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柳青柔临别前道出残酷的真相,陈彦申酒醉后露出狰狞的面目。仿佛一下子撕开面纱,露出鲜血淋漓的事实,让林若微无所适从。
她下定决心和离,奈何陈彦申不同意。古代又不能起诉离婚,难道任由他一直拖着?
林若微彻夜未眠,天明时分,才决定去相府找父亲。
她对于说服父亲,并不抱多大希望。但她必须与父亲谈一谈。和离一事,除了陈彦申,父亲林相也是极大的障碍。
云遥得知她要去相府,坚决陪她同去。申时过后,估摸着林相已经回府,两人乘坐云王府的马车去往相府。
林相坐在大厅上首,脸色铁青。碍于云遥在场,不好发作。
林夫人向云遥问好,命丫鬟上茶。将女儿拉到一边,小声道:“你这孩子,和姑爷吵架了,可以回家住。怎么能住到人家云王府去呢?”
林若微道:“我若是回相府住,你们会不会派人把我送回陈府呢?”她虽是在和林夫人说话,眼睛却看着林相。
林相道:“女人家出嫁随夫,哪有在外留宿的道理!”
林夫人也道:“你在云王府住了一晚,也就罢了。今日便回陈府去,可别在叫人笑话了。”
林若微道:“女儿今日来,便是要告诉父亲母亲,我不打算回陈府。”顿了顿,又道:“我要与陈彦申和离。”
林相吼道:“胡闹!婚姻大事,父母作主。和离是你该提的吗?”
林夫人吓了一跳,也不知是被女儿的话吓的,还是被丈夫的吼声吓的。刚缓过来,又道:“好好的,你怎么突然要和离呢?可别再胡思乱想了。”
云遥不失时机地道:“林丞相、夫人,你们可知,陈彦申昨日在府里酗酒,打了若微?”
林夫人失声道:“什么?姑爷打你了?打哪了、打得重不重?”
林相皱着眉,道:“夫人,你先回房休息,我有话要问女儿。”
林夫人唯唯诺诺地走了出去。丫鬟们全都退下。
林相又看向云遥。
林若微道:“父亲有话便问,女儿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让郡主听的。”
林相盯着女儿,道:“萧晗回京后,你是不是经常和他见面?”
林若微道:“是又如何?”
林相忍着怒气,道:“你是不是被彦申抓住了什么把柄?”
林若微一怔,随即明白:“我和萧大哥始终以礼相待,从未做过越矩之事!”
林相冷哼一声,道:“你已经嫁人了,他根本就不该来找你。”
林若微再也忍不住,问出藏在心里许久的疑惑:“当初,你明知我和萧大哥相恋,为何非要拆散我们,逼我嫁给陈彦申?”
林相道:“我是为你好!萧晗是穆清的义子,常年跟着穆清征战沙场。你若嫁给他,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万一他有什么不测,你岂不是要当寡妇?”
林若微冷笑道:“你为我好,即便我以死相抗,你也不让我和萧大哥在一起!”她仿佛看到那个投湖自尽的女子眼中的绝望,双目泫然,道:“我宁愿嫁给我爱的人,哪怕为他担惊受怕,哪怕一年只有几日的相聚;也好过对着一个不爱的人,度日如年!”
林相厉声道:“你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哪里知道战场险恶、生死无常!你对那萧晗,不过是一时情迷,就要生要死的。等你再长几岁,就知道女孩家过安稳富贵的日子,远比那些情情爱爱的更重要!”
林若微毫不退让:“我就是再长几十岁,也不会明白你这些道理。他是王孙公子,还是贩夫走卒;跟着他是锦衣玉食,还是粗茶淡饭;是朝夕相处,还是鸿雁传书……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他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他,什么样的苦,我都能吃!”
林相气得嘴唇哆嗦,道:“我看你是疯了!”
林若微流着泪,看着林相,道:“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不过是为了你的面子。你和穆将军有隙,便想方设法把我和萧大哥分开;你怕我殉情的事情传出去,让你蒙羞,竟然让丫鬟代我拜堂,抬也要把我抬进陈府。你做的哪一件事,是真的为我好?”
林相怒道:“放肆!”举起右手,就要掴下。云遥赶紧拉着林若微后退两步,挡在她面前。林相硬生生架住手掌,怒气无处发作,“砰”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一只茶杯被震下来,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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