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好不容易考完研结束了,本来打算着和同学一起玩几天再回去,但是没想到被我爸妈一通电话强制要求回了家。
开门的不是我爸妈,而是一脸喜色的大姨。
进了家,才发现我们家里来了许多人,热闹的跟个菜市场似的。
我刚打算换鞋,只听见我三姨说了句:“你妈妈怀孕了!你马上就要多一个弟弟妹妹了!”
听完这句话,我愣在了门口,觉得自己有些幻听了。
昂?我妈怀孕了?
我缓缓地将目光移到了我妈妈的脸上,只见她的脸上带着欣喜,又带着不适,还略有一丝的不知所措。
我立时就明白了,原来是真的。
那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万分复杂。
屋里人都看着我,见我脸上的神情不明,有些冷场。
这时,我小姨打了圆场,说是我高兴傻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我的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稀里糊涂地吃完了晚饭。
晚饭过后,他们都走了,我才能跟我爸妈说上话。
从他们的语气和神情中,我可以看出来,他们很想要这个孩子。
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期待、疼爱,与他们之前看我的眼神是相同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能谎称自己考试太累,便回屋了。
02
我彻夜未眠,就呆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
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是独生子女,小时候很羡慕那些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同学。
曾经,我也期待着可以有个弟弟妹妹陪我玩儿。
但是如今,我得知自己在不久将会有一个小近两轮的弟弟妹妹,这种心情,我难以描述。
内心,无比复杂。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而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我父母已经有了白发,脸上的皱纹也清晰可见。
身体虽然没什么毛病,但是对于孕妇来讲,我妈妈真的是高龄产妇。
我妈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要是生的话,风险很大。
我虽然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怀孕的人,但是平常在各种社交平台上也见过、听过不少。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再过鬼门关”,何况是高龄产妇。
所以,我并不想让这个所谓的弟弟妹妹出生。
但是,也不想让父母难过,毕竟他们脸上的笑容一点也不作假。
即使,他们很尊重且很在乎我的想法。
更何况,这是一个生命,我并没有权利决定“它”的去留。
为了说服我自己,我开始从各种平台上搜寻资料,试图找到一个两全的法子,但是一晚上过去了,我并没有找到。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打电话给了我的堂姐。
堂姐比我大两岁,我们两个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太了解彼此了。
堂姐接到我的电话,并没有太吃惊,她说她现在还没睡,就是在等我的电话。
这个时候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我向她说了我的顾虑和犹豫。
她只问了我一句话:“你更想要妈妈还是更想要弟弟妹妹?”
03
我听完这句话,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准确无误地掉在了妈妈亲手给我做的被子上。
是啊,妈妈和弟弟妹妹只能选择一个。
她说,你既然选择给我打电话,那你心里就是已经有了答案,而且这个答案是你出于理智做出的正确的答案,但是因为你也是为人子女,所以一旦说出了你的答案,你的良心会十分过意不去。
没错,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可是,我怎么能轻易地决定一个生命的诞生呢?
而且,还是与我血脉相连的生命。
天光渐亮,我看着渐渐泛白的天空,手指紧紧地攥着被子,闭上双眼,下定了决心。
“妈,我不想要这个弟弟妹妹。”
话一出口,我爸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
我妈妈更是声音颤抖地问我为什么。
我将我昨晚查到的资料一一摆在他们面前,红肿着眼睛说:“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做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我妈妈看了我查到的资料,以及听到我说出口的话,泪如雨下。
没有一个孩子愿意失去自己的母亲,不是吗?
本以为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了,我只要照顾好做了手术的妈妈就可以了。
谁知道,一通电话,再一次打破了我们家的平静。
04
这通电话,是我表哥打过来的,我起初还很疑惑,很久没联系的表哥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接起来才知道,打电话人是我大姨。
周围还有其他人,大多数都是我妈妈那边的亲戚。
原来消息传地如此之快,只不过几日的时间,他们就都知道了。
我静静地听着电话里责骂的声音,嘈杂,无序,纷乱。
很多人,都在说话,我只依稀听到了几个词——冷漠、自私、无情、没良心、白眼狼。
或许还有其他的,但是已经记不清了。
在作出决定的时候,我设想过自己会面对什么,但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且不受控制。
我没有机会说出我自己的理由,电话那边七嘴八舌地在骂着。
就连跟我比较要好的表弟都不能理解我的做法。
为了不让爸妈担心,我并没有告诉他们,而是自己消化着,试图忘记。
但是我爸妈还是看出了端倪。
这天晚上,我爸爸在我妈妈休息之后,敲了我房间的门。
我向他坦白了。
爸爸说,我做的决定是正确的,那些对你指指点点的人不仅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也不是身处其中、切身体会的人,所以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比起变数颇多、且素未谋面、毫无感情的弟弟妹妹,我更想要生我养我、一直陪我长大的妈妈。
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不想在我即将步入社会,可以回报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因这一场变数离开我。
我从小到大,受尽父母疼爱,如今我已经长大,自然希望尽我所能,保护好他们,回报他们的爱以及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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