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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回头 你是否还在

我若回头 你是否还在

作者: 长街酒 | 来源:发表于2016-03-20 21:02 被阅读0次

       下了一夜雨,出门的时候还是吧嗒吧嗒的,我随意地应着家人的话,执拗地把伞在关门的那一刻丢进了屋子里,头也不回的跑下了楼梯,推开铁门的时候习惯性地把手缩在衣袖里,有点冷。

        嘴里还哼着昨晚听的歌,歌词背得总是比课文熟,真是奇怪。

       七点钟的菜市场,比平时要吵一些。每天早上都要经过这条路,习惯了。

        宋弋站在拐角处的药房门口,“温柔,又这么晚”

        这个绰号的来源简单的很,宋弋觉得比我的名字顺口,他的性子一贯这样。

       我抽出缩在衣袖里的手,甩正了手腕上的表伸了过去,他笑了,我也笑了,我们很默契,向来如此。

      “再不走就成落汤鸡了”我抬手挡在头上,宋弋靠过来把我风衣后面的帽子揭了上来。

        我和宋弋是很好的朋友,这种平实又俗套的话只会出现在日记本里。

        我喜欢宋弋,很喜欢。

       思绪飘到很久以前,初一刚入学那天,听着教导主任念着班级分配,有人笑了,有人哭了。

       还算幸运,跟关系好的同学分到了一起。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听到宋弋的名字,模糊印象中的宋弋长的普普通通,经常被老师叫到我们班级补作业。

        眼前的宋弋确实跟印象中的不大一样,我是没怎么在意。

       初一转眼过去了一半,我跟宋弋几乎没什么交集,偶尔会拜托我别查他的作业,仅此而已。

       难熬的军训,复制粘贴的每一天,总复习以及一次又一次地考试。我对初一的印象大概只有这些了。

       那个时候的宋弋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爱打篮球的男同学,所有的人似乎都在延续自己的轨迹,只有我目睹了宋弋悄然无息的变化。

       宋弋算不上胖或瘦,个子也只比我高一点。只过了一个假期,他的个子突然窜了起来,也瘦了下来。

       我偶尔问起他的变化,他也坦白地说不清楚。看着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宋弋到现在为止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的下颌骨,从侧面看很明显,说不出的好看。

        偶尔会觉得宋弋长得很像一个人,一个我追了很多年的韩国明星。

        我是不是喜欢宋弋?翻开以前的日记,一眼就看到这句话。

       不知道算不算是怀着目的,我开始主动跟宋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他也自来熟,跟我说 开学看我不怎么讲话 以为我是个内向的人。

       嘴快的人跟老师说我很会画画,于是我就留下来办板报了,一同留下的还有宋弋。宋弋没什么艺术细胞,顶多帮我递递粉笔。

        可是,可是。

       莫名其妙又冥冥间注定我们成了朋友。

      “温柔,我数学作业没写”宋弋跑过来跨坐在我旁边的空凳子上,我的白眼和数学作业同时甩了过去,后来数学老师因为作业没交齐训了我一顿。

     “宋弋,我英语书没带怎么办”我哭丧着脸,急得满手都是汗。宋弋爽快地把他的书递给我,后来他被更年期的英语老师罚抄了课文。

        尽管当时心中充斥着不安,现在回想起却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嘴角。

       午休时间,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边吃饭边聊着段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把宋弋也拉到了我们的圈子里,他大多时候都是听我们说然后跟我们一起笑。

        宋弋吃的很少,因为比起吃饭,打篮球对他更重要。

       中午去看宋弋打球已经成了习惯,同学总跟我抱怨吃完饭立刻坐下会长胖的,我却乐此不疲。

         宋弋有喜欢的女生,我们班的班长,标准的三好学生。听同学说宋弋追了她很久。

       班长不食人间烟火,也没有一点早恋的想法。她也多次跟我说她对宋弋不感兴趣,我在心里偷笑,却还是佯装镇定,应着“这很好啊”

       微机课上,我和宋弋坐在一排。我偷偷在下面玩手机,宋弋就帮我完成课上的练习。他偶尔会抢过我的手机,因为破解不出我的密码只能无奈地还给我。

        其实他不知道,我的密码就是他的生日。

       班级里的座位每周一换,可惜我从来没跟宋弋做过同桌。某个星期,或者说是某一天,老师把宋弋调到了我的前面。

        我上课总盯着宋弋的后脑勺看,宋弋脖子后面有一颗痣,我曾用笔戳过。

       宋弋生得白净,怎么晒也晒不黑。他穿白衬衫很好看,我嗜睡又熬夜,上课偶尔打瞌睡,宋弋就配合得把身子侧着,这样老师就看不到我了。

         我睡觉的时候喜欢握着东西,宋弋后背的衬衫被我抓出了褶皱。

        有次活动课,宋弋熬夜玩游戏困的不行。他主动跟老师申请跟我一组。我趴在桌子上睡觉,下课铃吵醒了我,一睁眼就看见宋弋趴在我旁边。

         你知道心悸的感觉吗。

         我应该是喜欢上宋弋了。

       这个秘密被我锁在盒子里埋藏在心底,几个八卦的同学说我和宋弋有猫腻,追问我是不是喜欢他,宋弋也免不了这样的待遇。

         宋弋摇了摇头,人群发出嘘声。我坐在后面,有些不安。

        我倒希望宋弋能果断地跟我说他不喜欢我,我不敢问,他也不主动说。

        你退我进,我进你退。我和宋弋像是在拔河,我担心他会突然松手,让拼尽全力的我摔得惨淡。

         初一在打闹中播放到了尾序,经历了漫长的总复习,迎来了期末考试。

       成绩很差,差点跌出年级前三十。关于父母老师跟我的谈话我早已淡忘,印象中牢牢印着的是宋弋对我说的话。

     “温柔,你可不能垮。”

       好在当时小孩心性,存不住伤心事。听到放暑假前有活动又兴奋到不行,因为宋弋要参加篮球赛。

        比赛那天,宋弋穿着黑色的短袖上衣,裤腿高高挽起。

       那场比赛打得很好,我手机录了全场比赛,宋弋投了几个三分球,分数拉的悬殊,结果也没什么悬念,我知道宋弋会赢,只是没想到会赢得这么轻松。

         我跟同学提前买了水和冰棍儿,水是给队员的,冰棍儿是给全班的。回到教室同学还很兴奋,我亲手把水递给宋弋

       “真棒”

      “其实还可以更好”

       还没从篮球赛的激动中缓和过来,暑假就拉开了帷幕。整个暑假还是被慵懒填满了,偶尔会跟宋弋通宵聊天,听说宋弋经常去学校打篮球,每次去上吉他课我都会从学校绕路,真的看到宋弋了。

        宋弋挽着袖子,我站在远处看了很久,上课差点迟到。

       嚷嚷着不想开学,可是能看到宋弋就一切都好。

       夏雨缠绵,不知不觉迎来了秋天。天凉了些,好多人都换上了长袖,只有宋弋还顽强地露着胳膊。

         宋弋身体好,他说是打篮球打的。我怕冷的要死,宋弋说我是太矫情了。

        家乡这里的秋天很短暂,终于宋弋穿上了外套。

         初二的我们迎来了彼此的叛逆期,吵完架就是冷战,持续很长时间。

         宋弋总是先服软,他总是有办法把我逗笑然后说一句“温柔,不闹了”

        宋弋不喜欢班主任,正好碰到班主任更年期,因为一件小事把宋弋训了,宋弋开始迟到早退。

       我小时候吃东西不讲究,落下了胃病。有天早上,胃病发作跟老师请了假,晚会儿出门。走到楼下正好碰到了宋弋,他单肩背着书包,另一边耷拉着。

         后来,宋弋每天早上都在家楼下的药房等我一起上学。

       你知道微风轻轻起的下一句是什么吗?我无数次地把这句话抄在宋弋的本子上。跟我认识八年的朋友知道我喜欢宋弋,背着我跟宋弋说了。

        宋弋晚上问我 我朋友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 今晚不想谈这些事。

     “那,晚安”

        宋弋依旧热衷篮球,我开始习惯去看他打球的时候把他的校服带上,他的校服我最熟悉不过了。那年运动会的接力赛,宋弋跑我前面的那一棒,因为种种原因输了比赛。我在厕所又哭又吐,难受的不行,没人知道原因。

       宋弋的生日到了,我熬夜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还把自己最喜欢的唱片送给了他,宋弋那天笑得很开心,我啰嗦了几遍 信要回家才能看。

        直到现在,提起宋弋,我还是能想起去年六月的事。

       临近期末考试,学校美曰其名给学生减轻负担,初二年级自费外出上活动课,学的什么我大概忘了,只记得是跟宋弋一组。

       脱离了低靡的状态,一路上跟宋弋谈笑风生。那两天快活得很,依稀记得我们互送对方一张手工作品。宋弋用彩珠做了只熊猫,他说挺符合我的,那只熊猫现在还放在我家里。

     “温柔,你听说了没”一个女孩儿跑了过来,手勾过我的肩膀。

       我笑着把她的手拿了下来,“叫我温浅吧” 她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刚刚某某问宋弋是不是喜欢你。” 耳机吧嗒掉在了地上,一时间有点愣神。

      “他怎么说?”

          宋弋笑了。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下了场雨,妈妈说,应该是这年最后一场雨了。

          我蜷在被窝里,手脚冰凉冰凉的。

       “学霸,明天好好发挥”

      “你可别又是倒数第一”

        互道了晚安,我渐入梦乡。

        天公作美,考试的题目不算太难。天公不作美,我和宋弋又冷战了。

       我和宋弋回家顺路,每天都一起走。不知道是谁跟宋弋说我有男朋友,宋弋为了避嫌主动提出他明天跟同学一起走。

       我心里不舒服,什么都没说。连续几天,宋弋跟我说话,我都不理他。再后来,就是漫漫无期的空白。

         我心里开始发慌,我和宋弋一直都是小打小闹,从来没吵这么久。我面子薄不愿意主动和解,宋弋更是潇洒,跟我断的干干净净。

       像是划开了一个口子,积攒许久的流言蜚语一泻而出,继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跟宋弋像是两条平行线,离得再近也没有一点交集。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我长呼一口气,还算满意。我没去看宋弋是什么表情,可能看了吧,只是我忘了。

        朋友问我跟宋弋怎么了,我笑着说没怎么啊。心里像是切开的柠檬,真酸。

       放假前一天,班主任心情好提前放了学。我和朋友走在后面,宋弋和他的朋友走在前面,还有个女生。离得远远的也能听见他俩的嬉笑声,朋友看我脸色惨白像是知道了什么可是没说出来。

        那天晚上,风刮的很大。我窝在床上,眼泪淌得停不下来。

        家乡的冬天很冷,我列出了长长的清单,努力让每一天都充实起来。与朋友和家人相处在一起,像是被治愈了一样,偶尔会想起宋弋,像是牵起心底的结痂,短暂的痛楚过后,留下的只有淡淡的酸涩。

        在长长的清单上,最后一条清晰地写着 不回头。

       我做到了吧,也许吧。同学提起宋弋时,心里还是会起些涟漪。放了两个月的假,习惯了晚睡晚起。夜夜笙歌的生活虽然垮了身体,可是在某些方面,怎么说,很舒服。

         我在跟自己较劲,赌宋弋会后悔。

        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放下了一切,可是看到宋弋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输了。

        听着校长慷慨激昂的开学演讲,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宋弋。

        宋弋又长高了,头发长长了一点,瘦了好多。宋弋穿了一件红色的外套,很是扎眼。

        我不喜欢红色,可是我喜欢宋弋。

       宋弋像没事儿人一样,一脸自在,没跟我说一句话。大清扫的时候,老师让我跟体委把盆栽里的枯草拔出来。

       宋弋站在旁边,拿了把尺子捅捅花盆里的土,我白了他一眼,“过来帮忙啊”

      场景有些熟悉,挺像我第一次跟宋弋搭话时的场景。

       快三个月了,多大的仇都能放下吧。我跟宋弋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聊了起来,互相贫嘴,互相翻白眼。

     “温浅,你跟你男朋友怎么样?”

        我一脸茫然,“谁跟你说的?”

       误会像是包在一个毛线团里,随着时间的滴答流逝,越来越乱。就算找到了线头,又能如何。

       纸皱了能抚平,我们却回不到以前了。

        宋弋开始规规矩矩叫我的大名,中午吃饭也离我远远的,偶尔跟他聊天也是草草收尾,我跟宋弋的交集像白开水一样,淡而无味。

     “听说了吗?我们下周出去上活动课” 脑海中浮现出宋弋做的那只熊猫,我勾起了嘴角。

        分组的时候,宋弋主动提出要跟体委一组,我什么也没说,就干看着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子。

         发生了一些事情,最近总是情绪化,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有天放学,宋弋嘴里叼着冰棍,看着我说,“你最近心情不好阿”

         我笑了笑,摇摇头。

        努力让自己不后悔,但有些事情真的改变不了。很久之前就嚷嚷着放下了,最后说服了别人,自己倒起了执念。其实现在一切都好,明明知道回不去,还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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