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多少天了,总之元旦过后我就似乎没见过太阳。以前,喜欢在细雨中散步,觉得那是一种浪漫,然而经久的细雨却似一把把绣花针,扎得人心疼。
到处湿漉漉的,戴着眼镜,眼前更是雾蒙蒙的,浑身黏乎乎的……总之是一万个不舒服。以前很少见到有这样的冬雨,比秋风秋雨还要愁人。淘宝了件内衣,不放心,想晒晒,但它挂在阳台上多日,还只能晾着,没有见过太阳的新衣,我不太敢穿。上个月学校后山番薯成熟,别人给我的加上我自挖的,共有一大筐,在这样的天气里开始长毛,于是将品相稍好的挑出来,削皮煮熟,晾开,但越晾越湿,也看又要长毛了,于是打开暖风机,几小时几小时地吹。番薯显得干了点,但不知耗去了多少电费。
最痛苦的要算夫人遛狗了。自从圆圆被恶人一脚踢死后,牛牛重新成为独宠。但这些天,只能在地下车库里瞎转,只要露天跑一下,牛牛便满肚的泥浆,不知得擦洗久,方能还其一身清白。
对于行人来说,绵绵细雨令人烦不胜烦,到那里都得带把伞,穿雨鞋太闷,穿球鞋太冷,穿皮鞋太费,总之是一万个不便;骑自行车与电动车的更麻烦,不得不披上雨披,经受寒风冷雨的侵袭,视线不佳,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大马趴;开小车的应该好一点吧,但从道路上大小车祸频发的事实看,小车司机们一点也不省心。
如果是秋夏,其实这点细雨根本算不得什么,毕竟天气温暖甚至炎热,一点点细雨是不会起什么作用的。而在这寒风凛冽中的细雨,像针,刺得人生疼,这种湿冷感,也是北方人不适应南方冬天的重要原因。
只是我不明白,又不是梅雨天气,为何今年的冬天细雨日尤多。难道老天对人间还有什么不满吗?整个2018年,他已经收走了多少他想要的人:有伟人,有凡人;有富贵的,有贫穷的;有好人,有坏人……而阎王收人也较以往不知多了多少手段:有枉死的、有屈死的;有病死的,有意外死的;有开心死的,有郁闷死的……既然如此,它又为何要令细雨缠人不止呢?难道它是在为死者而流泪吗?抑或为人类不知好歹而给予的惩罚吗?也许用我老家人的解释“天漏了”更合理——天原本就有破裂的记录,是女娲用五色石补好的。既然能补,就有再漏的可能。
我很少听到关于冬雨的故事,翻翻古诗词也很少见到冬雨的说法。有些所谓的冬雨的句子,其实可能是春雨,也可能是秋雨。例如爱问共享资源里有一篇文章,题目是《关于冬雨的诗句古诗60句》,第一句即是唐代诗人毛熙震的《清平乐》中名句:粉蝶双双穿槛舞,帘卷晚天疏雨。但只要会背此诗的人一定知道,它的首句即是:春光欲暮,寂寞闲庭户。很明显,这里的雨是春雨而非冬雨。该文所列举的写雨诗句,基本属于春雨。此文还引用了陆游的《大风雨中作》一诗首句“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但作者原注说明此诗写于宋绍熙五年(1194)“甲寅八月二十三日夜,很显然这里的雨即是秋雨。之所以古文人写冬雨很少,估计冬雨不多,或者冬雨给人带来太多不适感,所以文人直接就将其拉黑了。
冬雨如此不讨人喜欢,但它又懒着不走,怨怒忿恨,无济于事,那就去试着接受它。不要把冬雨视为刺人的蒺藜,而是当作可织锦的细丝,用心去织,密密地织,织出一幅生活的锦簇,织出一团事业的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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