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玉还真没见过这种混不吝的,也算是开了眼。
在冰玉看来,十有八九这样的人不是她本心有多坏,而是生活中缺少关爱。既然不能与生活为友,那就与整个世界为敌。
佛陀说过,人人皆可得道,人人皆可成佛。可是这条路确实特别艰辛。
也不知道次头到底伤的怎么样,她到底能不能自己爬起来。要不还是回去帮帮她。
冰玉正想打开柜子门,便又放下钥匙,决定回去看看。“呃,我的钥匙不见了。”向秀在脸盆里没找到钥匙。
“一定是刚才次头把它弄到地上了。我回去帮你找。”冰玉快步走向浴室。
一进浴室,冰玉就看见
次头一个人躺那,还在原来的地方,努力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徒劳无功,地上的血水越来越多。
“来,使点劲儿。”冰玉上前板住次头的肩膀,想把她身子翻过来,看看到底伤到哪儿。
“你滚开,别碰我。”次头乱舞着双臂,不停地在空中挥舞,试图不让冰玉靠近。
冰玉把她的双手按住,“你就别争强好胜了,自己又起不来,还不让别人过来帮忙。有本事你起来呀。你不是没那本事了吗?没本事还不求人。你是想在这儿躺着,生根发芽,落地开花,还是怎么的。”
次头的胳膊被冰玉按着,动弹不得。等她稍微安静后,冰玉一下把她扳过来。
一看右膝盖上面有一个长长的口子,正在往外流血。左膝盖、大腿处、腹部、胸部、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皮都破了,伤口处斑斑红点。
冰玉扶次头坐起来:“不行,你这得赶紧去医院。要不血流不止。我先扶你站起来。躺地上也不干净,得先用水冲一冲。然后咱们再去医院。”
次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冰玉,这张美丽的脸好亲切,似曾相识,但又觉得那么遥远。虽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但眼里依然满是倔强,“我自己能行,你放开手。”她两手撑地,想站起来,但只要一弯曲腿,就痛得叫喊。
“别白费力气。”冰玉从左侧弯着腰,双手抱着次头的上身,次头配合着一使劲儿,才站了起来。
冰玉扶着她走到最近的27号浴位,把水龙头打开,把水温调试好。拿着喷头,边冲洗次头的后背,边用手在她后背搓,从上到下都洗干净后。冰玉把喷头给次头,“你自己洗洗前面,洗洗伤口。小心伤口,别直接用水冲。以免感染。”
次头接过喷头,冰玉看见她眼里有东西在滚动。才突然发现次头没有拒绝帮她洗背,而且还默不作声。
“你先洗着,我找钥匙。”冰玉低头开始到处翻找。
“别找了,钥匙在这儿。”次头把手里的钥匙给冰玉。
冰玉拿过钥匙,扯了扯次头的耳朵:“好哇,你个小坏蛋。你就笃定我要回来,所以你躺在地上气定神闲地等我。”
“不是,其实我都忘了钥匙的事儿。刚摔倒的时候,钥匙就在我身下,便随手捏在了手里。你们要不回来找,我都忘了。”给钥匙的时候,喷头一下冲到了伤口上,把次头疼得冷汗直流。
“你的柜子是多少号,把你的钥匙也给我,我给你拿浴巾。你快洗,回来咱们就走。”
“26号。”
“26号,倒是挺有缘分,和我们的刚好续上。”冰玉拿着两把钥匙,到更衣间一看,除向秀外,大家都已经换好了衣服。
冰玉叫向秀快换好衣服,让菊子打开26号柜子。
“次头摔伤了膝盖,正流血,得送她去医院。你们谁有事儿就先走,没事儿的可以留下来帮帮忙。”冰玉快速把衣服换好。
菲儿和向秀说有事走了。走的时候,冰玉让她俩把五个人的洗漱用品都拿回去,可能一会儿拿不下。只留下冰玉、菊子和古莉。
菊子拿着次头的浴巾。浴巾是粉红色的,很大,崭新,居然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像香草的味道。
“哇,没想到次头还这么有品位。”菊子把浴巾拿到鼻子跟前闻了又闻。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多情。
冰玉把浴巾拿过来一摸,手感很好,柔柔软软。这浴巾确实不错。
看次头已经把喷头放下,估计已经洗好。冰玉拿着毛巾给她擦擦后面,擦完后又让她自己把前面的水擦干净。
擦完后冰玉把毛巾给次头裹身上。幸亏毛巾大,要不还裹不住。冰玉让菊子到次头左侧,自己在右边搀扶着次头往前走。
次头一开始还不会右腿不用力,便使劲踩下去,立即疼的双腿都发抖。
“尽可能别用右腿,要不会很疼。试着用我的肩膀用力往前走。”冰玉虽然没有这样的经验,但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这样。本来应该有两个点做支撑,才能达到平衡。现在失去一个点后,应该再有一个点补上来,要不还是不平衡。冰玉的肩膀就替代了这个点的功能。
只不过冰玉和菊子差不多高,次头很矮又胖,看上去像吊在她俩中间荡秋千。
好不容易把次头架到更衣间,菊子和古莉帮刺头把裤头、裤子、小内内,上衣都穿好。幸亏次头的裤子是宽松的,穿上后,直接可以把裤脚挽到膝盖以上。这样在走路的过程当中,裤子和膝盖就没有摩擦,不会增加疼痛。
从浴室到医疗室的距离大概有500米,这500米对次头来说是一个考验。这意味着要瘸着腿,走相当长的一段路。这可能是她人生当中比较艰难的历程。可是又没办法拒绝别人的帮助。拒绝了别人,也就毁灭了自己。
再难的路总得要经历,再苦的经历总得有抬腿出发的那一天。
冰玉把次头的洗漱用品收拾好,装在次头自己拿来的袋子里。
主要是次头太胖,又重。冰玉背不动,菊子更不行。便只能学刚才那样,一边站一个,搀扶着她往前走。
“要是能有个担架就好了。”冰玉架的胳膊都有点酸疼。
古莉一想,好像以前在校园里见过别人抬担架,“要不我去医疗室问问,有的话就让他们抬过来,这样更方便。”说着古莉,一溜烟就跑了。
菊子和冰玉架着次头,好不容易到了浴室楼的大门外。正停下歇息,就看见古莉领着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走过来。
“太好了,果然有担架,这下少受点罪。”冰玉帮着两个男医生把次头抬上担架,一路上把医生累得够呛。
“你该减减肥了,看把咱医生累得,汗都流了一大碗。”冰玉看着脸上擦伤的次头。次头闭着眼睛,脸上泛着羞涩的光。
终于到了医疗室,大家伙又七手八脚地把次头抬到床上。“你俩照顾一下她,我看不了流血的伤口,头晕。”
冰玉是忍受不了身体的痛苦的,不管身体哪儿有一点疼痛,都像要要命似的。更别说伤口,看见心里就发慌。
刚想到医疗室大厅外面坐会儿,又想到都从浴室出来,没带钱。于是又赶紧跑回宿舍,把钱包带过来。现金不多,也就几百块钱。应该够用。
当冰玉拿着钱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缴费,确实不贵,一共50块钱。
学校的医疗室就这点好,可以先看病后交费,药费还不贵。
到病房的时候,医生正在交代次头,说幸好没有伤到骨头,要不就会太麻烦。让一个礼拜去换一次药,外用药、口服药,都得按时用。最好在床上静卧静养,少走动。至少也得半个月的恢复时间。
他们给次头配了一副拐杖,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比如上厕所。
医生让次头自己杵着拐杖回去,被冰玉谢绝,强烈要求他们用单架抬着冰玉,直到把冰玉放到宿舍的床上。
宿舍里没人。次头的床靠近门口,异常干净整洁。粉色的被子,粉色的床单,粉色的蚊帐,墙上有朵粉色的花,床上还放着个粉色的收音机,直接就是一个粉色的窝,粉色家园。
这让冰玉、菊子和古莉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谁都以为她的床会邋里邋遢,糟糕不堪。没曾想到收拾装扮得如此漂亮,在全校来说也是首屈一指。
可是内心这么美的一个女孩,为什么呈现出来的都是那些恶呢?
冰玉心里满是疑惑,看看坐在床上的次头,次头表现的特别淡定。让医生等等,叫冰玉打开她的柜子,拿两盒西兰花香烟给他们。
“好啊,次头,你还偷偷抽烟。”冰玉一看次头柜子里的香烟,心里一惊。
次头低下头,“我不抽烟,但是我有。”
两抬担架的医生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拿着吧,没事儿。她那么胖,不抽烟哪抬得动,哈哈。”冰玉一人给了一条。俩医生乐呵呵的走了。
要知道,西兰花烟,那不是一般的贵,而是真的很少见。因为这个烟的品牌已经消失50年,而50年前,要多火有多火。那都是上层贵族,社会名流抽的标志烟。
这个次头,看来大有来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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