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都有一死,因此都是幸运儿。绝大多数人永不会死,因为他们从未出生。」
—— 理查德 · 道金斯
张雨生去世时,三十一岁。繁星中耀眼的一颗星,在车祸中陨落。在有限的三十一年里,他创作、发行了117首歌曲,愈十五首经典曲目印刻人心。每隔一段时间,我都要在长途行车中打开张雨生的页面,重复去听他一首又一首的歌曲。
我钟爱的张雨生,不落华语歌坛的凡俗,穿透千篇一律的小情小意、男欢女爱,以一颗年轻、嘹亮的心,唱出人生和宇宙的共鸣。
很多人不知道,《大海》这首歌曲,是张雨生写给妹妹的。在20岁的夏天,张雨生应同学邀约,没有和家里人一同去海边郊游。就在这次郊游途中,他心爱的年仅15岁的妹妹失足落水,被大海卷去生命。
他们拥有共同的音乐理想、共同的追求,张雨生来到医院时悔之晚矣。从此,他与时间赛跑,希望活出两个人的生命。偶然一次走在海边,他写下《大海》这首歌,纪念亡故的妹妹。
张雨生的生命刚刚开始,就经历了与挚爱撕裂般的分别,他以一个年仅20岁的心境,认真、赤诚地对生命做出思考。作品中挥之不去的力量,是承认离别的悲伤、生命的痛苦,但从这悲痛之中开出一朵花,那便是曾经活过。
在夜晚灯火阑珊的东三环上,堵在拥长的车流中,我放一首张雨生的《我期待》。这首歌让我热泪盈眶。写下这首歌时他才二十多岁,至死,他也不过三十一岁而已。
今天,是我三十一岁生日,我终于活到了张雨生的年纪。而他却永远年轻。
我时常扪心自问,是否做到了“认真地过每一分钟”?在行将走向衰老的每一天里,是否仍是一位少年?
成年人的赤子之心,是在大雪纷飞的木屋里等待春天,是把摔碎的瓷片拾起,小心翼翼地藏入铁盒深处。悲欢离合照单全收,转身热烈拥抱生命。这是属于他的勇敢,没有片刻的迟疑,没有世态的炎凉。
唯有少年,才能写出少年的歌。在少年的世界里,策马扬鞭、落棋无悔。“于是我们不停地向前划,小船逆流而上,好回到无穷无尽的过去……”
张雨生是时光最有力的证据。
证明我们,最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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