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胡副连长结怨是在刚下连队不久,垒营部门前的操场。胡副连长带人在山顶放炮崩石头,我帶着七八个超快速分队的弟兄抬石头。那时干活没有偷懒的,都是玩命地干,两天下来哥几个肩膀压肿了,磨破了,晚上睡觉不敢翻身,也没人叫苦。到了第三天从早晨干到日上头顶,大家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腿象灌了铅一样实在迈不动。有哥们说“休息会吧”?我也实在扛不住了,便说“那就歇会吧”。忽拉,全部躺倒在山坡上。
胡副连长在山顶上居高临下,拖着鼻腔喊道:“山下边的几位哈,地上凉哈,回头着凉了感冒发烧,还得吃药打针哈”。
这话听着真别扭,作为领导不体谅我们也罢了,说话还拐弯抹角,讽刺挖苦。吃苦受累行,受气不行,我们哥几个都是血性汉子,反应出奇地一致:立马收工,回去休息。
自此便入了胡副连长的另册,不管什么事,只要是我们,他便横挑鼻子竖挑眼,鸡蛋里挑出骨头来。有时当面尊称他一声,他鼻腔里哼一声,连正眼都不瞟一下。好在我们的业务不归他管,平时有机会躲开他。
这年,连里组织射击训练,最后的项目是十发子弹百米卧射,胡副连长指挥。他拿个马劄坐在一号靶位旁,发令:“卧姿装子弹……射击……验枪……起立”。本来我是二号靶位,我生把一号靶位的哥们挤到二号。我射击很熟练,枪法也不错,在别人打第五枪时,我十发子弹打完,坐起来左手抱枪,右手咔咔咔地来回拉枪栓,枪口正对着胡副连长。这厮那时反应真快,象装了弹簧一样蹦起来,一下子跳到我身后,双手抱着我肩膀颤声喊“老徐,别这样”!
…… 啊, 都老徐啦!
“哦,我说咋回事呢,没子弹了”。我放下枪,站起来走到一边,扭头看了看他,那脸,刷白。
那时真年轻,当时痛快了,以后呢?几年后从西军电学习回来,我参与组建流星余跡通信连,连长正是老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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