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听张姐说他奶奶去世安葬后,他们还在家里睡了一晚。那天晚上,张姐睡觉中听到奶奶在叫她:莲妹子莲妹子,好孩子,给我倒杯水哦。张姐就被叫醒了,原以为自己是幻觉,但醒来后还是听奶奶在叫她给倒水喝。于是她推醒同床的老公,他老公也听到了,也是听到奶奶在叫:莲妹子莲妹子,你行行好,给我倒杯水喝啊。声音与在世时一样。她老公就大声叱喝道:你在世的时候,莲妹子对你还不好么,给你端茶送水的,你死了还要吵什么冤气!然后就没再听到叫了。我们都说那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幻觉。可是张姐说她老公也听到了啊,而且听到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啊。
我以前也听我老公说过这样的事儿,说他小时候与母亲一起穿过一座山回家,他突然看到一个女人冒出来,飘然滚下去不见了。那女人的面貌身材他都说得清清楚楚。但是他母亲却没有看到。据说12岁以下的孩子是可以看到鬼的。后来母亲就向人打听,果然几天前有个女人摔死在那里的。老公对我讲的时候,我觉得是胡说八道,我就还专门问过我婆婆,她还记得,说是真的。我还是不太相信,但从此就很害怕一个人在山里了。
小时候不懂事,老是和一群伙伴们打打杀杀,闯祸最多的事儿,是冲锋时踩死老母鸡带着的小鸡仔。这些宝贝鸡仔,母亲一定要点数的,所以不敢偷偷丢掉。扒拉着一动不动的鸡仔,奶奶会用一只铝盆把它扣在地上使劲用筷子敲打铝盆。几分钟后掀开铝盆,鸡仔会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活了!这让我们感到很惊奇。以至于看到村子里死了人,道士们忙忙碌碌搞得震天响,我心里就想,大概是想把死人敲活来,就像奶奶敲铝盆敲或鸡子一样。但是,他们白天敲晚上敲,终于没有把死了的人敲活,只好钉死了黑色棺材,抬出去埋了。但是只要是死了人,照例是要震天响的敲一通,万一能敲活呢。好像也听说有活过来的,只是我们这里没有,是很遥远的地方传说来的。后来懂事了,才明白不是那回事儿,那是超度做法事,是把鬼魂引渡到该去的地方。
人刚刚死的几天,鬼魂还会留恋不走的,就像张姐说的那样。但我终究是没有遇到过,我相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灵异之事也许是有的。
我是从来没有遇到过那种灵异之事的。要说有,大概是算命的对我奶奶说我12岁有大劫难。奶奶问这么破,半仙说得转移屋场,意思是过继给别人做女儿。但是饶是如此,死难可逃,,活罪难免。我那迷信的奶奶果然把我过继给我的堂叔做女儿。几年后,大家也就忘记了那算命先生的话。我刚刚十二岁生日后不久的时候,在山上砍柴,担了一担柴回来,我的婶婶把柴禾摊开来晒的时候,看到我捆回来了一条蝮蛇,很快跑了,吓得婶婶尖叫,问我是怎么捆回来的。我说我没有看到啊,我就那么背在背上然后担回来的。大人们都说这蛇这么被我担回来,一定是来者不善。我奶奶就想起了那个给我算命的先生的预言来了。恰好那年我十二岁。于是叮嘱所有人都上点心,还给我安排了一个邻居家的十一岁的妹妹陪着我睡觉。但连续几天都相安无事,于是大家也放松了警惕。但是就在之后的第十天,我洗完澡,提着煤油灯和妹妹一起去楼上睡觉,就在从争房跨去大堂房的门槛时,我被盘卧在门槛边的蝮蛇咬了右脚背。但妹妹还走在我前头,就是我提着灯照着她一起走的,,两人就是前后脚的距离。当时我的乡村交通和医疗条件都很原始。我婶婶立刻拿剪刀剪了自己的头发绑住我的膝盖还没有肿起来的部位。急忙抱起我跑到溪水边使劲洗伤口。堂叔则一边剥了大把的生大蒜叫我都吃了。对,就是生大蒜,我都吃了,一点都没觉得辣。现在叫我吃一点儿我都会辣的心口疼,但那时我堂叔一股脑儿剥了一大把喂给我嚼着吃了。我只看到自己的腿迅速地肿到大腿根了,如水桶一样粗。赤脚医生来了,他急忙打着手电扯来草药,他用自己的嘴嚼成糊糊敷在伤口处,用布条缠了。他问了我几个数学计算题,见我回答正确,说还好,应该没有大碍。其实我从开始被咬到后来痊愈,都不痛,倒是乐得请了十来天假。消肿后的大腿剥了一层皮。
我奶奶就以为我的所谓十二岁大劫已过了。满心期待地问算命先生,结果说什么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还得伤筋断骨一难。但是我从秋天一直快快乐乐的过完了年,十二岁也就过完一半了。正月,婶婶打发我去县城的亲戚家拜年。那时候是没有私家车的,班车也只有一趟,挤过那时的班车火车的人一定知道,班车往往关不上门,车窗上都掉着人。我就是被人从车门口挤下去,并且摔在车轮下了。这回我的的确确在医院躺了一年,终于把十二岁劫难过完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