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我妈默默地叠着薄被,我梦游似的盯着显示屏,看着上面的数字,第二次了,比第一次低,还有一次,就彻底结束了。
惯例,病人临走前推去抢救室,电击三次,家属在病房看着连接着抢救室的显示屏,看着三次数字一次比一次小,然后白屏,人就没了。
“我妈!”我大叫一声,整个胸腔溢满了二十多年里从未有过的喜悦激动,转身就跑。
就在刚才,我看见,第三次,高压和低压两个数值竟然升上来了,达到了正常范围的低限。
抢救室和病房在同一个楼层,但是通往抢救室的岔口怎么那么多,我按照墙上混乱的指示狂奔,竟没有出错,顺利找到J区,前方亮光下,看到外公,独自控制着电动轮椅缓慢前移。
我猛地停下来,一个深呼吸,装作轻松地慢步过去,“外公”,微笑着喊他。“看来这次他们搞错了。”他笑望着我,淡淡说到。“嗯。”
突然醒来,窗帘缝透进亮光,天亮了,泪流满面。
外公已经走了快13年了,好久不见。
记,上个星期五凌晨的一个梦。醒来时心中还带着梦中的那股狂喜,脑中出现四个字“生的喜悦”,想着一定要记下来,然后把梦境在心里反复好些遍。当然,那个所谓“惯例”来自梦中世界,与现实情况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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