那倒不是,只是你靠什么打败他们?”
“他们的目标在你,你走了,还可以吸引他们的主力,这边的压力就小了。我自会有办法的。”
“快快交出赵鹤,否则六当家性命不保!”
船舱外,哀怨的鬼声幽幽地飘来。
余三白的声音从船舱传来:“我纵横水路二十多年,从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啊!”
对面的船下传来惨叫声,每艘船两边都浮起两滩血块。
“嘿嘿嘿,居然想要凿毁我们的船,真是可笑!”
“可恶!”
对面另外两艘船上又出来两组红衣女子,女人长发遮脸,宛如鬼魅,仍是三人一组,或站或蹲,手中拿着的依旧是白骨似的短笛。
此刻九人同时吹奏,声音越发悲惨凄凉。赵鹤听到耳中,心神一荡,神思飘飘,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鼻中闻到一阵清香,随后感到人中一痛,睁开眼时,看见赛伊尹正在掐着他的人中。
“你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还不快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怎么能丢下骆兄不管!”
“愚蠢,这里就交给我!”
“我们一起对敌不行吗?”
“难道你不想娶容艳雪当老婆了?这个机会可不多。”
“管他的,先把他们赶走再说吧。”
“好!你倒不是见色忘义的人。”赛伊尹抿嘴一笑,随后将手中的一个香囊递给他,“这里装了醒神散,暂时可以抵御魔音干扰,你若能也运足真气发声,来个以声克声,或许可以成功。”
“我试试吧,但是要唱什么?”
赵鹤接过香囊,别在腰间,催动体内真气遍布全身,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随便,捡你最熟悉的唱,最好有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
赵鹤脑中思索一番,随后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刚走出船舱,就有三个迷魂水寨的水手走上前来,“姓赵的,我们要拿你换六当家!”
“嚣张!”
赵鹤连出三指,隔空点中那三人穴道。
“就凭你们,还拿不下我!”
“小子,不要以为会个隔空点穴就目中无人!”
余三白从后面走了出来,手中仍握住竹竿。
“你也想要拿我去换人?”
“我说过要让你按时到大研镇,就一定会做到,他们三个不过一时受到魔音干扰罢了。现在船上已经有很多失控的人,你想按时去大研镇,只能自己坐小船了。”
“我来帮你。”
“我还不需要你帮忙。”
“不要说大话了。你满脸是汗,明显很努力在抵抗那魔音了。”
“你的眼力倒真的见长,没错,我应付起来的确吃力,但是至少还可以撑三个时辰。”
“就让我帮帮忙,又不会死。”
“我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帮助。”
“二当家,赵公子既然要帮忙,你们就不要拂了他的好意,要不然寨里的好手至少损失一半。”
“这。。。。。。”
余三白沉思片刻后,立刻点头道:“好。你要怎么做?”
“敌人势大,我们还是投降吧。”
赛伊尹一边说,一边却提笔在纸上写来写去,随后拿起纸,纸上写着一行字。
“此刻对面船上定有人在窃听,一切行动写在纸上。到时候赵公子趁笛音缓和时,立刻以内力发声震慑对方,二当家派人悄悄潜入水中待命,等对方受到影响后,再去凿船。”
赵鹤与余三白互看一眼,随后接过赛伊尹递来的纸笔。
赵鹤故意抬高声量道:“我好歹是天选之人,怎么也得跟他们拼一拼。”写在纸上的只有一个“好”字。
余三白冷哼道:“为了我六弟,你最好老实点。”纸上也只写了“悉听尊便”四个字。
随后,余三白叫来几名喽啰,将赵鹤绑了起来,亲自用手掐着赵鹤的后脖颈,推着他朝船头走去。
骆元玉此刻正在与船上被魔音干扰的人对战,敲晕几个人后,看到赵鹤被绑,立刻冲了过来。
“二当家,这是什么意思?”
敌船上的人看到赵鹤被绑,笛音果然变缓,赵鹤来不及解释,立刻大声唱了起来。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骆元玉与船上的人都呆住了,一时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还是赛伊尹最先恢复正常,对着二当家打了个手势。
二当家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安排几人趁黑潜入水中。
骆元玉看了看赵鹤,又看了看对面的船只,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赵兄弟,竟然想到以鬼叫对付鬼叫,高!”
赵鹤很想反驳,但有真气从体外传来,知道这是赛伊尹的真气,只得一边调和真气,一边继续扯着嗓子干嚎。
《好汉歌》唱了一边又一边,对面的女人们纷纷发出了尖叫。
“不要再唱了,难听死了,你到底懂不懂音乐,唱的什么鬼!!”
“这小子的内力真强,我的耳朵都被震麻了。”
“难听死了,侮辱艺术,绝对的侮辱艺术,去死,快去死!”
赛伊尹收回手掌,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赵公子,真棒,对面好像逼疯了几个呢。”
“哪里,哪里。”
赵鹤想起曾制霸KTV的往事,不禁老脸一红。
赛伊尹在纸上飞快地写道:“二当家,你的手下怎么还没有动手。”
余三白沉着脸道:“他们死了。”
赵鹤顿时心头泛起一阵惭愧之感:“难道我的歌已经难听得要命了吗?”
船底传来了嘿嘿的冷笑,随后几个黑衣人爬上了船。人人手上缠着黑链,黑链上沾满了鲜血,头罩上画着红色的“不赦”两字。
“小小把戏,又能如何!”
不断有黑衣人跳到甲板上,赵鹤扫了一眼,至少有十二人。
从他们将铁链舞得虎虎生风这点不难看出,定是功力高强的好手。
“啊!”
对面传来了一声惨叫。
六当家被身旁的红衣女子用白骨笛重重地敲了一下,疼得弯倒在地,弓着的身子活像一只虾米。
“很可惜,你们错过了机会!”
“六弟!”
余三白不顾一切地朝敌船跳去,赵鹤想要阻拦已是不及,此刻船上的黑衣人一齐发动黑链,朝赵鹤卷来。
赵鹤正要催动真气发出隔空点穴,但内息忽然紊乱,浑身竟软成一团,栽倒在地。
“赵兄弟!”
骆元玉正要出棍抵挡,浑身也突然失去了力量,间不容发的刹那,他扑倒在赵鹤身上,铁链缠住了他的头颅与四肢。
当铁链缠身的时刻,他生出一种恐惧感,仿佛只要用力一扯,整个人便会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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