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庶,青龙刑堂堂主,负责剪除帮内的叛徒,十余年来杀人无数,然而今天他要杀的是青龙的龙头----莫葬。
“老叶,你果然还是来了。”莫葬站在堂口,身后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十年前左庶化名叶刀,打入青龙会,当时会内派系林立,相互倾轧,内斗愈演愈烈,最后演变成全面开战,各堂都想升制成龙头,可惜椅子只有一把。莫葬主外三堂,左庶属邢堂六部首之一。邢堂堂主率众突袭总堂,不料内三堂与总堂早已勾结,邢堂近乎被削制,六部首四死两伤,堂主直接被干掉,残余势力不得已投靠外三堂。不久外三堂也遭到总堂与内三堂联合突袭,三堂只剩一堂,这时,内三堂一分为二,一部分对总堂下手,一部分继续剿灭外三堂残余势力。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莫葬,莫家当代骄子,层龙化劲近乎练至巅峰,出手狠辣,性情至阴至冷,然而双拳难敌四手,高手最怕的就是陷入这种混战,
危急时刻左庶替他挡了2枪,带着剩下的人护着莫葬脱离了战场,随后莫葬乘各堂虚弱期间,统一了各堂,坐上龙头的位子,左庶也因此当上邢堂堂主。
“我这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今天我要为自己活一次”,左庶沙哑着嗓子不紧不慢的说道,眼神落寞中带着坚毅,一步一步坚定的朝前走着,步履敲击着所有人的心灵,似寒流凝冻冰水般一点点凝结现场的气氛。
邢堂,九堂中主杀伐,要坐上堂主的位子,手上就得有足够的人命,十年的时间,左庶手上有多少人命他都不记得了,以前他不在乎,干这一行就是这样,早晚都会还给别人,今天,他来还债了!
路,总有尽头,左庶来到莫葬跟前,右手从身侧的破纸盒里抽出一把剑,通体漆黑,就连锋刃也是黑色的。凌罗,就是这把剑的名字。自从左庶从剑士营出来他就从没用过它,因为他握剑的右手已经不全了,当年他替颜卿挡了一刀,丢掉了半个手掌。
“你今天来了,你还觉得你走得了吗?”莫葬眼中不无诧异,因为左庶以前是用刀的,而且是左手刀。
“我今天来了就没打算走,有些事情总得有个了解”。左庶又从腰上抽出一条绷带,他开始不紧不慢的将右手和剑缠在一起,
“以前,我总觉得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所以经历再多的坎坷,我都当做是最后幸福的积淀,可到最后我发现我怎么都等不到,如今,我不想等了,我要为阿银,为我自己做个了断”。
“莫葬,十年前你就该死了,可我错了,不该让你多活十年,今天我就要纠正这个错误”。
“十年前,你确实能杀我,可你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今天,莫说是你,就是你整个邢堂又能拿我怎么样?”
“杀你,我一个人就够了”,左庶右手挥剑下斩,剑尖指地,左臂微曲腰前,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你以为你藏了一手就杀得了我吗,今天我会让你看看十年后的我是什么样子,上!”莫葬的脸上洋溢着一股邪异的自信,身后的人流随着他挥动的右手汹涌而上。
左庶亦奔行而上,剑随身走,忽急忽缓,这一刻的左庶前所未有的专注,他放开了一切,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他最在乎的东西,如今他心里只有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杀了莫葬。
左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灌注在凌罗上,凌罗似乎也随着左庶的敞开心扉而变得灵动起来,剑影斩断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刀光,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这些人都有取死之道,每个人身上都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都是些游走于黑暗中,逃离于法律外的恶棍,以前别人眼中的左庶也是这种人,但至少他还有人性,杀这种人,左庶从来不会手软。
今天,他要毁灭眼前的一切,一切因为他而存在了十年的东西。周围不断的有人倒下,左庶身上的伤也不断的增加着,周围厮杀的人开始胆寒了,因为自己砍中了对方,对方却毫无反应,转瞬就是一道剑光光顾自己,剑光又快又狠,刚开始只是伤手断脚的,但是渐渐的中剑的人都是倒地不起,左庶身上伤痕累累,但新伤增加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莫葬的眉头越皱越深,本来他自信满满,叶刀就算是再能打,自己这几百号人耗也耗死他,只是现在看来自己这些手下都成了他磨练剑法的牺牲品。
莫葬不知道左庶的来历,左庶当年闯出剑士营,七步剑法炉火纯青,七步剑是左庶自己取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剑法的名字,因其要求一步一剑,一剑杀一人,剑不停脚不乱,剑随脚出,脚踏亦随剑,七步之内剑势连绵。当年左庶就是凭借着初成的剑势拿到凌罗,闯出营门,只是后来右手不适合握剑,发力也困难,同时也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改用左手刀。虽然用不了剑,但左庶凭借着灵活的身手,配以利刀仍不失为一把好手。
如今,重新拿起剑的左庶,仿佛又回到了剑峰,无我无物的击剑,只是这次左庶心中有了明确的目标,他要走到那个人面前,刺出一剑,只要一剑就能杀了他。
莫葬,出身世家,优越的家室让他看不起俗世的一切人,尤其是近年来,层龙化劲愈发精深,隐约要化生内劲,成为家族内定的龙种,虽然眼前的左庶有点诡异,但他不认为能给他造成伤害。
莫葬的手下不断的倒下,人群渐渐的向莫葬靠拢,此刻的左庶让他们胆寒。
“一群废物,给我闪开”人群迅速散开,如蒙大赦。莫葬迎上前来,步伐越来越快,双拳提至胸前,肌肉紧绷,青经毕露,彰显着力量的光泽。看着迎面而来的莫葬,左庶明亮的双眼透出一股坚定的光泽,拖剑迎上。
两人一样的自信,左庶从没有过像今天这么认真的去杀一个人,第一次感觉到了剑的存在,此刻的凌罗仿佛与他的手臂连成一体,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沸腾了起来。莫葬也觉得自己拳劲在不断的攀升,在他眼里,此刻的左庶就是一面再好不过的磨刀石,伴随着左庶带来的压力,自己多年的夙愿就要实现了。
终于,在拳剑交击而过的瞬间,莫葬感觉到自己的拳劲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全身的力量仿佛百川归海般汇聚于自己的拳面,紧接着奔涌而出,毫无意外的,左庶倒飞而出,砰然倒地,胸口明显的塌陷,鲜血不断自口中涌出,他全身麻木,莫葬最后化生出的劲力如腹蛇般不断撕扯着他的身体。然而他却没有感到一丝痛苦,伴随着鲜血涌出的是他那胜利的微笑。
他败了,但也赢了,他的感觉没错,一剑,他的确只刺出了一剑,他身平最快的一剑,而且这一剑足以要了莫葬的命。
正愈迈步的莫葬,突然感觉一股寒流袭遍全身,胜利的微笑瞬间凝固在他脸上,他低下头,看到了一截黑乎乎的,扁平的铁棍插在他的心口,那是左庶的剑。
“好快的剑”莫葬说完他人生中最后一句话后,也倒在了地上。左庶这一剑快到他都没感觉到痛,看着倒地的莫葬,左庶露出欣慰的笑容,鲜血模糊了他的双眼,无尽的疲倦缠绕着他全身,终于他满足的闭上了双眼,他要带着他遗憾的一生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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