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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在你们都还未觉察的时候,你们老了……
她变得更加唠叨,小辈们不懂事,不爱听她的话,每每听到,便匆匆打断。独独你,沉默不言语。在她絮叨不停的时候,为她递上一杯水……
她记性变差,总是记不住把东西放在哪儿了,还总是埋怨每次把东西整理地整整齐齐的你。你不说话,无声地包容任性的她,开始翻箱倒柜,琢磨着粗心的她会把东西放在哪里。
她身体变差,却依旧固执地要在大热天去给菜园浇水。为此,年纪渐长后变得温和的你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但最后,劝不动她的你只有妥协,夺下了她拿在手上的桶,替她去了菜园。你舍不得让她受累……
那年,她身体不舒服,有点高血压,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你家里医院两边跑,既要为孙辈准备饭菜,又要照顾生病的她。她的手上被扎了很多次,不能沾水,所以在那段时间里,她洗澡都需要由你来协助完成。最后,你竟比她瘦了更多……
她高血压,需要天天吃药。每天都要你来提醒健忘的她,你甚至还为她倒好热水,拿好药。子女不在家,每次药都需要你来给她买,医院很远,你每次去的时候,都要蹬着自行车,骑上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她有时要吃极苦的中药,看着她难受的表情,平时省到除了饭菜其他什么都不舍得吃的你出去了,回来后摊开手,那里躺着几颗甜甜的糖……
那夜,她脚后跟裂了个口子,你手握着她的脚,为她贴膏药。嘴里喊着真脏,脸上却挂着笑容。空气中流动的,我想,应该是一种叫作宠溺的东西吧?
冬天,天寒,把热水袋分给孙辈后,就只剩下一个热水袋了。于是,你每日每日都不会忘记给热水袋充电,但每次,热水袋都会出现在她的手中。
你会在她煮饭的时候为她洗好菜,你会在天凉的时候为她添件衣裳,你会在夜里强忍着睡意陪她侃各种琐事……我一直以为你们会永远幸福平淡地过下去。
可有一天,你病了。
在你生病期间,你依旧舍不得买好吃点的东西给自己,就连吃饭时唯一的那一丁点儿肉,你都给了她。
某夜,她被你起身的声音吵醒,询问你为何起来。你答:"胸闷的慌,有点难受,怕吵到你,我去别的房间睡。"你总是这样,即使难受,也只想一个人受着,不想麻烦别人。我想,是不是就因为你太能忍,才会让你离去的时候让人感觉那么突然呢?
那天,无端地,你坚持要把存折的名字改成她的,难道你已经有些意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一直看起来挺好的,可不知怎么的,让人猝不及防地,你走了……
最后,你去世了,没来得及陪她到完全的白首。你们的爱情, 终有了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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