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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中软玉似的人儿,是我天真烂漫的情人。你是否用假情假意,来骗我少年财宝?
1.
“奴家倒是不惧一死,”临终之前,绿子说道,“不过心头尚有一件牵挂。只想知道,在我身后,会有哪个女子嫁进家门,取代我的位子。”
“快别说这些糊涂话,安生歇息,你的病会好的......”哀痛的丈夫黯然应道,“你的位子没有谁取代,今后我将绝不再娶。”
丈夫这话确是发自真心,他与绿子多年恩爱不渝。
“你以皇子的名誉起誓?”绿子脸上露出虚弱的笑容,问道。
“我以皇子的名誉起誓。”丈夫轻抚绿子苍白憔悴的面庞,答道。
“那么,将我葬在咱们家的花园中,好吗?就是在那角落里,我们俩一起种的梨花树下。很早以前,奴家就有这个心愿。倘若夫君有一天另娶他人,我的墓就在眼前,思来想去,想必你也会有所顾虑吧......不过,方才,你已起誓,今后绝不再娶,因此我也可以不再顾虑,坦言说出自己的愿望......请夫君定要将我葬在那棵梨花树下,这样日后我也能时常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容颜,每逢开花的季节,你也可以欣赏那灼灼绽放的花朵。”
“我一定会按照你的心意去办的。不过,在此之前,别再提什么安葬之事了,你的病仍有指望。”
“不,不......夫君,奴家已经不行了,我已将死之名暗夜里禀告陛下了,让他辅佐你上台......我用......我用......我用器灵碧玺作为礼物呈给他,加之我的性命......请夫君你,一定要将我葬在园中。”
“一定。就在当初咱俩合种的梨花树之下,为你筑一座美丽的香冢。”
“嗯,另外,奴家想要只小摇铃,放在棺木里。就是出家人行脚化缘时手持的那种,可以吗?”
“好,我定会办到的。还要别的吗?”
“不要了。”绿子道,“夫君待我如此百依百顺,我已别无所愿,可以含笑瞑目了。”
说完,绿子便阖上了双眼,没了气息,艳丽而素雅的脸庞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倦极而眠的孩子。
绿子死后,如愿的被安葬在了生前钟爱的梨花树下,随她埋葬的,还有一只小摇铃。
丈夫在她坟前修筑了一座缕有花纹的墓塔,上刻着她的名字:阿绿吾妻,见字如面。
2.
三年后。
皇子嘉瑞如愿的成为了帝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众臣纷纷上报,催促新的陛下再娶。
“你是樾国的王,”众臣言道,“理应使我大樾国的香火延续下去,另立新后,应刻不容缓。”
在周遭众臣的劝说下,帝王终于被劝服。
新的帝后是位年方十七的少女,虽说绿子的坟冢移步皇宫,仿佛正发着无声的怨怼,但帝王嘉瑞却已移爱于新后,将昔日誓言抛在了脑后。
3.
新婚之后的头七天,在幸福当中度过,没有发生任何事打搅到年轻天真的新娘。第七日晚,身为帝王的丈夫,在御书阁处理政事,只好将新后留在屋中,新后心中惴惴不安,却又说不出什么缘由,不明所以,只觉有种异样的恐惧。睡下之后,亦无法安眠,四周的空气凝重而压抑,像极了风暴来临前的窒闷。
丑时,新后在夜的沉寂声中,隐隐约约听到一阵摇铃声。
铃声?大半夜的,皇宫内,怎会有和尚化缘的摇铃。
隔了半响,谁知那铃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突然间......宫中的狗狂吠起来,仿佛遭遇了极大的恐惧,激动地嚎叫不已。巨大的恐惧宛如梦靥,瞬间向新后袭来。
那铃声,千真万确出自院中,她急欲起身呼唤下人,却浑身动弹不得。这时,铃声俞发逼近,狗儿们的吠叫也更凄厉......
忽然,一个女子的黑影幽幽飘进房中,一个身着寿衣的女子,手持化缘的摇铃来到房中,看样子死去已有时日,双目空洞,凌乱的长发拂在脸上,穿过那一层层纠缠的乱发,可以发现她眼中无珠,口里无舌,却仍对新后喝道:“谁让你待在这的?这里哪有你的位子?我才是皇后!快给我滚出去!若你今日将此事告知他人,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说罢,那女鬼隐身遁去。新后吓得不省人事,直到天亮下人唤她方才清醒过来。
尽管如此,当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内,新后便开始怀疑,是否有人故意装神弄鬼,自己的所见所闻,是否真实发生过?只是,女鬼那番恐吓的话语,仍重重压在她心头,因此前妻现身这回事,不止对帝王,对她的随身丫鬟她都未敢提起,只一力说服自己,昨晚所见,仅是身体不适,一场梦靥而已。
然而,到了第二晚,却由不得她怀疑了。丑时一至,狗儿便开始狂吠,摇铃声伶仃作响,且今夜不同昨日,女鬼凑近新后床边,俯身狰狞低语,形容也无比凄厉。
次日,帝王返回院中,年轻的新后顾不得情面一下子扑在他脚下,切切哀求道:“圣上,我的夫君。求求你!我知道提出这种要求当真不识好歹,也十分无礼,但还是请你把我送回娘家去吧!越快越好!”
“怎么?有什么事惹你不快了吗?”帝王心中诧惑,“是有人对你不敬了?”
“没有人对我不敬。”新后泣不成声,“宫中上下,人人都待我很好......只是,我已经没法再做你的妻子了,也没法再做这樾国的皇后了......不得不离开......”
突如其来的请求,让帝王错愕不已,回问道:“得知你在这宫中过得并不舒心,令我着实痛心。可我却不懂,既然无人冒犯于你,究竟是何种理由非要离开不可呢?难道,你是要我休后不成......?”
新后浑身颤抖,泪如雨下:“若夫君不肯与我离缘的话,奴家就只有一死了。”
帝王沉默良久,新后究竟为何说出惊人之语,他思来想去,却摸不着头绪,便按捺声色,淡然道:“你又不曾犯下什么过错,就这样把你送回娘家,世人面前,我该如何解释?”
新后觉得瞒不下去了,便将头两晚所出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帝王。言毕,又失魂落魄地强调:“我现在什么都给你讲了,她......她会杀了我的......杀了我的......”
听完新后的述说,帝王愕然失色,不过,他很快想出看似不错的解决之计。
“我看,此事皆应你过于焦躁所致,做了个噩梦而已。仅仅如此就让我在世人面前难说,解离夫妻之缘,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会特意吩咐侍卫在你屋内守护,如此,你便安心熟睡吧。”
奉命守护新后的侍卫,胆大刚强,又忠心耿耿。待到就寝时间,侍卫在屋角摆好兵刃,坐在屏风之外弈棋。不久,新后便如孩童般沉沉睡去。
天亮以后,帝王一进新后房内,但见灯火暗弱,将熄未熄;新后身首异处,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侍卫端坐在一盘残棋跟前,依旧深眠未醒,听到帝王的呼喊才惊跳起身,茫然瞪视着地上骇人而狼藉的惨状......
地上滴落的血迹,自房中一直延续到廊下的角落,在那里,雕花雨窗已强遭劈裂。
侍卫随帝王循着血迹来到后园,穿过草地,越过池塘,沿着开满朴树的院子,就在小路转角处,冷不丁,猛地冒出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与之迎面撞个正着。
这恶鬼正是昔日早已入土的前妻,此刻却跳出来,立在墓前,一手摇着摇铃,另一只手随处摆动,帝王登时浑身一麻,拔出钺刀向那女鬼劈去。
手起刀落,倾刻间女鬼身形溃散,轰然泄地。
自一堆零落的残骸之中,则丁零零地滚出一只小摇铃在地上。然而,女鬼早就肉溃骨烂的右手,早已自手腕处断裂,却仍垂死挣扎着,拉住帝王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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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常人和精神病之间游走。
写作是一种暗无天日的自杀。
遵循恶魔法则:
1.让伤害到我为止。
2.为自己承担后果。
3.无人替你快乐。
众生皆苦,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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