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高三还是来了
章前话、有些无意的言语伤人更刻骨，有些不经意间的动作杀人更无形。更可悲的是，施害者还对此毫无察觉。
第十八章、 五侠不再
文/宣闫心
岁月流沙，各科课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第一轮复习。紧张而又忙碌的生活，一切习惯、不习惯的，容不得我们选择拒绝和接受，总有人将你推上高三这台列车的正轨，徐徐向前。
我们渐渐习惯没有月假的日子，觉得月考其实也不是那么恐怖的事情了。我们日复一日地走过昨日的路，见昨日见过的人，做昨日做过的事情。
一如往常，平淡度日，但又总觉得到底哪里有些不一样？
留夏坐在我旁边，在安静地画画。她高一高二的基础打得十分扎实，复习起来更得心应手一些，每次考试稳居全校前十。偶尔休息时间，现在的她会拿出漫画本，写写画画， 有时候她会把画送给我，有时候也会送给余生，我总说她偏心，每次送给余生的都比我的好看。
沙沙，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５班了，每次我们去找她，她总是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对我们说自己没有时间，接着，就马上低下头去，继续背“天文地理”。
至于舒天造，他不再穿私服，开始和其他同学一样穿起了校服。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和小扣变成了连体婴，他们一起来教室认真学习，一起去皮划艇基地努力训练，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回寝室睡觉。除了周末，舒天造偶尔请假回雾县，其他所有时间，他们几乎都形影不离。他们自带结界，让别人不敢靠近，又充满敬畏，因为他们每次考试不是年级第一就是第二。
我们不能单纯的说努力和天赋哪个更重要，唯一能确定的是，你肯定会很厉害，如果你很努力，刚好又很有天赋的话。
余生退了学生会主席了，将更多的时间花在学习和自己的兴趣爱好上，尽管理科是他并不擅长的科目，但每次考试年级第三差不了。
余生、小扣还有舒天造，他们变成了5班的神话、天芷的传说。班主任老罗以此引以为豪，只是为我操碎了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的成绩再也没有进过校排榜的前50。
就这样，我们每天在上课、做题、考试、排名里循环，就算高中生涯最后的一个寒假也没有幸免。我们过了人生中第一次只要十天假期的春节，我们在鞭炮声里背单词，在春节联欢晚会前复习，一直持续到高三下学期的到来。
淅淅沥沥，暗黑的空中又飘起一场细雨。天芷3月多雨，滴答答的水声，扰乱着惆怅的心神，湿漉漉的地面，迷蒙了归去的路途。
“叮铃铃……” 天芷的自习夜依旧漫长，第二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终于响起。
余生伸了个懒腰，转过身来，见我正不紧不慢地掏出书。
“又看啊？我的小姐姐，这都什么节骨眼了，请抬头看看黑板上的倒计时好吗？”
“我就下课时间看。好啦……下课就10分钟，别浪费我时间了。”
“诶，给我看看，你看的什么呀？”余生伸手过来试图抢过我的书。我没来得及反应，书到了余生手里，“郭敬明的《夏至未至》，你怎么看这么没有营养的小说啊。”
“喂！喂……要你管呀，快还给我？”余生就是不给，小说里陆之昂的结局像是悬在我心上的石头，他真的坐牢了？一时情急，我说到，“你怎么不管管留夏呀？你看她一天不是盯着试卷，就是漫画，眼睛都要看瞎了。”
“你们说你们的，不要扯上我。我去洗手间。”这时在安静坐在一旁的留夏突然起身，走出了教室。
“你看你，说你还不听，人家留夏写题写得好好的，还非说别人。” 余生略尴尬，看了一眼留夏离开的方向，调整了语气，对我开玩笑：“要不是因为是我带你走进文学世界的大门，还不是怕你万一你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影响学习，要我负责，不然才懒得说你！”
其实我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我尽力做到不让看课外书影响我的学习。
“小看我了好吧！再说了，小哥哥，不要这么自恋好不好。我进不进文学世界的大门，跟你扯得上关系嘛！”
“额，要不是……要不是……”
就这样，留夏起身后，我和余生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我们不曾留意到留夏转身瞬间抿着嘴角，眼角滑过热泪，也不曾知道等到上课时分再回来的留夏，那淡然的面容上藏着一双刚刚偷偷哭红过的眼眶。
其实年少的我们和长大的我们刚好相反。长大的我们深谙世事，却要变现出一副我很简单单纯无害的模样。那些年我们青春活力，懵懂无知，看似敏感神经，好像什么都知道，其实只不过是年少时的故作成熟。
每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每一个微小的表情背后的本质是什么？其实我们一无所知。我们不曾知道有些无意的言语伤人更刻骨，有些不经意间的动作杀人更无形。更可悲的是，施害者还对此毫无察觉。
“你暑假的实习工作是余生托他姐给你安排的。”突然我身后的传来的声音打断我和余生的对话。
顿时我的内心五味杂陈，来不及等我做出反应，小扣接着说：“草昧，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走廊上，灯光陆离，人影窜动。雨水击打着走廊外壁上的花篮，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每一滴都像是滴在人的心尖上。
小扣表情严峻，保持沉默良久。
“你怎么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我打破了沉默。
“你是不是正在动员班上同学准备Party，为余生庆祝生日，给他惊喜？”
“是，余生是我们班的副班长，三年来，他为我们班付出……”
“那你知不知道，那天也是舒天造的生日？”没等我说完，小扣就打断了我的话。
“我……”我停顿了一下，“我忘了……”
可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我永远都会记得那天，超市门口，妈妈的死……
“不要骗我！你肯定记得！你对舒天造太不公平了！”
“怎么不公平了，他的事情早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你知道舒天造这个月又要请假吗？”
“我知道。”因为我是班长，班上有谁请假我都是知道的。
“你知道他请假去干什么吗？”
“不知道。”
“以前是回雾县，这一次是……”
“是什么？”
“开学这么久了，你应该一个电话也没有给你爸打过吧？你找时间给你爸打个电话，有些事情你就明白了。”
我僵住了，头一次觉得羞愧得无地自容，是对我的爸爸，是啊，我好像真的很少会主动给我的爸爸打电话。
上课铃声响了，小扣准备走回教室。
“等一下。”我叫住了小扣。
“问你个问题，去年暑假，舒天造是不是替大龙客运公司送过钱去我家？”
小扣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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