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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诺尔曼恩大街的东德秘密警察总部,就在这一片黄褐色的大楼,曾经成立于1950年的东德国家安全部,通称Stasi“史塔西”,来自德语Staatssicherheit“国家安全”的缩写。它成立的宗旨是负责搜集情报、监听监视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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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德人从二战战败那一天命运改变,开始了几十年禁锢生活的时代。大多数的孩子都在小学一年级被授予蓝领巾,标明他们属于东德少先队员。他们在学校的评奖选拔,甚至在课余劳动时间和思想学习都由共青团所安排。在这其中,东德共青团最重要的任务就教育所有的青年成为效忠的公民,告诉他们自己的国家是最好的,时刻同反对的敌人作斗争。
看到照片里这些胸前戴着蓝领巾的白人少年,我想起我小学一年级加入少先队员的画面。虽然我们皮肤和脸不同,但是人生经历却那样一致的。当年我站在赤色庄严的队旗前,老师说你们胸前的红领巾是烈士的鲜血染红的。然后庄严地在风琴的伴奏下齐声唱了起来:“..少先队员是我们骄傲的名称,时刻准备,建立功勋,要把敌人,消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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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德史塔西师从苏联,靠德国人的缜密和严谨将监视监听工作科学化到极致。想象力令人叹为观止。从纽扣、水壶,到木棍、垃圾桶,甚至钢笔,监听监视无孔不入。这种全方位细致的情报收集,记录人们日常生活的一切,令人细思恐极。可以想象,支配者为了保护他们高高在上的权利和万贯家财,不惜代价地动用了那么多告密者,那么疏而不漏的科技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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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塔西的电话控制台,要联系线人只需按一个按键。1950年至1989年之间,史塔西渗透整个东德,他们有九万多名正式员工,十七万的告密者,每座工厂每幢公寓都有史塔西的线人。超过十万条电话线路被长期监听,无数住宅被秘密安装了窃听器,甚至公厕里都装有微型摄像机。
史塔西对东德人生活中最隐私琐碎的细节都一一记录在案:谁在超市买了何种口味的香肠,每星期倒几次垃圾,跟哪位有夫之妇有染...就像史塔西的标语:“我们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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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政局开始严格检查所有从西德来的包裹信件,一律没收被列为有违禁意识形态的物件,比如夹寄的外币,杂志,唱片,音乐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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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公寓楼都安置了专人管理户口,停留超过三天的人员都必须居住登记,尤其是从国外来的。秘密警察配备了住户家的钥匙,趁他们不在家的时候,上门翻查房间的物件。在那个时代东德就有了拍立得,把房间的整个布局拍成照片归入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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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11月9日柏林墙倒塌对史塔西敲响了丧钟,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末日的来临快得来几乎是一夜间。秘密警察连夜慌忙销毁档案文件,但由于数量实在太多,办公室的碎纸机全部不堪重负而损坏。成批东柏林市民冲进大楼,大量资料被成功保护下来展示给今天。
成千上万幸存下来的档案书,胶片,图片,幻灯片,录像带连在一起,足足可以排到180公里外。这座只开放了总部1号楼其中三层的展示厅只是这一整片大楼的皮毛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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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普通民众开始可以申请查看自己的档案。人们发现,监视自己的除了史塔西的秘密警察,自己的好友、邻居、亲戚,老师,同学,甚至自己爱人,父母,子女也是赫然在列的告密者。这是一场波及全民的洗礼和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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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复杂的心情下楼走到博物馆大院,这天又是柏林一个非常平常的傍晚,远处的柏林电视塔在暗下的天光里亮了起来。谁胜谁负谁好谁坏的纠葛早已褪色渐淡,人性中的善与恶却永远在大楼房间窗户的背后触目惊心地保留着。在我们的周围应该也有一双双躲在暗处的眼睛在监视和记录着很多人每一天的生活。如果有一天历史将会改变,不知道会不会在某幢大楼里发现,那里封存着每个人的秘密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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