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生命

作者: 杜若遗 | 来源:发表于2017-07-27 22:59 被阅读17次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为死画地为牢的朋友

    一混沌之名

    夏天似乎是上帝的一个魔咒,炽烈张扬欲让人疯狂,可有一件事唯独这件事让我发觉了它的好。洗澡前,从里到外脱得干干净净然后把衣服用洗衣液泡在盆子里在太阳下温着就像温上一壶陈年的老酒把惬意与舒畅的心情也温了出来。等洗完澡轻轻爽爽地走出来洗衣服是刚刚好用来解乏的活计。夏天,水暖衣物单薄还有被它慷慨如一的热气烘干衣服的香醇味道,这都是夏天的好啊,纵然强烈的让人毁灭却也真挚的让人身心熨帖!这印象与死亡刻画在生命的模样竟是如此的一般无二!这致命的真相写就的一番宿命的毁灭。

    我是谁?我为什么来到这世上?我是到哪里去呢?

    我能为这个世界做什么呢?什么才是我由生而来的使命呢?我究竟要成为什么?

    这些好像终始都无人可以解答的问题曾经一度霸占了我生命的大部分注意力,我一直都想要弄明白我和眼下这个似真亦幻的世界有着怎样的关系然后便能够找到一条生与活着的最妥帖的路。可当死亡这不知名的东西拖沓而来又汹涌而至,我轻轻地抬眸便看到了这个活生生的世界,这个看起来只是装满了人的容器其实与我毫无关系。

    那年那时我一如就往的混沌度日,从我在这个有名字的人身上建立了我的意识开始便一直半睡半醒着,狂欢后是夜无尽无声的孤寂,沉郁里是不可自拔的落寞与卑怯,而清醒时轻易地数出恐怕鼓动的心跳忧虑压迫的呼吸。我就像在一个人与一堵墙之间只有区区半寸距离的地方逃来逃去,人便是我自己,墙便是这个摸起来冰冷固执的世界,总也走不出去。

    我的身体一直不太让人喜欢,尤其是在那个时候,虽然还算称得上年轻可早就没了年轻人那副云轻日朗感春愁冬的样子了。纵然如此糟糕,我也从未料想到我这尴尬可怜的生命就要结束了,大概上帝对我这幅样子太不满意了,急切地想要把我报废然后回炉重造一个可心的充满活力的人儿出来!如若当真如此,我何不全了上帝的愿想,早早地赴死呢?这一切都与我毫无关系的啊!我本没有想过要来这儿的,也从来就安分守己的没有破坏或干预过别人的生活。

    我就像戏里无关轻重的一个配角纵然参与其中却一直以局外人的心态冷眼旁观。想来我的离开也不会给别人造成伤害即使造成了也全是上帝的一次有心无心的考验而已,最终沉积于记忆里,再无其它不是吗?可总有一些东西卡在喉咙里,吞之不下咯之不出!我知道那是什么,多么不愿意承认我也要告诉你:这是苦涩,是不忍,是不甘,是眷恋,是期望,是好奇,是生气……。

    为什么?人生来便是如斯,向生远死的,更何况再为人不济的人总会惦念着为人诸多好处比如:山珍美味,美人如歌,人间风光无限……,我又岂能脱俗?单单一个我何必非要脱俗?

    二分别

    我有的时候很不明白我与别人究竟有什么分别?说来都是一个人类的复制品,同一个生命方式的表达,一样的开始一样的结局,为什么我的生命经历起来就是糟糕透顶趋于毁灭的呢?为什么我更愿意选择匆匆而过来输掉自己赢得所谓的解脱呢?自己都输掉了,有了解脱又拿来做什么呢?

    我不懂,我极其认真地读取于别人的眼睛流连于别人的身影而那里除了旁观者倾盆的同情一无其他。这同情愈加让我迷惑甚至躁乱易激惹,我只需要一滴可怜的眼泪便能应付交差了吗?这毫无意味的眼光难道是生来就有的吗?人们都是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社会化包装纸的东西,再无其他内容?

    如果世界上没有比我更糟糕的人,我因为这糟糕而区别于众人,这便是我的特殊所在;如果世界上没有比我幸福的人,这幸福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所在;可事实并不是如此简单可以分辨的,大千世界时空相错不管我多么糟糕多么幸福都无法达到一种极端的,就像一条直线不管你靠近哪一端却永远不会能画尽那一端。我就和直线上无数的点一样可以靠近好也可以靠近坏,可以走向好也可以走向坏。这全部取决于你如何截取的这条线段,换言之,你怎样定位这矛盾两端各自的性质?你如何规划人间的好坏?你把自己放置在哪里?

    三熬

    有的时候有的人有的事突然就牵绊住了你,可能是眼前发生的也可能是远虑催发的担忧,这愈来愈糟糕的现实就像一股龙卷风吞噬了心神让人浑浑噩噩身心不宁而且越思考越是难过,似乎已经到达了生命尽头!

    而这种感觉却无法与人诉说就像头上有一根显眼的白发,人总是想要自己偷偷拔掉不要被别人发现看到,而这种强烈的压迫感恐怕感很多时候都发生在一种视觉盲区中,自己是无法确定的不能解除的。这便是宗教所谓的劫,个体生命无法规避的风险,也是生命长线上一个无法轻易舒解的结,它真实强烈,确实不变。

    我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等下去,不必真心在意默默等下去!

    如果痛那便一滴泪一滴泪地忍着,如果烦躁那便一个心跳一个呼吸地数着,如果犹豫不定彷徨不安那便闭着眼睛只感受自己这个依然守护在身边安全的自己!

    只要还有自己,那便好好信任他,静静地等下去。其实,说到底只是熬着而已并且是不知所为的熬着就像生命本身就是不知所为的存在。

    四事已至此

    只一杆子便搅混了这一池心水,只要覆杯静置便能分得出哪是清明之水哪是污浊之尘,可是这件事决计不是轻易能有个结果的,不管用心守候多久。

    前面,人该如何是好?过去的与未过去的就像和成的那最软最黏的面团贴附在手心上的疤痕,告示世界:那样想要得到过便这样难以擦除掉痕迹,人无关乎狭隘或旷达记忆的结就系在生命线上最显眼的位置一回首便是触目惊心。

    人是把坚强都用在了哪里?竟然不敢承受丝毫这命运可怕的分辨与记忆。

    有的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掉尤其是那些内心真正惧怕的,不经意间便会漫上心头搅得一池心水难得清静下去,甚至淹没彼时生机。

    生命就运行到这里,即使披背着漫天青雨低眉掩耳也不能消除这活生生的记忆烙刻在心脏上的跳动,上帝如若当真要勉强我沦入人间的这道迷途何苦费了心思用这天真的表情蛊惑人心呢?

    这条永难戒除如噬命之毒发作的病总有一天像毁灭本身一样绽放出红血的崩塌般溃败无救!

    不管用什么生动恰好的比喻也无法帮一个已经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注满生机与活力。人喜欢用重要这个词就好像只有把所谓重要的东西从生活中挑拣出来并完成它便是可以了,足够去得到上帝的褒奖!

    可很多时候这所谓的重要是难以实现的,只不过是处于低潮的自己聊以自慰的一套把戏用来自欺欺人,这种方法是极其聪明的!

    人本来就是无所谓有与无的存在,现实的具体把世界客观陈述其中富有想像的主观无法得到满足而生发各形各色的情绪与感情!

    五我

    我就像从一场场的梦中生活着,那从人们眼光中投射出光怪陆离的片段在我的心头持续上演播放着,没有开始的地方自然看不到结局,就这样任时间在自己身上随心所欲地涂鸦,我斜着眼睛想要窥探这一切映像背后的自己,可是却没想到这一切全是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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