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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薄薄的明信片穿越太平洋温润的季风,抵达莺飞草长的江南。仲春的阳光透过薄薄晨雾,笼上我手中的一树粉色樱花。花朵挨挨挤挤压向枝桠,地面是吹落的花瓣,轻白的,似雪,呼应着远处富士山上的皑皑白雪。叶桥娟秀的字迹泅散着淡淡的期许:相约富士山的樱花树下,可好?
叶桥是我小学同学。二年级那年,她跟随从军的父亲来到我的家乡,住在离我家很近的部队营房。虽是插班生,但她率直热情,很快与同学们打成一片,其中包括我。我们俩常结伴同行,无话不谈。我着迷于她开朗外表下丰富而敏感的内心世界。小学毕业后,叶桥又随退役的父亲回到山东,我们开始书信往来。
二年后,她只身前往日本陪姥姥同住。明信片是她参加当地赏樱活动后寄给我的,对于当时身处小岛的我而言,她的这个邀请无疑是遥不可及的梦。或许是忙于学业,或许是距离产生的障碍,我们渐渐失去联系。但从此,在我心中有了樱花的存在。
作为最早种植樱花的国家, 我们常赞美梅花不畏严寒的高风亮节、桃花的绚烂活泼、兰花的高雅脱俗,却很少着墨于樱花所隐喻的精神、品格。品读与樱花有关的古诗词,多是描写它的生长时节或姿态外表。如唐朝政治家李德裕写道:“二月草菲菲,山樱花未稀”,仲春二月,是樱花盛开的季节。“路逢寒食节。处处樱花发”,唐代诗人苏癿告诉人们,清明节左右,遍地是被春风催生的樱花。明初诗人宋濂说:“恐是赵昌所难画,春风才起雪吹香”,春风起时,那带有香气的、如雪般的花雨,是北宋宫廷画家赵昌也画不出来的韵味。
或许文人笔下的樱花缺少情绪,但于我,它是有寓意的,它的花语,是期待。这与花期、特性或种植历史均无关,仅仅是因为我与叶桥之间有始无终的缘分。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也淡了。也会有那么几个人,能常存心底,念念不忘。叶桥就是如此,如同樱花似有若无的香气,总在不经意间被捕捉到,继而牵出内心的几丝柔情。我仍记得她的模样,我甚至想过去日本看看樱花,看看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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