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狼,一只孤独的狼,是这片原本富饶的土地上唯一的狼。
我生活在一个被称作野狼谷的地方,的确不错,这而是我们狼族的大本营,祖祖代代的狼都生活在这儿,我们像一个和睦的大家庭般,从未侵犯过人类。
直到那震耳欲聋的声响,划破了这里的平静……
人类,令我深深恐惧的人类!他们又一根会喷闪电雷霆的管子,让我的同胞们一个个倒下。我眼睁睁地目睹着我最好的朋友飞飞,被从那根管子中喷出的会飞的嗜血的小机灵扑中,倒在血泊之中。当时,我躲在十几米开外的灌木丛中,大气也不敢出,但我却清楚地看见飞飞死不瞑目的双眼中一抹遗憾与不舍。猎狗们狂吠着,将飞飞撕成碎片,我恨透了狗类们的背叛,几千年甚至几百年前,我们明明是同族。可狗们就为了人类手上连软骨都被啃干净了的骨头和清淡的汤粥,冒着随时被塞进汤锅的危险为人类赴汤蹈火,甚至卖命。还不如我们无所拘束逍遥自在地在森林山谷中有道为自己的生存而觅食。
为了人类,这值吗?
我们和狗的外貌眼睛演变大有所不同,人类的温情似骄阳,把狗坚毅的意志融化了,将狗的尾巴烤软了,可以卷得像朵菊花,摇啊摇,摇啊摇,摇出一片对人类的忠诚。狼的尾巴永远是像扫帚一样搭着的,最多左右摇摆,绝不会像狗一样全方面的摇动。狗的毛色多种多样,完全是为了取悦人类才弄出的花样。世界上所有狼的毛色都只有黄黑两色。狗的耳朵肥而扁,上半片还耷拉着,可以把人类的任何厉声咒骂都过滤成甜言蜜语。 狼的耳朵又尖又直,无时刻不竖立着,听力十分灵敏,如同雷达般注意着周围任何可疑的动静。这有差别的还是眼睛。狗的眼睛双眼平平的长在鼻子两侧,一副低眉顺眼的样,眼中带着无限对人类的谄媚,叫声为之圆润。狼的双眼总是高高的掉在额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眼中带着对人类的无限仇恨,叫声尖利嘶哑,极具穿透力,让人寒栗。狗的牙齿早已被人类的残根剩渣腐蚀的不再锋利,而我们狼却有一口锋利白森的牙齿,仿佛连最坚硬的花岗岩也能一口咬成齑粉。可在人类面前,我们狼实在是太渺小,太渺小了。我们的牙齿完全不能与那根管子中喷住的闪电雷霆匹敌,在人类面前,我们不堪一击。偌大的狼群只剩下我一个,我独自生活在这块空荡荡的土地上,随着同胞们的殒灭,食草动物日益增多,我却果不食腹,吃不饱,睡不着,整天活在死亡阴影的惶惶中。
“砰!!!”那令我恐惧又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觉得被一只无形的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飞出去一两米远,停住后趴在地上,腹部一阵火燎燎的痛,低头一看,鲜血源源不断地从那个伤口中涌出,染红了我黑绸缎般的毛。我明白了,我成为了那会喷闪电的管子下的牺牲品之一,猎狗在我身边幸幸狂吠,像是在嘲笑。我咬咬牙,忍住疼痛站起来,诅咒般地伏低身体向猎狗们咕噜咕噜地威胁道,这是狼发动攻击的前兆。我的嘴角涌出一股血沫,典型的龇牙咧嘴。我狰狞的样子吓退了猎狗们,得意的神情一扫而光,夹着尾巴,呜咽着躲到了猎人们身后,他们肯定是不明白,一匹中了弹的狼,怎么还能站起来?于是像见了鬼一般的逃之夭夭。猎人们嘲弄与不屑的神情,深深地激怒了我,我奋不顾身地向他们扑去。我纵身一跃,却不由己地跌倒在地,伤口忽然也不疼了,我就像骄阳下融化的雪人,四肢不听指唤,头也沉重地抬不起来了。我看见飞飞正沿着小路向我跑来,友好地朝我摇着尾巴,舌头向外伸着,全身的绒毛散开,憨态可掬。我知道,它是来召唤我了。飞飞,我来了。
野狼谷的最后一只狼,灭亡了,野狼谷从此徒有虚名。
人类啊,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我们狼族立足的一席之地吗?我们只是想生存下去,可这又有什么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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