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放假,闲来无事,从早到晚,整天睡觉,妻也看不下去了,下午五点多钟,硬逼着我下楼去透透气。出了楼院,看见对面院子的一棵树上的杏花开了,粉白色的,并不十分鲜艳,零星地挂在枝头,那院子的两列柏树倒是长得郁郁葱葱,十分茂盛,沐浴着春光,生机勃勃。几天春风刮过,春意渐浓,路边的榆树路篱也长出细小绿叶,槐树枝头缀满褐色的叶芽,有的已绽出了小叶。几天前还是萧索枯黄的样子,这一两天却是满树春色。
出去转悠了一圈,便回到了楼院,凑巧安年骑着电车从外面回来。简单地寒暄后,我说:“你没事,开车我们出去转转走。”他说:“哪儿有苜蓿芽儿,欼些走。”我说:“城郊可能没有吧,我们去东湖那边转转吧!”于是驾车一路向东而去,反正是漫无目的闲转,便信车悠悠一直向前,过了北仙高速后,只见左手边的闲滩空地上有好几处建筑矗立在蓝天白云下。出于好奇,车子向左一转,沿着柏油路向北而去,路边黄沙漫漫,梭梭挺立,毫无春色,满眼枯黄一片。
驶过一段路程,眼前一亮,小沙丘下的田地里,一撮一撮绿绿的,满是的,安年惊奇地说道:“苜蓿?”“应该是。”驱车前往,到那田地一辨究竟,真正是苜蓿,于是将车停靠在田地边。下车找了两个小塑料袋便去地里欼起来了。苜蓿芽子刚露出地面,用手刚刚能够捏住,靠住沙丘的一边长得茂盛一些,叶子也稍大一点,柔嫩的芽子捏在手里软绵绵的,手感真不错。一边闲聊着,一边有紧不慢的欼着。其实我们的本心也不是想要欼上多少,只是散散心,看看景致而已。
心里没有想着欼别人家苜蓿的心意,也没有恐慌,大明大方坦然地欼着,只是路过碰上了,出于私心想尝个新鲜,没有什么偷偷摸摸欼而防人的心理。不到十分钟,只见路上驶过一辆三轮车,朝我们这边望了几眼,也没说什么就往南骑着过了。我当时就有些疑惑,说道:“那人可能是地主人吧,该不是不让欼?”“若不让欼,我们就走吧。”一公儿,那儿掉转头骑着三轮车进入地里直向我驶来。走近我们就说道:“今年浇不上个水,苜蓿刚长出个芽芽就让你们给欼了。”我们都起身,跟那个人打个招呼。看他中等个儿,有点偏瘦,长年劳作,面容黝黑。安年随手掏烟卷给那人递上,一根香烟套住近乎。
那人说:“今天这事要是在你们城里,非让人坑死呢?”“那是你遇上了硬茬,我们一个小老百姓,能把别人怎么样?”“一看你们两个人,精精神神的,俊模样儿,肯定是当官的。”“我们若是当官的,还用在这儿辛苦吗?别人早送来了。你不让欼就不欼了。”“那也不一定,前几天就有几个乡书记在这儿欻,让我们也抓住了。你们想欼就再欼上点吧。”一会儿又开来了一辆小汽车,车走下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气势汹汹,像是要捉贼一般,后面还跟着一只灰色的宠物狗。
那人说:“是他的两个儿子。今天你们两人态度太好,我也没说的。若是遇上其他人,决不会放过,肯定要有个说法。”我们也笑着说:“你说怎么办?”那人的两个儿子也靠近了我们,小儿子对着安年说:“你是我初三的英语老师,对老师您,我打心眼地佩服,英语确实教的好,水平也高。当年英语也学得不错,现在都还给老师您了。”我说:“现在也是好老师,还编书呢。”那人一看,大家越说关系越近,说道:“没说的了,你们暄暄吧,我去了。”只见他骑着三轮车直奔北边不远处他的场子而去。他哥哥一句话儿也没说,慢慢走回到路边的车上去了,静等弟弟。看来他们父子三人今天是要找点事儿的,谈笑间风平浪静。
地里只留下我们三人,那小伙子介绍了他的姓名及目前的发展情况,姓邓,是周边邓岔村民,经营着一家羊场,开垦沙丘周边的闲滩作为土地,维持羊场发展,今年控水,看来地就要荒了,他们也在积极协调。临别时还不住地夸赞老师,当年的班主任我虽记不得了,我的英语老师终生不能忘,并诚恳地说:“老师您想欼了再欼欼,若以后想欼直接来欼就是了。”客气一番后,互相道别。他们开车要回了,我们也先于他们而回,毕竟理亏,又被学生抓住,情理都亏,也有些难为情了。
当好一个老师,真好!受学生尊敬,即使犯点小错,也依然抹不去种植在学生心灵上的美好。开车越过邓岔沙窝,到邓岔二社的居民点前的通往东坝的大路上,然后开车沿民东公路返回,提着有两碗那么多的苜蓿芽子回到了家。清明小长假的第一天,就这样在休闲中悄然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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