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
简介:
很轻的六七月。
6月1日
我哭了,我嘤嘤地哭了起来。
尽管恶梦渐渐离我远去,可心魔却像枷锁一样更沉,更重的把我梱绑而住。
我跪在一木哥哥和思田舅舅的面前,心碎的泪漫满胸间。
“思田舅舅,一木哥哥。”我万分委屈的喊着他们,只是本能地喊着他们,心中委屈,便哽咽再无话。
我哭了,像真正的拖把,垃圾一样滑行,胸贴着地,像永远醒不来永远抹不去的梦。
“林小雅,你永远跟拖把,垃圾一样!”这是植叔的话。
他怎可以那样说,他不可以那样说,因为他是植叔,亲亲的。
刚开始,大家都还好好的,我,母亲,父亲,姐姐,阿姑阿婆,三姑六婆,甚至隔壁邻居,隔壁老王,大家伙都在。
隔壁邻居,其中有一位,我猜他一定是心善的,不然也不会带了女儿来我家。
“我很帅。”他说:“蟋蟀。”
“我很美。”他又跳又转脸说:“臭美。”
他今天穿了件很窄的上衣,裤子和鞋还正常,西装裤加皮鞋,滑稽的只是他偏女士很多的衣服,还有梳汉奸五五分的发型和着涂了口红的嘴唇,要知道,他可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如假包换的滑稽小丑。
可今天,他穿着妖娆,女人打扮,然后装成傻蛋到我家取乐。
不得不承认,他的这身行头,很成功。
“讨厌,别看我的脸,我的脸不要,我的心不跳,我不喜欢你,我我我,我是女生,可爱的女生。”他像大姑娘一样挑眉,似美娇娘一样奶声,然后回转身,很绝的说:“看,我漂亮的锁骨,很少肉,美美的。”
他把背部曲线美叫做锁骨,简直就是瞎叫乱叫。
但因为这样,平时他太木纳,正经,突然为了大家如此扮如此说,逗了我们才开心。
三姑六婆们仍坐在走廊吃瓜子,花生。
瓜子是南方的袖珍西瓜,很难削的。
什么时候,我们北方的人也学会嗑西瓜籽而不是南瓜籽和葵花籽了?
我们南方!
花生呢?还是自己种。
不过现在放盘里的花生,都是染了又香又好看的品红的,盆里也有果有糖,大家正准备过新年,过好年。
邻居的女儿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咯咯咯”的笑着,很天真,很开心,她那天生卷的发,她那本就缺的牙,肥嘟嘟的脸,加上真心幸福的笑和新年的好看衣服,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爱。
“扮小丑,我也会。”她说着,十分灵活的转动身体,在栏杆上弯曲的做起瑜伽。
转啊,转啊。
我心惊,这可是我家二楼的栏杆,小家伙等会一不小心失手摔下去,可如何是好?
“小小姑娘,别玩了,我带你去拿糖好不好?”
“小雅姨奶,你去房间睡觉,栏杆我也不玩了,等会吃饭我叫你。”
“好的。”
我于是起身。
“林小雅,你就是拖把,垃圾。”我的脑袋陆陆续续的回忆这些十分可怕的声音。
如果这些话由旁人说,我可以还击,但此时说话的人是我亲亲的植叔。
“雅雅!”二植娘说:“从小,我和你植叔,我们两个就领你来养,给你好吃好穿。”
“不是送还我?抛弃我,只因为我小时候长柿子!”
二植娘说:“不是柿子,是虱子,那虱子多得,雅雅,你小时候头发很长,我和你植叔,我们俩个拿剪刀给你剃头,都剪到虱子来。”
痛苦的记忆到这里,也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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