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二年,徐州
秦琼仰卧在床上,双目望着宫殿穹顶上精美的雕花。这些雕梁绣柱都是唐朝的产物,但秦琼却只是以无神的目光凝视着它们,并没有在欣赏。他自知自己时日不多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一位侍从房间的一角钻了出来,但诡异的是,他并不是从门口进来的。他穿着普通侍从的衣服,额前的头发和低头的角度使他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他双手端着一碗泛黄的汤药,里面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一条条绿色的游丝。他走向秦琼,将汤端到他面前,说道:
“将军,请用药。”
秦琼没有扭过头看他,眼珠也没有动一下,而是直接伸出右手,从侍从手中接过了汤,一饮而尽,然后将碗递回给那位侍从。他沉思良久,然后意味深长地对侍从说:
“吾戎马一生,所经二百余阵,屡受重伤。算出前后流出的血,都有几斛多,怎么会不生病呢?!”
秦琼说完,突然身体一震,整个人便无力地瘫在了床上。床也仿佛变成了松软的棉花,让秦琼彻底陷了进去。秦琼的眼皮缓缓地盖住了他的双眼,身上的肌肉和神经都松弛了下来。
那位侍从却抬起了头,此时他的脸终于露了出来:他的脸上最显眼的是一条伤疤,这条伤疤从他的右半边脸的颧骨一直延伸到下颚,而且深到可以看到他的口腔。看着瘫倒的秦琼,他的嘴角狡诈地向上扬了起来,脸上的伤疤也被挤了上去。
突然,这位侍从的手里出现了一把长刀。这把刀的刀刃被磨得雪亮,刀面上刻着一串黑色的符文,在接近刀尖的刀面处还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四足猛兽,它正朝着刀尖的方向张着血盆大口。侍从将刀对准了秦琼的心口,然后低语道:
“饕餮之下,尸骨无存!”
15世纪,法国一座教堂内
一把炙热的长枪刺出,将讲台上的神父击飞到身后的十字架前。随着一声爆炸,教堂的石柱开始剧烈地晃动,大大小小的石块从直插云天的穹顶上坠落了下来。神父扶着柱子,好不容易才直起了身子。他身前的一列地板已经被炽热的烈焰烧得焦黑,教堂里的木质长椅也燃着火,而他的正前方站着的是一位身强体壮的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亮眼的盔甲:褐色的长袖上衣,闪闪发亮的护腿,背后还披着一件火红色的披风。他手上握着一把与他高大的身躯一样长的长枪。这把长枪的枪头上一共有三条刀刃,每条刀刃上都闪着火红色的锋芒。这个男人的面容凶恶,正以以鄙视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位神父。教堂内的信徒们正在四处逃窜,像蜜蜂出巢一样逃出了教堂。
“你……你竟然敢破坏圣母的教堂!”神父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见那把长枪上的三条刀刃竟然将自己点燃了,赤红的刀身就像是地狱的火焰凝成的一般。一股巨大的烈焰从长枪的顶端迸发而出,像一张大口一样扑向神父,把一团黑色的气体从神父身上吸了出来,然后吸进长枪的枪头上。
“垃圾……”那个男人低语道,看着长枪的顶端,“看来只有魂教才能让这些卑贱的灵魂有个安葬之所!”
他说着,高举起了他的长枪。此时教父已经瘫倒在柱子上,不省人事。随着从教父身上吸出来的黑烟缓缓地进入长枪,长枪的三条刀刃也开始变得猩红,上面的烈焰开始猛烈地燃烧。男人突然开始狂笑,他的声音和火焰的燃烧声在高耸的教堂内回响。
“弱小的东西!”那个男人叫道,“这星球上所有杂碎,最终都会在我的烈焰中蒸发!”
1945年,中国浙江
一位身穿黑色洋服、头戴黑色洋礼帽的中年男人来到了一家茶馆门口。这家招牌上刻着“清风阁”的茶馆看似平平无奇,与周围的茶馆比起来并没有太多不同。但这家茶馆却比这条街上任何一家店的生意都火爆,在门外都能看见有许多顾客坐在茶馆门前的板凳上喝着茶。
这个男人进入了茶馆内,茶馆里面的人也很多。只见门口的掌柜看见他后,就朝着一旁等候着的男侍挥了挥手。那个侍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领着洋装男人上了茶馆的二楼。虽然座位跟一楼一样多,但二楼并不像一楼那般人山人海,而是只有几个零零星星的人坐在桌旁喝茶。二楼的走廊旁还有好几个包间,侍从带着男人进入了其中一间包间。
“先生请进。”侍从说着,拉开包间的门后就离开了。男人进入包间后,缓缓地关上了门,然后将门锁上。包间里有一张木质的小方桌,方桌的一边坐着另一位较年长的老者。他留着很长的头发和胡须,而且都已变得灰白。方桌上有一壶绿茶和两个茶杯。
“何先生,”老者说道,“请坐吧,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是不会有人听见的。”
那个被称为“何先生”的男人坐下了。“这个地方生意还不错,”何先生说道,“道长,这就是你们常待的地方?”
“没错,这里就是廉清堂主要的活动场所。来,我给您倒杯茶……”
“不必了,”何先生看见老者伸手要拿茶壶时,说道,“我自己来便好。”
只见一缕清茶从茶壶的壶嘴中自己喷了出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茶水一般。茶水在空中形成了一条完美的弧线,然后缓缓地灌进了何先生的茶杯里。老者看见这一幕后脸上也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仿佛这是什么司空见惯的事情。何先生品了一口茶后,就将茶杯放下了。
“何先生,东西已经给您带来了。”老者说着,便从身旁拿出了一个包袱,递给了何先生。何先生接过了包袱,然后拉开了包袱的绳子,看见里面有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水蓝色的衣物。这件水蓝色的衣物仿佛真的是用水凝成的一样,光滑细腻的表面就如水面的波纹一般。
“这次还得多亏何先生鼎力相助。”老者说道,“何家作为四大宗门中最低调的一个,这次能帮到我们真是太好了。要是没有这件水纹披风,我们恐怕就没办法建立法阵。”
“道长客气了,我们何家只不过是为了世间的和平。当然,我们与您的廉清堂合作已久,都已一条船上的人,遇到困难又怎能袖手旁观?”何先生说着,便把包袱的绳子系上,然后将包袱收了起来。
“不过也要多亏了外面那些异族人,他们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竟然能制造出能够毁灭好几座城的武器,比以前那些用‘黑粉’制造的兵器强多了。恐怕我们现在集地球上全部五行法师的法力也不足以抵挡得住一次这样的攻击,更何况那些人一发射就是两颗。”
“嗯……这的确值得引起注意。虽然那些鬼子走了,但现在外面还不是很太平。诺亚人根本不肯插手我们地球上的任何事,他们认为这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幼稚行为。虽是这么说,其实他们自己的内部早已被魂派渗透,许多官员和将士都投奔魂派了,他们也竟能若无其事地关心我们的事情。”
“对,我也从他们那里搞到了一些消息,说他们自己的内政也正在逐渐腐败,魂教很可能会迅速地统治整个圣堂。我们廉清堂也认为,圣堂已经不能再活过一个百年了,这对已经有千年历史的圣堂来说是个重重的巴掌。”
“没错。现如今,世道变得太快了。”何先生说道,又喝了一口茶,“不过道长,我得说一句,无论世道怎样改变,您这里的茶还是千年不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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