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就七月七了,你家米粉去碾了没有?”
“还没有呢,你去碾的时候叫我一声呀!”
……
“白人,今天七月七,碾米厂有开门,一会我们去碾粉吧!”
“好啊,我家大概需要碾多少米差不多?”
“两升差不多了。我去问问建珍与林晓看,他们去不去。”
“好的,我去量米,再浸点乌豇(豆)”。
碾米厂离我们就一百米的距离,碾米,碾粉都有。碾米厂设在郑姓祠堂里,有一台碾米机与一台碾粉机,碾粉机明显要比碾米机小一些,各有一个很大的石锁用铁链子锁住发动机,机器边上各有一个水泥浇砌的石尊上有片连牢的木板,滑亮亮的。碾米师傅个子瘦高瘦高的,好像有点儿驼背,有几根稀疏的胡子,戴着一个布帽子,帽子上除了额头那一部份,其余的地方有一块布盖住脖子搭住肩膀。可以看得出这帽子曾经是蓝色的,跟身上的长褂子应该是一个颜色的,但是现在它们都是蓝灰的底色,铺了一层灰白的粉尘,跟他的胡子眉毛一样。师傅看了一下我们盆子里的米,“你的一毛钱,你的两毛钱,你的有点多,我需要称一下。”师傅将米倒进碾粉机的漏斗里,弯下身,扯着底下出粉口的捆着的一个圆柱形布袋,“你手捏住底部,粉下来有这么多的时候,你手松一下,将布袋上方抖一下,再捏紧。”边说着边示范给我们看。
机器开动了,手捏着的布袋子鼓了起来,手背上感觉到温热,米粉下来了。感觉布袋有点沉了,用左手将出粉口的布袋往上捊高,高过出粉口,右手轻轻地放开,让堆积的粉末涌进脸盆里,然后又迅速地捏牢袋口。机器停了,师傅说需要再碾一遍。按照刚才的操作又来了一遍,只是到最后的时候,要用手去抖几下布袋子,好让里面的粉全部都要盆里去。
待各位小伙伴们都完成了才一起回家。
“白人,你家有糖精吗?我现在要去买。”秀品将粉放进屋里又出来问我。
“没有了,你帮我带一包,钱先帮我垫了。”我回答道。
回屋马上揉起面团来。揉米粉团不像面粉团那么吃力,但也要揉透。我站在小板凳上,半个身体都在锅里。把面团分成两份,一份面团拌进了乌豆,一份只放白糖。揉好面团,去挑了一个又大又黄的金瓜,洗干净,将金瓜一分为二,淘出里面的瓜子放一边,再切成方块,直接切入锅里。烧上火,锅里不需要放油,金瓜炒上色的时候,把糖精倒入,继续翻炒,会有金瓜和糖精的香甜气味飘进鼻孔里,要赶在金瓜有乌焦色之前倒入冷水。
放入水后,在锅里架一个竹制的蒸粿架,开始摊米粿。揪一块面团放手心里搓圆,两个掌心相对,慢慢一压,一个粿就好了,将粿轻放在架子上。架子上放满了就围着锅贴一圈,贴满了,盖上盖子。大约十分钟,粿蒸熟了,用筷子将它们夹起来放盘子里去,再接着做满一锅。
这会儿秀品到我屋里来问我:“我要做金瓜糊,你要做吗?”
“好啊好啊,怎么做呢?”我急切地问道。
“先把锅里的金瓜打一半起来,把剩下的用饭铲给压扁,压成糊。将米粉用水搅拌开来,锅里水大开的时候,慢慢的倒入锅中,边倒边搅拌,等中间有泡泡冒起来就好了。”秀品将做法跟我讲了一遍。
煮好了金瓜,米粿也全部蒸好了。偿过了几块米粿,软硬适中,乌豆粿里的乌豆也刚好。盛了一半金瓜起来,剩下的就按照秀品说的方法去做金瓜糊。黄灿灿的金瓜米糊也,迫不及待地先吃它一碗,用筷子使劲地刮碗上粘着的糊,恨不得用舌头去舔一遍。一碗金瓜糊吃完后,再去翻出金瓜蒂,“金瓜蒂,吃了当皇帝”,是每个人都要抢着吃的。
一个金瓜蒂,几块粿,我端着碗走到隔壁秀琴家,“看那,我吃金瓜蒂呢,你们家是谁抢到了?”
“金瓜糊你做成功了吗?”秀品问。
“做成功了,超好吃。”我边吃边回答。
我们喜欢聚拢在一起边吃边聊天,吃完了跑回家再盛一碗过来继续吃。忙碌、开心、满足,我们一群大半的小孩自己完成了七夕的习俗,忙碌、开心、满足,是童年里的最闪亮的记忆,吃,大概是记忆中最幸福的一部份吧。
七月七,摊粿吃。是家乡的习俗,同时还要煮金瓜吃。现在每年七月七,也不忘煮一锅金瓜,摊一锅米粿。通常是托人帮我买点大米粉寄来给我,有遇到好的乌豇豆也会早早备起来,不然就用红豆。七夕的时候会早早的起床,我要煮一锅金瓜,还要做很多粿,一会要带出去分享的。离乡多年,唯有家乡的传统美食才能慰藉我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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