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到我那帮大学同学,我就只有听命的份。
谁叫人家都是精英,在各自的岗位上说一不二。
不过,我也乐得躲清闲,万事不操心。
无欲则刚。上学时一脑门子的功课,他们热衷的这个那个我都不挨边,我最多是吃瓜、打酱油。现在退休了,更无所求,这次来参加李同学儿子的婚宴,是王同学叫的,毕业三十年,虽然在一个城市,但跟李同学统共见过三面,问王同学搭多少礼合适,王同学说她和李同学来往得多一点,所以给的也多点,让我自己看着办。
婚礼蛮热闹,李同学一身枣红色的旗袍端庄大气,可是婚闹这一段闹得也太疯癫,喜公公喜婆婆脸都被抹黑,尤其是喜婆婆,头上插枝从酒店廊台拔的假花,戴一副柠檬皮做的眼镜,也真亏李同学能忍,一直忍到敬完所有桌子的酒才洗去脸上的污迹。
那帮男同学太能喝了,一个个顶个将军肚,自己桌上的一瓶喝完不算,又去喜公公那要了一瓶,这一瓶不一会儿又消灭光了,肖同学见邻桌没人喝酒就过去把人家的酒要过来。
肖同学大言不渐地说要找上学时的感觉,那感觉能找得回来,上学时有这么多酒拉拉吗?当年,班里的男子足球、排球、篮球实力在全校可是数一数二的。
当年的运动健将变得油腻,当年的窈窕少女变得富态,弃教从商的林老板在饭桌上电话一个接一个特别忙。几个人合影照被朗月发到班级群里,引起哗然一片,在外地的同学不是认错这个就是记错那个,毕竟三十年未见了,岁月这把杀猪刀,早将往昔青春的容颜划抹成另一种模样。
聚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散开后大家会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忙活,怀旧不是生活中的紧要事。
再过十年二十年呢?
希望我的老同学们能爱惜身体,他们中已经有人在鬼门关走过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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