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特别害怕别人说我漂亮,因为似乎别人这么一说,感觉就好像在说,这姑娘心思就没放在工作上,一天净顾着打扮了。
爱美或者漂亮,似乎与勤奋是分属两个不同世界的词语。
这种阴影我想很多女孩都会有,甚至连带来这种阴影的始作俑者都一样,就是小时候的班主任。
每当你穿得稍微漂亮一点儿的时候,老师就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天天穿得像只花蝴蝶似的,满学校飞,还能不能好好学习了?
当然也确实有那种每天只顾打扮,不好好学习的姑娘。
于是在很长时间里,我就把爱美的心思从好好学习的世界剔除了,认为爱美就等于不努力,因此在最刻苦的一些学年里,甚至刻意不修边幅,来彰显自己的全力以赴。
爱美是每个女孩的天性,是一种孜孜不倦的追求,却这样被竭力压制着。我们还试图表明,自己不是靠脸吃饭的,而是靠才华。
就这样,扭曲地度过了很多年,越是重要的场合越要穿得不漂亮,来告诉别人,快看我,我好是因为我的努力和才华,生怕被人划到了拿漂亮当武器的境地。
毕业后刚进入央视时,我是极为朴素的,年纪轻轻却穿得老气横秋,每次都被妈妈狠批,但还好那时有一张青春的脸蛋。
可是我的想法慢慢开始回归正轨。这跟我认识的两个女记者有关。
第一个是徐姐,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视频里。那时我在部门做编辑,要接来自灾区的新闻,视频里她穿着一件polo衫着急地跑向一座居民楼,边跑边报道那里面似乎发现了生命迹象。
她踩着一双全是泥点的靴子匆匆地跑,那时我觉得这是我心中记者应该有的形象。脚踩泥土,朴实无华,奔走在新闻一线,让人佩服。听同事说她做过很多好的报道。印象里她就该一直是她在灾区报道的那个样子。
没想到有一天我在策划组办公室里打稿子,突然有一位气质高雅的女士走了进来,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衣服精致得体,身材很好,戴着一副墨镜,手里拎着红色的手袋。我说您找谁,她说我是徐。
我不记得当时我有没有表达我的惊讶之情,但是那份心情一直让我记忆犹新,就是难以置信。她怎么能反差这么大呢?她不应该是朴实无华、脚踩泥土吗?怎么能够这么时髦和好看呢?
从那以后,我开始确信,努力或勤奋跟爱美没有什么矛盾。
在后来的接触中,徐姐永远是那样的精气神,她还特别喜欢做指甲,有的时候做了特别喜欢的脚指甲,会把鞋脱了给我们看。精致的美。
而她做的报道也一直是那么高水准,每次直播出镜都令我赞叹不已。
悉心观察一下,发现很多响当当的好记者,在生活里都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精致,那么热爱生活。
于是从那时起,我也开始悄然发生变化,或者说慢慢地回归我自己。
我勇敢地穿起自己喜欢的衣服,踩上了高跟鞋,涂上了我最爱的口红。
我发现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心情也变得出奇的美好。
慢慢地,我开始有了自己的风格。我也不再害怕别人因为我的外表而否定我的工作能力。
因为相由心生,你对外表的严格要求其实代表了你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无论是紧实的肌肉,还是一丝不苟的着装。
而且,你只有更努力,才会让大家看到你漂亮之外的东西,这会更让人钦佩。
更何况,当你穿得漂亮的时候,不只是自己高兴,遇见你的人也会感觉愉悦,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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