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自弃的人比任何人都更想得到爱,
他们把爱当成一切问题之解决办法,
他们拼命想要得到爱,
而实际上,
他们得到的却总是失望。
……
我们需要一个真正的自我去爱与被爱。
这就是说,我们每个人,必须有(自己的)真正的见解,观点,愿望,目标,自由权,决定权,有自己的思想与情感,才能去爱,才能为人所爱。
“一夜温情难为情,朝朝愿作夜流莺;西河潋滟心难舍,寂寞花红寄月明。”漠然一口气读完,并用笔将它写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这首诗,是他五月六日的晚上写的,那是他和冰红分别的第三天,还有什么比此诗更能抒发他此刻的心情。他为此失眠了几个晚上,似乎自己真的化作一只不知疲倦的夜流莺,守护在冰红的窗前。
他记得西河的潺潺流水,记得那只扁舟,记得那一片柳树林,记得那树下的蚕蛹,记得那水藻间,灵动的鱼儿,记得那座化莺桥,他的梦里常出现这样的情景,他和冰红在桥上相遇,四目相对,久久注视,情意绵绵,溢于言表。
西河的水,缓缓不断的流淌着,一只纸折的小船,载着一个懵懂少年的爱,漂向遥远的他乡。那一份纯真的爱,溶入河水,伴着斜阳,久久不愿淡去,化作一轮圆月,停泊在冰红的心间。
暖昧的风,一直吹拂着河岸的斜柳,寂寞的红花一直摇曳着,只有近旁的漠然知道她的情怀,怜爱她的花开花落,落英片片。
然而,随着冰红日后的改变,两个人的命运似乎陷入了一种极端。
(一)鸭子之死
在一片树林里。有一个隐秘的,破旧的房子。
“漠然吗?”小栀。
“是的,是漠然。”鸭子。
“他为何一个人呆在那个破旧的房子里?”小栀。
“这谁又知道呢!”鸭子。
“你不是他的跟屁虫吗?”小栀。
“这个家伙最近很神秘,谁知道他那个脑袋,在想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鸭子有些古灵精怪的看着小栀说道。
“听说,这里之前死过人。”鸭子有意吓唬小栀。
“大白天的,你吓唬谁啊!”小栀不以为然的。
“你还别不信,我和漠然之前见过这个女的,她就住在前面不远的村子。听说是赌气喝农药死的,附近的村民发现时,人都已经硬了,瞧见了没有,就在咱们身后的那片土岗上。”鸭子越说越带劲,添油加醋的,真把胆小的小栀给吓唬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漠然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小栀的身后。
“喂!说什么呢?”漠然从小栀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把小栀吓得差点魂都丢了,气鼓鼓的,起身就走了。
“你们这两个家伙,一个人没正经,一个又太正经,被你们气死了,不理你们了。”说完离开了树林,朝矿区的南边马路走去。
“漠然,你呀!最近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刚才把我也吓了一跳。”鸭子抖了抖自己的那件T恤。
“你不是约了致远,一起来洗澡的吗?怎么不见他鬼影子啊!”鸭子。
“你能不能不要整天鬼呀鬼呀的!还真把自己当成 ‘聊斋先生’蒲松林了。”漠然。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朝河边走去。
“你没事,总跑那个破房子里干嘛?”鸭子。
“这是个秘密。”漠然一脸神秘。
“你就忽悠吧!难不成里面还藏着什么宝藏不成?”鸭子。
“我发现你这人,不但是个‘聊斋先生’,还是个财迷。”漠然。
“算啦!不和你扯了,我先下河了。”鸭子是个急性子,裤衩一扔,T恤一脱,一个猛子就紥到了河里。
斜阳夕照,平静的河面顿时起了波浪,这里的河岸两旁,都是密密地芦苇林,只有这里是坝子,是河渠在这里分岔,东边有座贯通南北的平桥,也是闸道,因此,这里视线比较好,不会被河岸的芦苇林遮住视线,可以看到河对岸的庄稼地和村落。
鸭子在坝子河里,噗通了好一阵子,芦苇林的水雉(土话:水咯噔)被惊扰后,飞走了。
漠然依然没有下河,静静地坐在岸上,抓起岸边的土坷垃用力向河中央的鸭子掷去,鸭子在水里灵活躲闪,一边躲,还一边叫嚷着,活像一只野鸭子。
这个时候,突然他听到附近有什么响动,仔细一听,似乎是破房子里传来的。漠然好奇的走了过去。
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斜阳夕照,可是不一会就狂风大作了。破房子的门被大风吹得吱呀响,漠然轻轻推了一下门,门缓缓地开了。
里面什么也没有,然而细心的漠然发现,破房子北面的窗户已经打开了。他急忙跑向窗口向外看,北面除了一望无际的杨树林,在狂风中沙沙作响,什么也没有。
不一会房子外面落下了豆大的雨滴,他此刻才想到还在河里的鸭子。
当他冒着大雨回到岸边的时候,鸭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河面上全是雨滴砸出来了水泡。远处的村庄也变的迷离起来,空旷的坝子上,只有漠然一个人的身影,在大雨中伫立。
过了一会,致远从老房子后面的小路上跑了过来,他似乎刚到,也是被大雨淋得狼狈不堪。
“鸭子呢?怎么就你一个?”致远奇怪的问。
漠然看着浸泡在泥泞中的衣物,心头忽然涌出不祥的预感,急忙顺着河岸一边喊着,一边寻找。
“鸭子,你在哪?不要吓唬我们,知道你喜欢恶作剧。”漠然一边仔细在附近的岸边搜寻,一边高喊着。致远一直跟在后面,故作镇定,好像压根就不担心鸭子的死活。
“这小子水性好着呢,准是上岸了,你不用担心他。整天装神弄鬼的,还是回老房子那边找找,说不定他在偷笑我们两个傻蛋呢!”致远。
“这不可能,要是上岸了,不会把衣服落下吗,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漠然。
“可是这个地方并不大,他不会走远的。怎么人就不见了呢?”漠然接着说。
“会不会被水鬼拖下水了?”致远有意暗示道。
“怎么可能?那些鬼话,都是用来吓唬胆小鬼的,谁信啊!”漠然不以为然的。
“一定还在水里,我下去找找。很有可能是抽筋了。”漠然脱了鞋,正准备下河。
瞬间,一道闪电掠过,一声响雷几乎压顶而过。惊吓的漠然眼前一片模糊。
脚向后一侧,不小心划破了,鲜血直流。
这时,一双凶灵一样的眼睛,正藏匿在稠密的芦苇丛中,冷漠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它抖了抖全身乌黑的鬃毛,瞬间钻进了河底。
正在这个时候,栀子和冰红赶到了,只见致远愣在雨中,一动不动。
“漠然!漠然!你怎么啦?”冰红一边喊着,一边冒雨慌慌张张的拽着漠然的手臂,一起将漠然拖到老房子里。
将漠然平躺在地上。
“致远,你们到底怎么啦?”冰红问道。
“鸭…鸭子!鸭子!不见了!我们一直在找他。”致远结结巴巴地说道。
“鸭子不见了!那还磨蹭个啥,快报警啊!”栀子急忙喊道。
致远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不小心手机掉在了地上。
栀子急忙上前拾起手机拨通了公安局的电话。
……
许久,致远浑身一直在发抖,站在一旁,拧着他上身的那件白色衬衫,表情僵硬,似乎做了天大的亏心事,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漠然也清醒了过来。
大家相互搀扶着进了附近的那间破房子里避雨。
“你们怎么来了?”漠然看了一眼冰红,冷静了一下,问道。
“一起过来接你们。”栀子急忙说。
“你们两个怎么会碰见?”漠然追问。
栀子刚要说话,被冰红有意抢先了一步。
“没什么,我约的栀子,一起去逛街,结果走到街上就起大风了。她跟我说,你们几个在这边游泳,就开车过来了。”冰红慌忙解释说。
冰红急忙给了栀子一个眼神,不让她说出实情。
“对!对!对!是这样的。”栀子也随声附和。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冰红看着致远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刚才一阵雷声太近了,心脏有些不舒服。”致远始终低着头回答道。
“那我们赶紧走吧,我送你去医院。”冰红。
“没事冰红,你带漠然先走吧!这里交给我了,一会警察来了,也好解释。”致远压抑住内心的恐慌,故作镇定。
“我也留下来陪致远吧,冰红姐,你们先走吧!”栀子。
漠然的脚后跟一直在流血,简单的包扎,鲜血还是映红了裹在脚底的白色布条。
冰红搀扶着他上了车。
郊外的雨,依旧滂沱不止,冰红开车在大雨中穿行。不时的看着漠然痛苦的表情,心疼不已。
“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到了。”冰红一边加快速度,一边安慰着漠然。
此时的漠然,面色苍白,精神依然恍恍惚惚。
鸭子刚才的叫声,始终响在耳畔。
医院这边,冰红正陪着漠然,包扎伤口。
坝子河那边,三五辆警车已经开到了现场。
此时,大雨已经停了,现场一片泥泞。
一个英气勃发的女警官下了车,紧接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穿着便装的男刑警,也跟在后面,一起向老房子这边走来。
根据致远现场的口述,女警官安排其他人在现场设立了隔离区,不一会,附近的村民闻风从四面八方聚拢了过来,不一会,坝子的隔离区外,围满了人。
不久,警方调来了消防,帮助打捞尸体。
这时,只听见老房子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这个哭声,对于致远来讲,很熟悉,他听出来,这是鸭子母亲的哭声,因为鸭子母亲平时说话声音也很大,且沙哑。
打捞工作异常困难,闸道附近一直没有发现,只好扩大打捞面积,两岸都是芦苇丛,只能排遣水性好的消防员,两边下网。
一场暴雨,河水猛涨,水流更急了。这样尸体就有可能被流入下游,因此,尸体必须连日打捞,否则,再有雨袭,只能增加打捞难度。
经过现场仔细勘查,女警官立即命令部下,以及在场的消防官兵,务必连夜尽快实施打捞。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四个小时候后,将尸体打捞了上来。经过法医验证以及家属辨认,确定死者就是鸭子。
此时,天已经黑了,尸体被运到验尸房暂存。
致远和栀子也被一起带回了距离漠然家不远的市公安刑警大队。
(二)老房子的秘密
根据昨晚致远和栀子的笔录,女警官徐丽拨通了漠然的手机,奇怪的是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第二天上午,便和另外一名男刑警直接找到了东方小区,漠然的家。然而漠然却不在家,两边的邻居也都说没有看见他回来。
女警官似乎意识到什么,但却不敢断言,因为事情还没有头绪,手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唯一可以断定的是,鸭子的尸检报告得出的结论:死者死前身体状况良好,无明显外伤,但身体有其是腿部发现多处抓痕,疑似不明生物强力拖拽,窒息死亡。那么也就是排除了因痉挛等意外死亡的可能。
女警官忽然想起了,致远口中多次提到的那间老房子,会不会他们想要的答案就藏在这件老房子里呢?想到这,她立刻动身,来到距离案发现场不远的那间破旧的老房子。
宾馆大厅前台。
“栀子!栀子!过来一下。”致远缩头缩脑的躲在大厅的一角,朝正在忙碌的栀子摆手,小声的喊道。
“致远,你怎么在这?你刚电话里不是说去找冰红了吗?”栀子意外的问道。
“他们两都联系不上,手机都关机。后来我就干脆打电话给冰红的妈妈,她妈妈说冰红昨天晚上匆匆忙忙回到家,收拾一下行李,就出门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致远一脸阴郁。
“不会吧!!这两个人玩失踪啊!出了这么大的事,让我们顶着,真不够意思。”栀子有些气愤的说。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要不然我恐怕会得抑郁症的”致远说完,一把拉着栀子,向一间休闲茶座走去。
“你,你别拉我啊!我跟你去还不成吗?”栀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连推带拉,叫到一边。
致远和栀子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
“栀子,我告诉你,你可要保密啊!否则,我估计自己会没命的。”致远担惊受怕的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再不说,我可要忙去了,我可没工夫听你编故事。”栀子不知所以然的问道。
“我跟你说,昨天,我好像看到一个浑身张着黑色鬃毛的怪物,就站在河边,当时雨下的很大,我还以为是幻觉呢,可是情急之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可是当我眨眼的功夫跑到近前,却发现是漠然站在河边,朝着河中央大声的喊着鸭子的名字。”致远一口气说完,浑身情不自禁的哆嗦起来。
“我看你是恐怖小说看多了吧?怎么越听越像现代版《人鬼情未了》,怎么和鸭子一个德性,呸呸!鸭子!你可别怪我说你哦!听你这意思,鸭子的死跟漠然有关系了?我可告诉你,漠然和鸭子可是形影不离的好哥们,你可不要编故事陷害他。鸭子怎么可能是漠然害死的,说出去谁信呢!”栀子言正其词的说着,起身想要离去了。
“别急!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跟漠然有关系。再说了,我跟漠然也是哥们,我怎么会陷害他呢,只是,这件事真的给我碰上了,现在一想到那个黑乎乎的背影,就不寒而栗。”
“我可听说了,官方消息,鸭子是被一种不明生物给害死的。一准就是那只怪兽呢!”致远。
“你说的果真都是事实?”栀子有些迟疑。
“女警官徐丽亲口对我说的,还有假。”致远。
“要是这样,漠然的处境就危险了”栀子在心里这么想。
坝子河边,微风吹拂着河面,平静的河面却隐匿着一种扑朔迷离的怪异。
整个上午,徐警官都在仔细观察着,这间看似在寻常不过的老房子。在西滨平原上,这样坐落在林间,庄稼地的独门独户的老房子,不计其数。大多是农忙时,用来暂住的。只是,这里距离市区尚有十多公里,即便是附近的矿区,离着不到两公里。因此,这里人迹罕至,少有人到此。偶尔有一些闲暇的垂钓者,到此闲云野鹤般消磨时光。
“因为附近的土地早已被矿区征用,这间老房子,早在两年前就废弃了,破旧不堪,无人问津。最近一段时间,这里连连死人,因此附近的老百姓都把这里叫阴阳坝。不让孩子们到这里玩耍,偶尔有些城里人到这边来消遣,也从没见过谁在这边夜宿过。”一个住在杨树林北边的拾荒者,站在老房子外面说道。
“那你知道,两年前这个老房子是谁家的吗?”徐警官追问道。
“这里原先的确住着一个老人,后来老人也莫名其妙失踪了,听说是到南方拾荒去了,不过也有的说,是两年前的夏天,也就是这个季节,天突然连降暴雨,平桥上塌了一个大窟窿,老人正巧路过,不小心掉到河里了。之后也有人报警,可是也没听说公家查到什么,时间久了,也就渐渐被遗忘了。”
正在徐警官想接着问的时候,突然听到老房子里另外一个刑警小王叫她。
“谢谢你,大爷,你说的这些对我们很重要。”徐警官边说,边转身快步走进老房子。
只见刑警小王站在门后面,一直朝门板上的一幅画,愣神。
“徐队,你看这是什么?”刑警小王若有所思的问。
老房子里光线很暗,蛛网众生,霉味很重。
徐警官只好凑近了看。
原来是一个不明生物的画像。
徐警官也不知道这画的是什么动物,自己从没有见过。
她疑惑的看着小王。
“这种怪物,在我们这早有谣传,当地人管它叫水鬼。行踪诡异,很少上岸,在水里力大无比,五个人也不是它的对手,俗称水猴。目前,找不到任何官方资料,只在老百姓开口中谣传,也没有活着的人见过‘水鬼’,这个画像,和谣传的形象基本吻合,只是我奇怪的是画上的‘水鬼’为什么还长着长长的指甲,难道是变异了吗?”小王匪夷所思的一番话,让徐警官感到诧异。
“你小子,从哪儿知道这么多?”徐警官。
“徐队,您是来自大城市高级警官学校的高才生,肯定没听说过这些了,这个不奇怪。不过以后你就知道了,农村人的迷信思想,远比你想象的要夸张。”小王说道。
“你把图像拍下来,回去研究一下。”徐警官。
“这里一定有人来过,这个人会是谁呢?”回局里的一路上,徐警官一直思考这个问题。
她决定必须马上找到漠然和冰红。或许从他们口中,就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一间昏暗的旅馆,四壁都是胡乱图画的情色文字。一张破旧的沙发上,漠然正焦急的等待着谁。
突然,门外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一听就是女人的高跟鞋。
紧接着。
“当当当!”敲门声。
“谁?”漠然。
“我,冰红。”冰红。
“没被人跟踪吧?”隔着门,漠然。
“没有。”冰红。
随后,轻轻地,慢慢地,门开了。
冰红一进门就把饭菜搁在桌子上,走到沙发漠然面前,蹲下。
“你打算怎么办?你这样做,只会让警察更加怀疑你,鸭子的死如果真的跟你没关系,你何必东躲西藏,早晚还是要被他们抓起来的。”冰红心急火燎的说。
“可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我听到老房子那里有声音,就走了过去,天当时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慌慌张张的什么也没看清,好像自己被一阵黑风吹的灵魂出窍了,后来怎么去的河边,我真的不知道了。”漠然像中了邪一样,表情异样的说着。
“那你的腿是怎么受伤的?你还记得吗?”冰红接着问。
漠然摇摇头。
许久,两个人只是相互拥抱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说,冰红知道,现在的漠然一定是吓坏了,甚至脑子都不好使了,在这么问下去,可能会更糟糕,就不再追问下去。
“你饿坏了吧!我给你带了肯德基,你先吃点吧!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咱们再想法办法,好吗?”冰红安慰的说。
漠然看着冰红,点了点头。
漠然吃东西的时候,有些古怪的举动,让冰红感到诧异。
冰红又一想,自己是不是也脑筋紊乱了,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也许是漠然现在处于非常时期,毕竟自己多年的好友,离奇死亡,而且跟自己也有关系,从情感上来讲,一定是受到不小的刺激,有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漠然很快吃完了,收拾残余的时候,冰红发现,漠然尽然把鸡骨头都嚼碎了,这让冰红感到不可思议,心里开始打鼓,她的敏感和细腻,让她开始怀疑,和她共处一室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其它什么怪物。
“晚上留下来陪我好吗?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漠然从背后搂住冰红。
冰红突然间感到呼吸困难,好像掉进水里,要窒息一般,她产生了掉进万丈深渊的错觉,身上纠缠不清的触角将她死死缚住,她几乎没有动弹的余地。只能一直往下沉,直到昏厥过去。
“快!救救我,快!”冰红突然从梦中惊醒。
“冰红!亲爱的!你怎么啦?又在做梦了?”冰红睁开眼睛,一看漠然正躺在他身边,朝她低声说这话,才意识到,刚才只是个噩梦而已。
冰红从恍惚中渐渐苏醒过来,一看外面,早已经是天亮了,窗帘被拉起,阳光钻进了房间。
“亲爱的,我想好了。我觉得自己虽说内疚,是我把他们约出去的,可是我并没有陷害鸭子,相信他在天之灵也会原谅我的,以后只要是他的忌日,我一定会给他烧纸钱的。”漠然诚恳的当着冰红说道。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还好只是一场梦。”冰红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呢?什么梦啊梦啊的,你还在想刚才的梦啊!快点起来,吃过早饭,陪我去鸭子家,探望他的妈妈去。”漠然。
“你真的想好了,也许他的家人现在并不接受你。”冰红忧虑道。
“没关系的,我和鸭子是形影不离的哥们,我是诚心去探望他的,妈妈现在不理解也是正常的。”漠然自我安慰的说。
鸭子家。
一幅鸭子的肖像挂在厅堂。
杨阿姨一看是漠然来了,果真没有给什么好脸色,根本不欢迎他的到来。
“杨阿姨(鸭子妈妈)你一直都很喜欢我的,我和鸭子从小一起玩,现在他不幸溺水,我心里也很难受,这些天,我寝食难安,真的很痛苦,希望你就让我来看看鸭子,跟他说说心里话,好吗?求你了,杨阿姨。”漠然诚恳的哀求道。
“你要是真的和我们家鸭子有感情,就不会抛下他,一个人跑的无影无踪了,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我儿子死了,王家的香火就断了,现在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还有什么脸来看他呀!”杨阿姨哭诉着。
冰红看到这一幕,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就劝漠然改天再来。
正在这时,警局的车开到了楼下。
漠然用迟疑的眼光看着杨阿姨和王叔叔(鸭子爸爸)。
“不用疑惑了,是我打电话给警察的。他们也一直再找你,有什么,你跟警察说清楚吧!现在我们谁也不信,就信公家。”王叔叔。
两个人下了楼。临行的时候,冰红不放心,想一起跟去,被漠然挡住了。
漠然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也只能下楼,上了警车,被带进了公安局刑警大队。
已经是鸭子死亡的第三天了,按照家属要求,鸭子明天就要火化了。
徐警官接到电话,立刻采取了行动,将漠然带到警局以后,就立刻展开笔录工作。
希望在死者入土前,把真相搞清楚,告慰死者。
“你知道这图像上画的是什么吗?”刑警小王指着那张“水鬼”的画像,问道。
漠然看到这张画的反应,异常冷静,因为他知道,该是揭开这个图像秘密的时候了。
他回忆起一年前的一天。
“那个时候,他刚毕业,大家就像解放了一样,足足疯狂了好几天。大家约好了一起到野外烧烤,突然,有人提议到距离市职高二十多公里的坝子河去玩,水性好的可以下河游泳,可以垂钓,还可以升起篝火烧烤。一听说有这么好的去处,大家一致赞同。
记得当天一共去了三对,其中就有我和现在的女朋友冰红,那一天,大家玩的非常开心,也很疯狂,夜晚大家坐在河边纳凉,抬头便是璀璨的星空,一起围着相互调侃。河风阵阵,好不自在,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却让所有参加那次活动的人,一想到就感到毛骨悚然,所有的人,除了我以外,所有的人都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叫间歇性臆想症。
因为那天晚上,只有我因为在收拾东西,没看到。大家都看到了一种浑身长着黑色鬃毛的怪物。大家都以为只是一个动物而已,就没有当回事,依然撬开那间老房子,就是一刻,所有的人都吓傻了,眼前的一幕真的很恐怖,一张完整的人皮,就贴在窗户对面的墙上。大家立刻吓得魂飞魄散,谁也没有见过如此阴森恐怖的场面,都跑了出来,没有人再敢进这间屋子,后来,有人发现那只黑色的怪物跑了进去。
当我再次走进去的时候,大家说的人皮就不见了。我就把大家又都叫了进来,事实上,只有几个胆大的男生敢进来,其他的女生都吓得缩成一团。再后来,我们就报警了。”
听完这个故事,徐警官思考了片刻。
“那么现在这些朋友都还能联系到吗?徐警官问道。
“除了我女朋友,其他的几个人,听说都进了精神病院,现在恢复最好的,半年前也已经去了国外,不知去向了。”
看来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要想知道老人的消息,以及人皮,怪物画像这些看似没有任何联系的线索,却隐约透露着某种讯息。越发的激起徐警官的好奇心。
“你女朋友现在在哪?我明天想见她一面,可以吗?”徐警官。
“可是,她也很不愿再提及此事,毕竟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请多考虑一下她的承受能力。”漠然担心的说。
“这个我们明白,你放心,我们尽量不提及一年前的这桩事,只问一些,前天,也就是鸭子死亡那天的事。”徐警官。
“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了吧!其实是强大的好奇心,使得我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我后来经常一个人去那个地方,走进那间老房子,却是什么收获也没有。但我从来不敢一个人晚上过来,因为我害怕遇到他们口中说的“水鬼”,直到今年春天,一次巡游,我才有了重大发现,也就是无意中看到了木门后面的这幅画像,我一直把它当成秘密。但我一直也无法确定是不是真有这种怪物?”漠然说。
“对于鸭子的死,我是很愧疚的,明知道这是个不祥的地方,可是还是忍不住要来,因为这里有太多的秘密吸引我。鸭子是个很胆大的人,从来不惧怕什么鬼怪,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就是天师钟馗,专门对付那些妖魔鬼怪。可是没想到,这次竟然离奇死亡。这会不会是那只‘水鬼’干的呢?
“时间不早了,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再和你联系。”徐警官并没有回答正面回应漠然的话,而是让他回去了。
漠然走后,徐警官内心七上八下的。觉得这件案子远不止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或许,这里面有更大的隐情,未知的谜团,将她层层包围,让她无法呼吸。奇怪的是,当漠然看到这幅画时,却神情淡定,毫无惧色,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可是他的讲述丝丝入扣,合情合理,的确找不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那么,是谁在说谎呢?
徐警官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三)偷窥(1)
“如果鸭子的死,真的是一场蓄意谋杀,那么会是谁?从现场的勘察来看,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最值得怀疑的嫌疑人,当然是漠然,他既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动机,只是这个动机显然还没有浮出水面。那么,如果真的是漠然,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徐警官一直在办公室里思考这个问题。
突然,办公室有人直冲了进来。
“徐队,我们找到冰红了。”此人正是小王。
徐警官没有多想,抓起桌子上的手机,就跟着小王准备出发。
“她现在人在哪儿?”徐警官问道。
“她应该回自己家了。”王警探。
“回家?难道她的家不在市里?”徐警官。
“我也是刚刚从鸭子的生前另一个好友叫致远的,那里得知的。”王警探。
“你去找过致远了?”徐警官问道。
“是啊!不是你让去的吗?怎么?你不记得了?”王警探疑惑的。
“没事。可能最近想的太多了,有点精神紊乱,还真的没有印象了。”徐警官回答道。
“这个叫刘致远的,还是个私生子,目前和母亲住在一起。他的父亲叫刘善水,是个贩煤生意的,和附近的几个国营煤矿,都有生意往来,可是凤县响当当的人物,不过和前妻已经离婚多年,噢!就是刘致远的母亲。听附近的居民说,刘善水每月还供养致远的生活费,但现在很少露面。”王警探。
“是吗?这些跟寻找冰红有关系吗?”徐警官问。
“当然有关系了。这个刘善水和冰红的父亲可是把兄弟,当年一起做过生意,后来因为一桩折本的买卖,闹僵了,后来听说冰红的父亲就自己干起了石灰窑的生意,现在也发迹了。因此,致远对冰红家的情况很是了解。”王警探。
“那他怎么知道冰红就在自己家?”徐警官。
“因为致远去找过漠然,无意间看见了漠然在网上和冰红在视频,而且一眼就看出冰红是在自己的家里。至于聊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王警探。
“不管他聊些什么?总之,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冰红,这件案子,就会有可能是水落石出了。”徐警官。
“好的,你看要不要带上致远?”王警探。
“不用了,免得冰红见到致远,反倒生出抵触情绪,那就不好办了。”徐警官分析道。
“现在是上午九点,这里距离古桥应该不到两个时程,我们现在就赶去冰红家,应该来得急。”徐警官。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古桥镇。冰红的家就在离镇上不远的石灰窑附近的土丘上,是一座二层小楼。
“这就是冰红父母住的地方。前面不远,过一个弯道,就是324国道。”王警探指着前面的楼房。
“走,我们进去。”徐警官。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
院子里很安静,不一会,楼上应声的人下来了,此人正是冰红的母亲。
“你好!阿姨!我们是市刑警大队的。想找冰红了解一些情况。她在家吗?麻烦叫她出来一下。”王警探很客气的说。
“你们这是?”冰红的母亲一脸迟疑。
“哦!没什么,她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想找她了解一些情况,你知道她去哪了吗?”王警探说。
“她刚才出去了,她没说去哪?这个丫头,整天来无影去无踪,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母亲一脸愁容,唉声叹气的说道。
“你们进屋坐坐吧!”母亲客气的招呼着。
“不用了,要是她回来了,就麻烦你让她打这个电话。”王警探递了一张名片。
两个人转身离开了冰红的家。
“遭啦!走,赶紧上国道,兴许可以追到她,按照常理,一定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徐警官,根据刚才的情况,判断道这一点。
“您的意思是致远再给她报信,这不可能吧?致远为什么呀!难道他不知道这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王警探疑惑的问道。
“因为你刚才说,他们两家曾经的这层关系。我怀疑是致远给冰红泄露了消息,否则,冰红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前脚一到,她后脚就闪人了。”徐警官丝毫入理的说道。
“你说她会去哪?”徐警官。
“那还用说,一定是去找致远了。”王警探恍然大悟道。
徐警官和王警探两个人驾车上了324国道,朝凤县方向追去。
凤县的一个小区内,这里正是栀子住的地方。
今天恰逢周末,致远在电话里和冰红说好了,在栀子这里见面。
冰红一进门,便看见致远和栀子坐在客厅里,面色紧张。
两个人一见到冰红就急忙迎上前去。
“姐,你没事吧!警察没有追上你吧?”栀子问道。
“追上我,那我还能站在这里吗?”冰红反问道。
“我跟你说,这件事迟早是要被查出来的,你为什么不跟警察说清楚?难道让大家跟这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怪物一起被抓起来吗?”致远激动地说。
“你错了!我担心的不是警察,而是漠然,他现在已经被怪物控制了思维,失去了人性,随时都有可能对我们其中的一个下手,想一想吧?下一个会是谁?”冰红神色紧张的说。
“这样说来,倒不如被警察抓去,省的担惊受怕的。唉!要不,咱把实情跟警察说了得了!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鸭子。呸呸!怎么又说其他了。”栀子瞪着眼睛,眼珠子转了一下,急忙说道。
“冰红!你是怎么发现漠然不对劲的?”致远问。
“鸭子出事那天,我送漠然去医院的路上,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他的指甲会突然变长,一直挠着自己的脸,这个动作很怪异。还有更可怕的,前几天的晚上,我和他一起在市里的一家小旅馆过的夜,半夜里我好像听到一种很怪异的喘息声,好像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躺在我身边,可是,我就是动不了。也醒不来,一直像在梦里挣扎。”冰红心惊胆战的说着,致远和栀子心惊胆战的听着,三个人面色铁青,像中了邪一般。
“那后来呢?”栀子接着问。
“后来,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我才醒啊!醒来的时候,漠然还是老样子,关怀备至,我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再后来,一起去的鸭子家。”冰红。
此时,漠然一个人跑去了坝子河,他看着平静的河水,想起了过去的一幕幕。
“鸭子,你不要怪我,因为你这个家伙,太让我讨厌了。”漠然有些神经质的自言自语道。
这个时候,北边的杨树林里蹿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徐警官派来的刑警小刘,手里拿着枪,很远就指着漠然。漠然此刻好像有些狂躁,身体不自然发生了变化,眨眼工夫,小刘便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伫立在河岸,待到小刘走进,黑乎乎的东西便不见了。他气急败坏的朝河中开了两枪,依然没有丝毫发现,只好跟徐警官汇报这边的情况。
这天下午,王警探一直在漠然家附近蹲守,没有任何可疑情况,一切都显得异乎寻常的平静,没有人见过漠然从这个房间里出来过。当徐警官在电话里跟他说,刚才小刘电话说在坝子河看到漠然,他大吃了一惊,赶紧下车,跑上了楼。
“难不成他会分身术!真他妈的邪门了。”王警探自言自语道,一边偷偷地躲在楼道口观察了一阵子,发现没什么动静,就敲了几下门,结果没有人应声,这回,王警探才觉察到事情不妙,看来漠然根本不在房间里。
“这样看来小刘在坝子河看到的,果真是他。”王警探一边下楼,一边给徐警官打电话。
“你马上赶回来,我有新的任务给你。”徐警官电话里说。
“是!我马上赶回去。”王警探挂断电话,将车掉转头,急速赶回了警局。
晚饭前,冰红接到漠然用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警察到处抓我,你跑哪去了?难道你不管我的死活了吗?”漠然生气的说。
一听是漠然打来的,冰红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捂住电话,用眼神和在场的栀子和致远交流,似乎在征求他们的意见,她该怎么办?
栀子赶紧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说,在老家。
“哦!哦!那个啥?我在老家呢!不是你让我不要到处跑,让我先躲起来的吗?”冰红自己急中生智的回答道。
“哦!那你自己要小心,我忙完了,就过来看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去上海,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反正,淮滨市我是呆不下去了。”漠然失落的说。
“恩!你自己多保重!”冰红吓了一身冷汗,总算接完了电话。
致远看了一下时钟。
“我看不早了,大家一起去吃个晚饭吧!”致远问道。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身体有些不舒服。”冰红说着,转身去了栀子的卧室。
“我们走,我还有约了几个朋友,吃了饭一起去唱歌。”栀子本想劝说冰红姐一起去,被致远一个眼神,制止了。
“为什么不让我劝劝她?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栀子不解的问。
“我有件事要跟你单独说,再说了,谁知道她是不是也中邪了,时间长了,保不定你我都得被那个半人半鬼的漠然给弄死。”致远阴阳怪气的说。
“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说冰红姐,她和漠然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时间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栀子诧异的回答。
“反正以前,我只觉得漠然这个人,有点清高,还带有点知识分子的傲慢,现在看来,他比我想象的要阴险恐怖的多。”一路上,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开着车。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以前看灵异小说,也没有今天这么害怕,自从鸭子死后,那些过去放在枕边的许多灵异小说,都被我扔了。”
“哈哈!我以为你胆子有多大呢!原来也是个胆小鬼啊!”致远开玩笑似的说。
车子开到一家西餐厅门口,嘎然停下。
栀子和致远走了进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西餐厅四周一片萧静。
坐下的时候,栀子好像在窗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漠然吗?”栀子心里想着。
他一直盯着栀子看,穿一件蓝色的T恤,头发有些凌乱,好像刚用水洗过的样子,湿漉漉的。
“唉!唉!我好像看见漠然了。”栀子用胳膊碰了一下正在和朋友们调侃的致远。
“你别神经兮兮的,好不好!这几天就没安生过,整个人都快疯了。”致远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朝窗外瞟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
“唉!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吓我,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在这?哪有啊!什么也没有?”致远给栀子到了一杯红酒,说道。
“奇怪!刚才漠然明明站在喷泉边上,看着我。难道是我看错了?”栀子心里暗自想着。
夜晚的凤县,显得诡异而神秘,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距离龙湖公园不远 ,有个叫陨石酒吧的,酒吧就建在一个天然的溶洞里,在凤县是个很有名地界,老板叫堂山,是个地地道道的黑社会。
从前,致远和栀子,还有死去的鸭子,以及漠然和冰红,都来过这里喝酒。今天,喝的烂醉的致远和栀子,又被带到了这里。
包厢内。
“听说你老爸还是个玩古董的行家,你就没想过捣腾点古董出来玩玩?”一个瘦瘦的年轻人,拍着致远的肩膀说。
“我才不喜欢那些破玩意呢!”
“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哦!有个这么有钱的老爸,那还愁什么啊!”瘦子继续说。
“去你的,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出去,你以为我是废物啊!尽等着天上掉馅饼。”
“听说你们家藏了很多宝贝,搞两件出来,让兄弟们也开开眼。”一个色迷迷的黑胖子男人走过来,同样搂着致远说道。
其实,那都是一些喜欢煽风点火的人,造谣生事,故意编造出来的,他们家的确有几件明代的青花瓷器,但是他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父亲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做煤炭生意,是结下了一些冤家,都是那些人想让他们家不得安生。
致远装着没听见,一头栽在沙发上,睡着了。
此时的栀子跌跌撞撞的想去洗手间。
她发现女洗手间的门被谁反锁了,怎么也拧不开,她只好吐在了外面的水池里,不一会,她刚想抬头回包房,一个带着墨镜的黑影子,闪过了眼前。
这个影子让她又想起一个人,漠然。
“难道他一直在跟踪我们。”栀子想着,面部开始僵硬起来。
此刻,女洗手间的门已经开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看就是毒瘾成性的坏女人。
她晕晕乎乎的走进了包房,拖着致远就往外拉。
“你看都几点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栀子说道。
“好的!我真的喝多了,让华子开我的车,先把你送回去。”致远歪歪扭扭的。
“不行,你要陪着我,我害怕!”栀子。
“好吧!我先进去,跟兄弟们打个招呼,马上出来,你等等我,等……等等我啊!”致远一走,留下栀子一个人站在酒吧外面,她看到酒吧的保安眉飞色舞的看着她,她感到有些紧张不安,再看看四周,一片漆黑。除了酒吧里喧杂的声音,似乎整个世界都是静默的雕塑。
突然,有个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栀子顿时吓得差点哭出来。
“哎!你能不能不要从背后拍人家,魂都被你吓跑了。”栀子朝致远生气的说。
“怎么啦!难不成你又遇见鬼了?啊!哈哈!”致远依然醉醺醺的样子。
“走吧!栀子,我们走”向身旁的华子点头示意了一下。
三个人依次上了汽车,驶出了陨石酒吧。
陨石酒吧距离凤县栀子所住的小区,要经过沿江的一段坝子岭。那里的道路弯曲,有好几处90度的弯道。以前也发生过几起严重的交通事故,被很多当地的司机称作死亡要塞。
“致远,马上要到‘死亡要塞’了,你看这河边,又去起风了,心里直发虚啊!要不,你哼两句歌,给俺压压惊。”华子将前车灯打开闪了几下胆怯的说。
“华子,你今天怎么了?好像鬼上身似的,开你的车,没看见我喝多了吗?再说了,这种天气见多了,不就是个弯道吗?还能难倒你这个B照?”致远说。
“就因为我以前开过大货车,亲眼见过那场面,所以有点怵。”华子越开越慢。
“好好!胆子越来越小,你上后面来,我来开。”致远好像醒酒了,清醒的说。
“你能行吗?”栀子担心的问道。
“怎么不行?这点小状况,就能把我难倒,笑话!切!”致远好像吃了豹子胆,今天格外的英雄。
“致远还是我来吧!”华子。
“快,靠边!少废话。”致远大声说。
车子在距离弯道不到一里路的地方,停下了。
车子重新启动以后,车速明显加速了。
“你小子,学着点!”致远得意的笑着,脚下的油门一加,车身明显有点飘移。
瞬间,车子就到了‘死亡要塞’,几个大弯在致远的快速翻转方向盘以后,似乎轻而易举就通过了。坐在后排的栀子和华子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大家都以为平安无事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身影,站在马路中央,在明亮的车灯照耀下,人影显得异常高大。
这回,三个人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定是真实的,就是个人。
“快停下,前面有人,快停下,当心撞了他。”后排的栀子和华子,立刻同时喊了起来。
可是车子根本就不听使唤,早已经失灵了。眼看着就撞了上去,正在这个时候,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大家都愣在车上,一个个都吓傻了,谁也不敢下车。
过了一会儿,致远最后那一点酒醉,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再往前不到一米,就是淮河堤坝下的滔滔浑水。
他急忙跳下了车,把后车门打开,拽着华子出了车子。随后,栀子也下了车。
致远心惊胆战的,颤颤巍巍的俯下身子,趴在地上,猛的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车底盘,什么也没有,吃惊了一下。
“刚才,我们明明看到一个人站在这里,被我们撞了,怎么不见人啊?”
“你觉得刚在那个人像谁?”栀子问致远。
“像谁?没看清是谁。”致远。
“漠然。”栀子胆怯的说。
“你别吓我!他怎么会来这里?”致远疑惑的问。
“没错,一定是他,他是怕我们说出对他不利的话,所以才在这里装神弄鬼,吓唬我们。”栀子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激动地说。
“漠然哥,你出来,你以为你这样做,就不会被警察查出来吗?告诉你,是你自己多心,我们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也没有故意要陷害你,而恰恰你却一直跟踪我们到这里,目的就是要制造一起车祸,这样你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我们,而自己就可以脱身。不要忘了,即便我们死了,还有冰红姐,你忍心让她也死在你手上吗?”栀子歇斯底里的说。
路的北面荒凉一片,全部是裸露的山岩,路的南边就是汹涌的淮河水。
只听见栀子的哀号声,其他的什么也听不见,没有人际。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的是一个黑乎乎的家伙,我还以为是一只小动物呢?你们怎么说是人呢?我也奇怪,一开始明明是人,可是最后的一刻,我看的分明是一个浑身乌黑的家伙。”华子一直不停的唠叨。
“管他是人是鬼,走!”致远彻底清醒了过来,开始有些恢复了神智,冲着两个人说。
三个人一起用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车推上了路面,启动了一会,还算运气,车子最终驶向了跨河大桥。
一场惊心动魄的午夜逃生,昭示着下一场劫难的在劫难逃。会是谁呢?
(四)偷窥(2)
致远把栀子送到小区的楼下,就和华子离开了小区。
栀子一个人坐电梯上了楼,从包里取出钥匙,刚把钥匙插进锁芯,突然感到后面有个人,她吓得猛一转身,才看清原来是冰红,这才松了口气。
“栀子,我等了你很久了,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冰红穿一身白色的纱裙,疑惑的问。
“我…我去酒吧喝酒了,今天朋友聚会。”说完,转身把门打开。
“姐,进来说话吧!”栀子有点头晕,踉踉跄跄的把挎包往客厅沙发上一扔,就直挺挺的趴在了沙发上。
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午夜十二点了。
冰红,摇了几下,想让她进房间睡,栀子一动不动,她只好一个人径直走进栀子的房间,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被单,盖在了栀子的身上。
然后,一个人进了另一个房间睡下了。
客厅里的时钟定格在凌晨两点半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栀子的身边。一身白色的睡衣,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慢慢靠近还在酣睡中的栀子。
窗外,一片银色的月光,刀尖在银色的月光泛着寒光。一副惨白的脸,一双惨白的手,已经靠近栀子不足一米。
寒光熠熠的凶器正要刺向她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栀子迷迷糊糊的醒来,恍恍惚惚的好像听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掀开被单,准备接电话,却看到一把水果刀,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心里顿时恐惧起来,慌忙中接了电话。
“栀子,栀子,你睡了吧!我一点都睡不着,信不信由你,就在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再也睡不着了,没想到自己也会失眠。要不……”致远紧张的说。
“瞧你这胆小怕事的样,你还像个男人吗?这都几点了,我可没工夫听你胡咧咧,有事明天再说。”说完,啪啪!手机挂了。
栀子四处看了一下,起身跑去了冰红的房间,隔着门缝看到冰红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没有惊扰她,又回到自己的屋里,特意把房门反锁了起来。一个侧身倒在床上,把头蒙起来,睡去了。
吟风园小区是一处时尚白领公寓楼,一共有两座,是凤县开发区有名的高档白领公寓,也是唯一的高层小区(在当时的凤县,也是绝无仅有的)。
然而,冰红根本不知道,就在她踏进凤县开始,警方已经开始对她施行了暗中监控。
徐警官给王警探的秘密任务就是第二套方案,暗中监控,寻找破案的关键证据。
在栀子小区隔壁的一栋楼的十八层,王警探正在集中精力观察着,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和王警探一起执行任务的,还有另外一个刑警,叫小炳。
“星河,星河,我是蓝光,没有发现目标有进一步的行动,我已经让小炳继续在门外待命。”对讲机的嗤嗤声,完毕。
“我是星河,蓝光听着,继续监控,不得有任何闪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漏身份。”徐警官放下对讲机。
“蓝光!蓝光!我是银光,看来,目标今天不会有行动了。要撤吗?”小炳窝在栀子家的上一层楼道口,小声的对着对讲机说道。
“听着,栀子随时都可能有危险,绝不能麻痹大意,要是出什么差错,到时候受处分的可不光是你。”王警探严肃的说。
“好好好!兄弟我知道,一切按照指令执行。”小炳回答道。
窗帘被一阵晨风掀起,阳光射进了客厅。
卧室里,栀子的手机闹钟响了。
栀子刚一睁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冰红那张笑起来很假的脸,但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找不到一句形容词来形容她,毕竟她们一直情同姐妹。只是一直在担心她的安危,毕竟,警方已经在追查漠然的下落,恐怕这次,漠然是很难逃脱干系了。
“你想什么呢?酒还没醒吗?你也真够行的,昨晚喝那么多。就不怕我告诉郝伯伯(栀子的爸爸)。”冰红依偎在床边,轻声细语的说。
“你不会的啦!”栀子撒娇的说。
“为什么?既然你把我当姐姐,就必须听我的劝告,否则,我可不管你了。”冰红似乎很在意的说。
“好吧!那不许告我的状哦!”一边说着,一边搂住冰红的脖子。
栀子思索了一下。
“姐,你昨晚一直等我回来,有什么事吗?是不是为了漠然的事?”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真的很担心他。”冰红看着窗外,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栀子连忙安慰起来。
“没事的,事情的真相还没弄清楚,大家也只是猜测而已。”栀子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连忙转移话题。
“你们也怀疑是漠然吗?”冰红不解的问道。
栀子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下去,她想让冰红明白真相,不想看到冰红发生什么意外吗,出于对冰红的关心和信任,就一股脑把昨晚的事,全部告诉了冰红。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姐,你不要冲动,这是千真万确的,我和致远都亲眼所见,昨晚在‘死亡要塞’碰到的那个人,太像漠然了。连衣服都是一样的,你说,我能相信吗?”栀子瞪大眼睛说道。
“那他没有理由害你们呀?如果要害,也应该是我。因为我知道的比你们更多。”冰红坦然的说。
“妹妹,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这次来,的确有件事想告诉你,另外还有件事想你帮我。”冰红看着栀子说道。
“姐,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栀子毫不犹豫的说。
单纯的栀子哪里知道,冰红这是想掩盖一些事实真相,来欲盖弥彰。
栀子刚想起身上卫生间,客厅的门铃响了。
冰红,起身去开了门。
“小姐,这是您定的牛肉粉丝汤和包子,一共8元。”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小伙子,把外卖递到冰红面前,说道。
“给你不用找了。”冰红接过外卖,递了一张十块的票子。
随后,小伙子转身离去,冰红客气的关上了门。
“快点,收拾一下,给你准备的早点。”冰红朝栀子的房间里喊道。
栀子,洗漱好,面带微笑的走到客厅餐桌前。
“姐,还是你对我好。”说着坐下,拿起筷子。
冰红只是微微的翘起嘴角,没有说话。
低着头,很专注的在用水果刀削苹果。
栀子看着那把水果刀,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时间脑子昏昏糊糊的,就像进入了梦境一般。
“你要是敢胡说,休怪我无情,听见没有,听见没有!”栀子的脑子里一直重复着这个声音,脑海里那把水果刀一直在面前挥舞。
“你吃呀!发什么楞啊!”冰红将水果插在水果刀尖上,递到栀子的眼面前。
栀子,看着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的水果刀,吓得全身颤抖,脸色苍白起来,差点从椅子上跌落。
突然,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栀子。
冰红放下水果刀,去开门。
原来是致远,一看是冰红,大吃了一惊。
“你怎么也在?不好了,今天的报纸你们看了没有,昨天晚上‘死亡要塞’撞死了一个人。肇事司机逃逸,警方已经在追捕了。”致远惊魂未定的说。
栀子一看,撞死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性,感到很是惊讶。
“明明没撞到人啊!”栀子在心里默默地嘀咕着。
“这怎么可能,你别疑神疑鬼的,跟我们没关系。”栀子自我安慰的。
“我也想最好不是我们,咱们三可都在场,明明没看到有人被撞,怎么会这么巧合呢?你看这里,不正是昨晚,我们停车的路段,真他妈的邪门了!”致远指着报纸上的事发现场感到匪夷所思。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别疑神疑鬼的行不行,反正我们的车又没出事,你不是让华子开车带你回去的吗?你问问他,车子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不就清楚了吗?”栀子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让致远如释重负。
“你小子还在做梦的,都什么时候了,赶紧瞧瞧你的车,仔细点,别遗漏了什么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明显擦痕什么的,待会给我电话。”致远叽里咕噜对着电话说了一大通,合上手机。
“还是你心细,但愿只是虚惊一场。”致远看着栀子。
冰红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人,好像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
“唉!对了,冰红,你知道,警方一直在找你吗?你怎么不去见他们,要是被警察知道你在这,那我们可就是百口莫辩了。”致远含沙射影的说。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这是我和漠然的事,等我办完一件事,就去派出所说明情况,不会连累你们。”冰红不高兴的说。
“致远,你说什么呢?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些,亏你还是漠然的兄弟,说不定漠然也是身不由己,才暂时躲了起来,等抓住了凶手,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了。”栀子安慰道。
“真相大白,我看,这帮警察也是一群废物,都快十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该不会等我们这些人一个个全完蛋……那个时候,什么都完了。”致远一想起昨晚的情景,身后还是直冒冷汗,闷闷不乐的说。
大家陷入了沉默。
致远一个人坐在客厅。
冰红把栀子叫到另外一间卧室。
“你是姐的好妹妹吗?”
“那还用说。”
“那好,你帮姐去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在哪?”
“我也不知道,是一个算命的先生留给我的,你还记得吗?半年前,我们几个一起去陨石酒吧,经过茅仙洞的时候,一个江湖术士帮我算命,结果给了一包东西,回店里打开一看,里面有三个锦囊,她让我遇到大难的时候,就打开看,后来随手放在我店里的一幅《静静地顿河》油画后面,现在自己已经被警察盯上了,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冰红几乎央求的样子,让栀子动了恻隐之心。
暂时,同情战胜了恐惧,她爽快的答应了。
栀子知道冰红位于淮滨市花街巷的那家画廊。
按照冰红的意思,栀子没有告诉致远实情,而是瞒着他,支走了致远,下午一个人去了花街巷。
在对面小区十八楼监视的王警探,发现了异常情况,立刻通知了蹲守在公寓外的刑警小炳。
“目标是栀子,要跟着她吗?”刑警小炳发现了栀子,急忙呼叫王警探。
“跟上,看她想干什么,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行动。”王警探回复。
刑警小炳扔掉手中的烟头,一路跟着栀子坐的出租车,向淮滨市方向跟踪去。
冰红和漠然暂时失去了联系,此刻的漠然,一脸神经质的表情,不停的再画着什么?
一间隐秘的石屋内,放着一个木质的画画三脚架。一个破桌上,放着一些发霉的食物。漠然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就连喝水,也是从树林里的植物根茎里采撷的。墙壁上挂满了那个黑乎乎的水怪画像。
画中的水怪,有站立的,凶残的表情,有时候是坐卧的,好像在撕咬什么,有时伫立在河中,露出阴郁的眼神,总之,漠然作画时的专注,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是下午,周围的树林,一片萧静。
这是靠近湖边石灰窑的一处石屋,是冰红父亲以前在镇上的一处工地。现在这里已经废弃了,只是偶尔来一些工人,过来搬运一些设备。
因为石屋后面有几间简陋的搭建工棚,暂时用来放置一些生产工具。
这里刚刚来过几个人,看到石屋紧锁着,大家没有在意,拿了东西就开车走了。
这里大概是漠然最好的藏身之地,平时很少看见人,就连猫阿狗阿的也看不见。偶尔有几只老鼠常来光顾,大多是因为那一堆腐烂的食物。
不一会,山丘上起了风,树叶沙沙的响,石屋有很多缝隙,也发出呜呜的细碎声,一会儿石屋的周围就落了厚厚一层楝树叶和黄色的果实。
他的脑海里一直出现一个幻觉,就是那个暴雨倾盆的下午,鸭子惨叫的声音。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害死鸭子?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哥们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而且死得那么让人匪夷所思,好像自己已经深陷泥潭,怎么也动弹不得,只有等死。
他一想到,冰红没有信守承诺,已经过去三天了,还是没有来看她,把他一个人扔在这荒山野岭的,就露出气急败坏的神情。
扔掉手中的画笔,愤愤地将头往墙壁上撞。
他恨自己当初不应该喜欢上冰红,并且为她做那些荒唐的举动。可是现在他自己也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这是上天对他的报应。
话说,栀子,一直揪着心,来到了花街巷。
按照冰红的意思,拿到了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那个东西。然而,栀子却被眼前的这幅《静静地顿河》油画上的一个女人给吸引了。她随手取下它,正想一起带走时,发现店外有动静,就把锦囊藏在了胸前,手里抓着那幅画,急忙忙的想走,结果被跟踪她的小炳给拦住了。
“别动,我是警察,把东西放下,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家店的主人应该不是你,你难道是小偷?”小炳故意说道。
“你才是小偷呢!我是……”
“你是什么?快说。”
“她之前来过我家,把店里钥匙给我,让我帮她看店的,这难道也犯法吗?”栀子故意把钥匙拿出来。
“那你干嘛鬼鬼祟祟的,那这幅画干嘛?”
“唉!你这人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还警察,切!”
栀子说完,想溜掉。
“画留下,人可以走。”小炳根本不吃这一套,坚定的说。
栀子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只好装模作样的放下东西。
“好好!你厉害,管的也真宽,太平洋警察!”栀子故意嘟囔着。
小炳不加理睬,跟着出了店门,一直目送栀子走远。
然后拿着这幅画,离开了花街巷。
栀子离开了店以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电话给了冰红,约她在凤县的一家咖啡馆见面,而且叮嘱冰红可能已经被跟踪了,就让她想办法摆脱警察。
冰红早已料到警察会有这一招,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这回,她早有准备,带了一套衣服,在凤县百货大楼的洗手间里,乔装改面,甩掉了一直跟着她的刑警。
重新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赶去了之前一直常去的那家咖啡厅。
冰红刚一走进咖啡厅的大门,有一个服务生就迎了上来,这时,栀子也在靠近玻璃墙面的一排座位上,向她挥手。
两个人一坐下,就相视而笑。
“冰红姐,你真的很牛,没想到你也会上演金蝉脱壳这一招。”栀子孩子气的说。
“就你会夸我,我也是没办法,这帮警察整天监视我。我让你拿的东西,拿到了吗?”急忙问道。
“可惜了你那幅画,本想我留着的。”栀子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呢?”
“你看是不是这个?”栀子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那个布袋。
“哎呀!太谢谢你啦!真是我的好妹妹。你可帮了姐一个大忙。”冰红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冰红没有当着栀子的面拆开,只是看了一眼,就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诉你,如果哪天,我发生了什么意外,你一定要帮我守住这个秘密。你一定要答应姐姐,好吗?”
栀子看着冰红痛苦的表情。
“姐姐,你说,我答应你,绝不泄密。”
“其实,姐姐是个孤儿,现在的爸妈都不是亲生的,我亲生的母亲在二十年前就因为一场变故,死掉了。”
冰红看着栀子诧异的眼神,瞳孔中浮现了自己小时候的摸样。
二十年前,冰红的亲生母亲因为父亲在外面有情妇,和父亲大吵大闹,把父亲的丑事,一直闹到单位,结果弄得父亲颜面丧尽,两个人就离了婚,五岁的冰红判给了母亲。后来母亲终日郁郁寡欢,听说父亲很快就和情妇住到了一起,就气不过,一想到这些年,含辛茹苦的照顾这个家,好不容易把冰红拉扯大,却没想到,刚刚升任矿区劳务主任的父亲,却在外面勾搭上了一个同单位的女人。
一天夜里趁着冰红睡着了,就气冲冲的去找父亲,结果被父亲的情妇碰见了,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激怒了还在气头上的母亲,母亲就当场给了她一巴掌,父亲连忙推开冰红的母亲,并且大声警告她,母亲受了委屈,无处泄愤,一气之下就离开了矿区带着冰红回到坝子河对岸的礼河村,和年迈的父亲住在一起。后来夏天发洪水,礼河村被洪水淹了,只好搬来对岸的坝子河的坝坡上住,也就是一开始说的那个破旧的老房子。
没过多久,冰红的母亲就投河自杀了,留下了冰红和外公相依为命。外公年岁以高,哪能经得起如此悲痛,没多久,也跟着去世了。狠心的父亲再也没有来问过他,都是村里的乡亲帮着救济这个苦命的孩子,有几次冰红想来找爸爸,可是都被那个狠心的后妈给轰出家门,冰红整日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坝子河附近游荡,一直到第二年春天,父亲才知道这件事,带了很多钱和好吃好喝的,准备接冰红回矿里。就在父亲去坝子河接她的那天晚上,父亲落下眼泪,内心愧疚不已。可是,也就是在那天晚上,父亲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大概过了一个星期,一个渔民打渔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具男尸,经确认是冰红的父亲。关于父亲的死,警方也曾怀疑过冰红,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毕竟是亲生的女儿,还不到十岁。在进一步的尸检中,发现了不明生物的抓伤,经过警方的全力侦破,才排除了亲身女儿谋杀亲生父亲的可能性。
父亲的情妇得知此事,也气疯了,被关进了疯人院,至今还在里面。
后来冰红被送到了县里孤儿院。半年后才被古桥的姓郑的一户人家领养,她打小就冰雪聪慧,深的郑家人喜欢,郑家养父就给她起来现在这个名字,冰红。
陈年往事,在冰红的脑海里,从没有忘记过,反而加重了她的内心痛苦。上中学的时候,一直被班里的人称为“冷美人”。她很少笑,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只要听说那个同学父母闹不和,都会莫名的憎恨,狠狠地撕自己的书,而且是嘴里不停的说着一些糊涂话,这些话,让同学们感到异样,班里很多同学都觉得她有病。有时也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比如在黑板上画一些特恐怖的图案,把一只家里养的小猫从很高的地方扔到地上,总总迹象都表明,她心理有病,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病埋的越深,但一旦爆发,也是致命的。
听完,冰红的身世,栀子简直有了一种错觉,她不停的掐着自己的手,怕自己听到的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可是她感到疼痛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冰红姐,我现在觉得自己和你小时候比起来,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栀子惊讶的说。
“是啊!不过,都过去了。不提了!哦!对啦!你不是说有事的吗?”冰红好像感觉自己说的太多了。
“我说过吗?你听错了。是你有事,不是吗?”栀子清醒了过来。
“没事,吃了饭,我们去见一个人吧!”
“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你不想打开锦囊看看。”
“不用看,我已经猜到了。”
“不会吧!你能未卜先知?”栀子大为惊奇。
其实这个锦囊,冰红早就看过了,她只是想试试栀子对自己是不是真心的而已。
栀子嘴上不说,一直在想,到底要带她见什么人呢?
(五)油画
这天下午,冰红和栀子急忙从咖啡厅出来。冰红开着自己的车,出了凤县。
吟风园小区,由于王警探的一时疏忽,被冰红设的局给蒙蔽了,半个小时候后,还不见人,王警探意识到目标已经跑了。
“银光,我是蓝光,你那边有什么情况?”王警探急忙呼叫。
“看来这个冰红是想用栀子做个幌子,没有什么发现。不过,这个叫栀子的女孩,有幅画被我拿来了。”小柄回答。
“什么画?”王警探问。
“一幅油画。”小柄回答。
“你现在在哪?马上回警局,徐警官找。”王警探说完,撤了家伙。
小柄回答完,也捧着油画,回了警局。
警局里,刘警官正在和一个警察说这话。
小柄和王警探刚好在楼下碰见。
“看来,今天咱们两又要挨骂了!”小柄一脸无奈的说。
“没事,这事都怨我,一会,我来跟徐警官说吧!看来,这个冰红还真不好对付,竟然跟我玩起了金蝉脱壳的计量。”王警探愤愤地说。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刘警官的办公室走去。
冰红开着自己的车,沿着国道,向古桥镇驶去,准备带栀子去一个地方。
栀子一路上满脸写着诧异。
“冰红姐,你就不能告诉我实话吗?你这是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栀子急切的问着。
“瞧你,姐还能害你不成,实话跟你说吧!我是想你陪我去看一下漠然,他现在就躲在我父亲的石灰窑附近的一个地方,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跟漠然没关系。”冰红似乎很轻松地说。
“什么?姐,你知道漠然的下落,还是你安排的?这是真的吗?”栀子惊讶的一连串反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漠然是我的男朋友,我不帮他谁帮他。”
“可是,警察现在正在抓他,你这样,自己也会被牵连进去的,难道你就不怕一起被抓进去。”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为什么叫漠然东躲西藏的?难道他真的是他害死了鸭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漠然没有害死鸭子,这里面很复杂,一时半伙我也说不清楚。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明白了。”
正直立秋,道路两旁,一排排梧桐树,硕大的叶开始泛着淡淡地浅黄。去往古桥的路上,栀子一直忐忑不安。
半个多钟头以后,车子停在了一座山丘东边的几间石板屋附近。屋子不远处是几个废旧的石灰窖,白色的粉状物,填满了整个池子一般大小的窖子,好像黄色的皮肤上一块白癜风烙下的痕迹。
栀子和冰红一前一后向石屋走去,冰红走在前面,用力敲着门,很久了,才听见里面有人应声。栀子好奇的想看看漠然,也紧跟在冰红的身后,头伸着,一只手紧紧抓着冰红的衣袖。
吱嘎一声,门开了。
“漠然,看我把谁带来了!”冰红激动地说。
说话间,冰红和栀子已经走进了屋子。
眼前的景象,让栀子大为震惊,尤其当栀子将目光转移到漠然的一瞬间,脑海里浮现了电影《亡命天涯》里的哈里森.福特的影子。
漠然,始终背过身躯,低着头。
冰红看到这一切,似乎很镇定,屋子里很暗,但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冰红那充满关切的眼神。
“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转过身来?难道你连我也不想见了吗?”冰红压低了声音。
漠然依然站在屋子的一角,丝毫不动,始终不发一言。
冰红试图靠近,漠然头也不回的向后挥着手,意图阻止她靠近。
“不要过来!你们走吧!我现在谁也不想见。”漠然冷冰冰的说道。
“漠然,大家都很担心你,你还是跟冰红姐回县里吧!只要你没有犯法,就不用怕那些警察,我们都可以为你作证。”栀子终于憋不住了,鼓起勇气说了这番话。
漠然,没有回应,只是弯下腰,捡起了一支长长的像树枝一样的东西,原来是一支用蒲草棒做的画笔,调色板是一块木板,竖在漠然面前的那幅还未完成的油画,似乎在哪见过,栀子在心里想。
“这不是在冰红姐的画廊里看多的那幅画吗?难道也是漠然画的?”栀子默默地在心里想。
“那好,既然你不愿见我,我走便是,你记住,不要乱跑,否则,会被人发现的,这些都是你需要的生活必需品,需要什么你再打电话给我,我想办法给你送过来。栀子我们走吧!”冰红说完,把一包东西放在地上,转身对身后的栀子说道。
冰红和栀子刚离开屋子,漠然猛然转过了身,一张阴郁的脸显得病态而扭曲,他突然难以抑制的开始头疼爆裂,眼前的一切都要呈现出青面獠牙的恐怖状,他像一个怪物一般,蹲在屋子的中央,眼神炯炯,发出绿色的光。
回去的路上,冰红一句话不说,显得很惆怅。
“漠然的油画跟谁学的?我怎么不知道他会画画?”栀子起了一个话题,想调和一下这种沉闷的气氛。
“很早以前就会了,大概是上高中的时候,只不过,家里条件不允许,他才改学了计算机系。”
“怪不得他身上有种艺术气质,原来他真的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啊!”
“那他今天为什么不愿正面看你?难道他出了什么事不成?你们到底在躲什么?难道就不能跟我说嘛?”栀子想起刚才见到漠然的情景,有些着急的问道。
“你不用问那么多了,反正你记住漠然和姐姐没有害鸭子,你无论如何要信姐姐,知道吗?”冰红语气似乎有些急躁,看着栀子说道。
“我确实不相信漠然会这么狠,能对自己的好朋友下手,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呢?”
“漠然是有难言之隐,或许有一天等真相大白了,他会站出来的,你相信我。”冰红安慰的看着栀子。
栀子一直看着窗外的世界,仿佛和这个世界越来越生疏,隔着一层厚厚的高墙,她单纯而善良的心,被一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若隐若现的恐怖气息所包裹。
警局,在一间装有幻灯片的会议室里,刘警官和其他几位刑警队的队员,正在看一组刚收集的图片。
“大家仔细看这张画,据我们调查,这张画就是漠然画的,因此,据我的分析,那幅在老房子里发现的壁画,也是出自他的手,这就不奇怪了。至于,为什么漠然要把怪物画在门后面,怪物,鸭子,还有画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这就不得而知了。”
“要想找到漠然,揭开这个谜底,必须严密监控冰红,下一步就是尽快找到冰红,一定不要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这个冰红要玩什么花招。大家散会吧!哦!王警探你等等,我有新的任务派给你。”刘警官接着说道。
“什么任务?”王警探问道。
“我看你还是去找一下那个叫致远的,或许他知道冰红在哪里?”徐警官说道。
“这个致远听说家里很有钱,父亲是副矿长,握有实权,而且喜欢古董收藏。”王警探说道。
“这是他家的地址,其他的就需要你自己搞定了,这次如果再把人跟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徐警官严肃的说。
“哈哈!你就放心吧!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王警探嬉皮笑脸的回道。
“同样的错误不能犯,其他错误也不能犯,上面已经发话了,最多再给我一个星期,你小子别再让我难堪,否则,咱们都得接受上头的批评。”徐警官整了整王警探的帽子。
说完,王警探敬了个军礼,转身就走。
这天晚上,陨石酒吧里依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洋酒混合着烟草的味道。
这个唯一有演出队伍出没的酒吧,今天好像来了个什么台湾的摇滚男歌手,30岁左右,艺名叫什么Gold belt(金腰带),浑身都是银色的装束,只有腰间,系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金腰带,还时不时的发出一些响声。在舞台上的架势,好像一个重量级的拳王。
下面的卡座上,有一个常客,这个人就是致远,自从那天晚上受到惊吓以后,致远整天就泡在酒吧里,每天都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他内心的恐惧感。
酒吧里的音乐,震撼着每一个来这里消遣的帅哥靓妹。这里聚集了很多凤县的时尚一流,说是时尚,其实在大众的眼里,就是一群伤风败俗的家伙。
“你他妈的,喝不喝?不喝老子今天奸了你。”致远醉醺醺地说。
“老板你真的不能再喝了,我扶你去包厢吧!”一个穿着低胸黑色长裙的服务小姐躺在致远怀里娇嫃的说。
已经醉的不成样子的致远,早已不能自控,一直闹腾了很久,才被那个女人,死啦硬拽的背到了一个僻静的包厢里。
王警探穿着一身便装,跟在他们俩后面。
这个小姐把致远背到了包厢里以后,匆忙之间,门没有关好,露出一个缝隙。
她推了推已经不省人事的致远,感觉没了动静,就起了歪念,在致远身上一阵乱摸,上衣的内口袋,发现了一个钱包,她看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发现门没关紧,就跑到门前伸头像外面看了看,才放心把钱包里的钱抽出来装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这一幕,被躲在一旁的王警探看的清清楚楚。
当小姐刚想出门的时候,被王警探逮了个正着。
“站住!把钱拿出来,否则后果自负!”王警探截住她,低声的在她的耳边说。
小姐吓坏了,不情愿的把钱掏了出来,放在了他手里,慌慌张张的下了楼。
拿到钱,王警探进了包厢,仔细一看,致远早已醉倒在沙发上,他把钱又如数放进了钱包,仔细一看,钱包还是D&G的。
“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富二代,想必外面那辆跑车也是他的。”王警探心里想。
他只好连人带车,将他送回了家。
第二天上午,致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
“昨晚是谁把我送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致远走到客厅问母亲。
“我也没见过这个人,他说是你朋友,我们就没多问。哦!对了,昨天他走的时候,给你留了一个电话,说让你方便时给他回个电话。”母亲从身旁的茶几上取出一个字条,递给儿子致远。
致远接过电话一看,很陌生。不由得好奇想知道是谁?他的第一反应是漠然。难道是他送我回来的,致远越想越可怕,可是强大的好奇心驱使下,他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致远喂了两声,才有个人回应。
“你是致远吗?出来见个面吧!有件事想问问你。”王警探单刀直入的说。
“你是谁?为什么昨晚送我回来?”致远好奇的问。
“你昨晚喝醉了,有个酒吧小姐想趁火打劫,被我发现了,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正好顺路,我就把你送回去了。”
“噢!这么巧,我暂且可以把你认为是好人了。”
“至少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坏人。”
“我想的,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个要见面我才能告诉你。这样,待会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就按照地址过来。”
致远犹豫了一下,他觉得这个人很神秘,难道真是漠然,但是声音一点也不像,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不一会,对方果然把地址发了过来:县南街九号茶馆。
按照约定,致远下午两点,准时去了这个名为九号茶馆的地方。
致远一进去等了一会,才见到这个神秘人物,原来是王警探,他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你,真的把我给吓坏了,还以为是他呢?”
“他?他是谁?”
“没什么,没什么,一个朋友。”
“来,先喝杯茶!这个地方的茶不错!”
“对不起,我不喜欢喝茶。”
“那就喝咖啡吧!”
“好吧!就来一杯巴西的罗百氏特咖啡吧!”
“这里也有这种咖啡,看来你也很懂咖啡?”
“还行,现在的年轻人,好像都挺喜欢这玩意,听说可以让人精神振奋。”
“是的。不过今天你找我,应该不是只为了谈这些吧!”
“你很聪明,我的确有件事情要向你打听。”
“什么事?请说,我很愿意配合警察。当然也是看在你昨晚送我回家的份上。”
“哦!看来你这个人还懂得知恩图报。那么,你见过这幅油画吗?”王警探拿出一张照片。
“你们这是从哪里拍到的?”
“这么说,你见到过?”
“这个一看就是冰红画廊里的那张画,怎么会被你们拍到?”
“我们正在调查鸭子的案子,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这幅画,是我从栀子手里拿到的,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的确,是个秘密。这个秘密我是从鸭子那里知道的。”致远开始回忆起来。
一年前的一个下午,那应该是快放暑假的时候,致远还在宿舍里听随身听。突然,鸭子闯了进来,慌慌张张的对致远说,他发现了一个秘密。
不论致远怎么问,鸭子就是不说,死活拉着致远去了学校图书馆。后来,致远就和鸭子去了图书馆,翻开了一本书,致远仔细一看,是一本外国名著,叫《静静的顿河》,是俄国作家肖洛霍夫的作品,一向不喜欢看书的致远对这本书却记得很清楚。因为书里藏着一个秘密,他们发现了一张纸条。对!没错,是幽会的联络字条。
一开始,致远和鸭子并不知道是谁?就偷偷地在图书馆蹲点窥视,直到有一天,一个身影出现在图书馆,两个人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漠然。
那时,漠然,鸭子,致远是一个年级的,住在一个宿舍,漠然平时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在学校里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般很少有什么绯闻,可是,鸭子却恰恰相反,总是爱管闲事,而且喜欢造谣生事,是个招人烦的主,不过,他对漠然却是很够哥们。鸭子怎么也没想到在书里夹纸条的人,竟然是漠然,他这一次没有捕风捉影,也没有马上泄露秘密,而是跟致远说,要保守秘密,决不能说出去,否则会对漠然不利。
后来才知道,漠然是跟一个比他大两届的大四学姐冰红在谈恋爱。这件事就一直被鸭子和致远藏在心里,有一天,鸭子又偷看了书里的字条,但他没有告诉致远,而是一个人去了字条上所说的那个老房子。
鸭子偷偷躲在老房子的外面,后来竟然看到了漠然和冰红在这里幽会的一幕,漠然在老屋子里,给赤身裸体的冰红画了一幅画像,画中的女子是一个背朝着人们的女子,在一条河边侧躺着,夕阳下,视线望着近处,静静流淌泛着金色光芒的河流,因为很像《静静地顿河》里描写的场景,因此取名叫《静静地顿河》。画毕,漠然和冰红赤身裸体的激情在一起,这一幕,让还是处子之身的鸭子,浑身燥热,不知谁?不小心碰倒了门外的一根木桩,被正在屋内激情似火的漠然和冰红察觉,两个人赶紧穿好了衣服,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还以为是夜猫。
鸭子连滚带爬,躲进了杨树林,兴奋的跑回了学校。
但是这件事,鸭子并没有立刻告诉致远,而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后来,不知为什么这件事被传扬了出去,冰红和漠然赤身裸体的照片被谁拍了下来。
其实,那天下午还有个人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并且将他们的照片贴在了校黑板报上。学校知道之后,对此次事件,做了严肃处理。冰红因为即将毕业,取消了工厂实习的安排,勒令回家。
而漠然却被开除了学籍,大学没有念完就离开了学校。
为此,漠然一直对那个散步谣言的人怀恨在心,发誓要将他找出来,后来,他知道了是同年级的一个叫刘强的人,搞得鬼,他还在漠然面前大言不惭,激怒了一直沉默的漠然,当漠然决定找刘强算账的时候,被冰红拦住,因此避免了一场打斗。后来,听说这个刘强就莫名其妙的疯了。但他在却说供出了另一个人,就是鸭子。
但漠然念在同学一场,没有找鸭子算账,让他永远不要再提及此事,鸭子当时魂都吓掉了,连连保证一定不再透露半个字。
毕业后,冰红很快也找到了新的工作。而漠然也没有再记恨这件事。
听完致远讲完这件事,王警探沉思了良久,被这个故事深深地吸引,感慨原来,漠然和冰红之间还有这么精彩的一段。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警探问致远。
“一次鸭子喝醉了就全告诉我了。”致远。
“你们千万不要让漠然和冰红知道,是我告诉你们的。要不然,我的下场可能比鸭子还惨。”致远担心的说。
“这个你放心!我们只想查出鸭子死亡的真正原因,不会伤害无辜,也不会拿你们的生命开玩笑。”王警探坚定的说。
“那我就先走了,晚上家里还有事,就聊到这吧!”说完,致远起身就离开了茶馆。
王警探看着半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心里升腾出一种强烈的欲望,他回想起那幅画,仿佛自己已经穿过时空,被眼前的这个赤身裸体的少女的身躯,所诱惑。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定力很好的人,可是这一次,他竟然因为一幅画而乱了阵脚。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感到不安,因为,他觉得画中的这个女人好像有一种超感应,可以慑人心魄,使他对未来的路,产生了一种恐惧。傍晚时分,回来的路上,差点撞人,回到了警局,却感到浑身乏力,他竟然在休息室睡着了。
他进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六)油画2
梦中:一条河掩映在绿柳白杨树林里,一枝树叶随着河水,流向远方,河水泛着金黄的光泽,没有一丝波纹,静静地像一个少女的身躯,躺在绿色的田畴中。一位少女身披薄纱似的裙摆,横卧在一片草长之处,嫣然散落人间的仙女一般,裸露的上身,若隐若现的挑逗着不远处一个男人的视觉神经。王警探仔细一看,这个人脸色阴郁,低眉不语,站在画板前,纹丝不动,静待一只蜜蜂飞过他的近旁,他却快速的伸出手,将其逮住,放在嘴里吃掉了。这一幕着实把躲藏在密林深处窥视这一切的王警探惊骇了一下,直教他汗毛竖起,不寒而栗。
王警探再细细看那油画中的人儿,依然是那个半裸的女人,那个画中的女子就像现实中一般,也挑眉弄眼,偶尔卖弄一下浑身披着薄如蝉翼的粉色罗衾,妩媚的看着近旁的这个男人。突然,一阵疾风掠过远处的白杨林,向河岸吹来,画板颤动了几下,女子的罗衾被掀起大半来,露出洁白如玉的下身,以及丰腴的臀部。王警探那绰约的身姿,闪着耀眼的银光,原本光洁的肢体,瞬间,覆满鱼鳞似的鳞体,浮现在眼前,更让王警探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不小心碰到了一块垒在草丛里的煤矸石,发出了响声,惊动了男子,他满目可憎的面容,吓得王警探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去,差点没迭个大跟头。
这一跌,倒惊醒了。他清醒时,看到小柄正站在他身旁,叫着他的名字。
“做什么美梦呢?嘿!嘿!快醒醒!徐警官叫咱俩一起去个地方。”警察小柄大声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王警探。
“现在几点了?徐警官呢?”王警探问道。
王警探忽觉头疼的厉害,脸色也像中了邪一般,印堂淤黑,他看了看窗外,现在依然是黑夜,刚才分明是阳光明媚的上午,现在怎么还是黑夜,难道真是一场梦,但这梦也太真实,以至于他有些没有倒过来时差一般,迷迷糊糊的问道小柄。
“那幅画呢?”
“我记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外面的,怎么会在这?
“我说,你是犯糊涂了吧!画不是被刘对差人送去化验了吗?”
“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啊!怎么?你忘了。”
“哦!”
“你快去清醒一下,徐警官在队里等你,有事找你,刚才看你睡得很香,没叫人吵醒你,怎么样?咱们的徐警官,并不是铁石心肠吧!哈哈!”
“就你会拍马屁,小心怕错地方,没你好果子吃。”
说着,点上一支烟,朝走廊里的洗手间走去。
徐警官,正在和队里的其他队员商量事情,看到王警探走了进来,连忙和身边的人交代了事情,就吩咐出去了,让王警探坐下。
“马上天快亮了,看你这么累,本来打算这次行动不让你去的,还有一刻钟,抓捕行动就开始了,你看?你是跟我们去,还是留在局里帮我整理一下其他案件材料?”刘警官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警探,问道。
“别呀!我这不是睡醒了吗?当然要参加行动了!这还用说吗?再说了,我可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我不去,难道要我临阵脱逃不成,这哪是我的风格,徐警官,你就别磨叽了,赶紧指派任务吧!”王警探,凑近了说。
徐警官把此次的抓捕行动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好!太好了!终于逮着这个家伙了。”
“目前还没有足够证据,证明冰红跟这起案件有联系,所以,还不能对她采取行动,但是这个漠然,绝不能再让他给我跑了。”刘警官严肃的说。
“是!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这回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要将他逮住,否则对不起淮滨市老百姓。”
“好了!你就别吹牛,吹破了天,到时候,看你怎么交代?”
“赶紧去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出发。”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其他队员,都忙了一宿,有点疲惫,只有王警探略显精神焕发,他带领全副武装的特警,一共两辆警车,向古桥镇进发。
离开市区,距离凤县还有不到五公里的一个收费站,早早就有警察驻守在那里,以免嫌疑人逃脱。
王警探下车打了招呼,急忙上车继续向西进发。绕过凤县县城,直接上了324国道,一个小时左右,王警探和三五个持枪的武警来到了古桥镇。
时间已经是早晨七点多了,按照事先部署的计划,直接进入了包围圈,设下了埋伏,王警探是这次的行动指挥,他神情凝重,几次行动计划都落空,所以,这次机会难得,所以下狠心务必不能有任何插翅,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用手势向身边的队员示意,大家很快都按既定的位置埋伏好。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行动,否则从严处理。”王警探向大家警示。
大家都点头示意,表示服从命令。
话说,冰红的父亲顾雨桥,一大早正巧镇上办事,他和往常一样,每次都要去喝一碗牛杂汤。
有几处早点铺子,一大早就忙活的应接不暇,就属镇东头的那家卖牛杂汤的铺子生意最红火,顾雨桥径直走了进去,直觉一股浓烈的牛肉汤味,沁入心脾,这是他熟悉的味道,一间不大的店铺,摆着两张油腻的桌子,桌子上一堆落的碗勺,两个打杂的伙计,忙不敇了。滚烫的大黑锅里沸腾着让人垂涎三尺的牛肉香味,顾雨桥环顾了一下,在人堆里坐下,尽管他这些年做生意,起起伏伏,不论穷富,他都好这口,这个店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店里的老板也是祖孙更替,字号也是老的了。一碗热腾腾的牛杂汤端在他面前,紧接着是一笼小笼包,热气散漫着,整个铺子热闹非常,用早点的人,大多是不远矿区的硬汉工人居多,也有一些老人和孩子。
这里热闹的原因还有之一,便是可以听到很多稀奇古怪的趣闻,和往常一样,顾雨桥也会插上几句,也会拌几句嘴,打趣一番。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年轻人说了一则消息,让他大为惊讶,他侧耳细听。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不会搞错吧!”顾雨桥吃惊的问。
“这怎么会有假,现在彩莺桥已经被全副武装的警察给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苍蝇都飞不进去,不信你去看看。”那个年轻人说道。
“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哪里晓得?估计是抓什么逃犯吧!”
顾雨桥心里一想,自己的石灰窑就在那边,他赶紧起身,匆忙付了钱,想去看个究竟。
此时的漠然,还在睡觉。一个人蜷缩在一个硬邦邦的床上,石屋里静静悄悄,只有几只耗子早已把倒在角落里剩下的饭菜,一股脑撑了个肚皮圆圆,还是贪婪的不肯走。
突然,林中一只野猪被惊着了,在林子里疯了似的猛跑。呼哧呼哧的从山丘上,蹿下来,叫声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漠然,一双深邃的双眸,显露出凌厉的光泽,猛然睁开时,带着些许的惊愕之色,几只耗子也惊慌失措的上蹿下跳,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窗外,是暖昧的阳光,穿过石屋的缝隙,照见酶暗的房间,地上残留的酒瓶,和一些纸屑,画板仍然孤零零的竖在石屋的一角,阳光像一柄明晃晃的剑,将那副《静静的顿河》一分为二,光影中,带着一种魔幻的色彩。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漠然一看,奇怪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起身接了电话。
“你赶紧收拾一下,听说公安局的人已经去古桥镇抓你了,你在哪儿?”
“好!我这就走,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别问,你赶紧逃吧!要不,就来不及了。”
公安局的监听系统已经接收到这个陌生的电话。
“徐警官,有情况,果然不出你所料,这个陌生电话已经被我们监听到,大概的位置是凤县局前街的一个公用电话,是个女的,不过她的具体位置还难以查找,我们已经通知局里赶快加派人手,赶往那边抓捕。”
“好!你告诉王警探,让他们立即行动。”
“是!山鹰,请按原定计划,立即执行抓捕。”
“山鹰收到!”
王警探立即指挥所有人,靠近石屋,只听见窗户玻璃上一阵响动,一个黑影蹿进了石屋后面的林子。
几名特警迅速靠近石屋,几个转身,闯进了石屋,却没见人。
“跑了!”一个特警喊道。
“赶紧追,一定是向后山的林子里跑去了,大家两个人一组,去追,务必要抓到他。”王警探有点急躁的说道。
王警探环顾了一下石屋,视线定格在那副画上。那个情景又一次浮现于眼前,他上前拿起那幅画,转身离开了石屋。
漠然,一路狂奔,向山丘的北面的一个农场跑去,那里有个食品厂,前几日,漠然偷偷溜进去过,还偷了一些烤肠和肉脯什么的。
王警探带着人,紧追不舍,一起也来到了厂区的大门口。
一干人,四下里张望,漠然竟然没了踪影。
想必是躲进了厂里,便急忙和门卫说明了情况,几名特警沿着厂区的四周,搜寻了起来。
此时的漠然偷偷溜进更衣室,已经化妆成一名工人,推着车子走进了车间。
有几名女工奇怪的看着他,好像在问,这个人是谁?新来的吗?大家都以为是新来的,就没有多问,各自忙自己的,漠然浑身紧张的要命,生怕被厂里的人识破了,那就糟了。他必须想办法,赶紧混出去,要不然,迟早会露馅的。
经过一个小房间,一看是厂长办公室,更是吓得要命,立即转身想走,可是却听到里面一个人好像在说什么货运的事,仔细一听说上午,仓库有一批货要走,已经都装了车,马上出发,情急之下,便有了主意。
急忙扔掉手上的拖车,尾随着办公室出来的人,一起来到了仓库。几辆大卡车早已装货停当,等待出发,只见那个人分别和司机讲着什么,不多会,就听见了第一辆车的发动机声,当那个人一走开,他迅速跳进最后面那辆车的后备箱,躲在一个帆布下面,就这样逃离了食品厂。
王警探带着特警们一路追到仓库,一听说,刚有几车货运往邻省的xx市。就预感到事情的不妙,立即向上级汇报了情况。
上级得到情报以后,立即对各公路关卡实行了封锁。
王警探开着警车,立即追赶上去,一直追到凤县硖石矶收费站,才赶上那几辆货车,正好被巡警扣了下来。
王警探带着人一拥而上。一看这么多特警全副武装将几辆货车团团围住,车上的司机,惊慌不安,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都躲在车上不敢动。
听到喊话,司机们才知道,他们是在抓一个嫌疑犯,而且嫌疑犯就在三辆车上的某一辆的货箱里藏着。
任凭王警探怎么喊,始终不见车里有什么动静,难不成又叫这家伙跑了。王警探心里一阵疑惑,立即让大家一拥而上,抓住他。然而,三辆车都搜了个遍,也没看到人影,更加恼怒了,气的王警探直跺脚。
“走,一定是在中途跳车了。”王警探给车子放了行,立即和大家一起向来时的路返回,紧追不舍。
话说顾雨桥,开着车一个人来到了石灰窑,根本就没见到什么警察,只见一个骑着摩托的中年人往南边的小路上直奔而去,一片萧条的景象,让他不由得升起一番感慨来。
因为自己的糊涂,而遭受中年危机,和冰红母亲离婚后,一直孤身一人。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梦想,也不免落下泪来。他知道,是自己的一时冲动,伤害了亲人,也害了自己。他一边想着,一边掏出烟,点上,抽了两口。远处的石屋,似乎让他想起什么,就不自觉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凌乱,好像有什么人来过,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自从去年和冰红吵了一架,就再也没来过了。他奇怪的看着墙壁上那些图案,感到一阵惊讶,这些图案,十分恐怖,像是什么怪物的模样,张牙舞爪的,摆着各种姿势,他突然向后退了一步,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一边的画架,他连忙扶正,剜眼一看,觉的眼前的这幅画,充满一种神奇的魔力,好像要把自己带到一个梦境。
哐!哐!两声门响声,将他惊醒,他怔怔的跑了出去。
一路上以为自己遇见了鬼,吓得连腿都打软,踉踉跄跄的跑回了车里,一脚踩上油门,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货车上逃脱的漠然,一头扎进林子里,差点就送了命,要不是路边的混交林,早就落下山崖,不死也摔个半残废。
当天夜里,漠然才慢慢苏醒过来,浑身就像针扎一样疼痛难忍,咧着嘴,费力的向坡上攀爬,一点一点的扭动身躯,想一口气爬上去,可是体力不支,又加上饥饿和干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好躺在半山腰的一块空地上,等着天亮,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而王警探一直带着几名刑警,一路追查,始终没有漠然的消息,心里就想,难道是土遁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真的玩起亡命天涯了。
接到上头的指示以后,立即改变了策略,而回到刑警队的王警探感到很失落,而且也有点羞愧难当,闷声闷气的说:“又失败了!”
“不!还没有失败!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轻言失败,这个难道还要我教你吗?”徐警官宽慰的说。
王警探看着徐警官的眼神,觉得很惭愧,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还有转机,我料定他一定会去一个地方,你还用我提醒吗?”徐警官连忙说。
“难道是?哦!我明白了,我马上去。”王警探似乎大梦初醒,急忙带上几名刑警,埋伏在坝子河附近。
蜷缩了一夜的漠然,终于爬上了安全地带,直到中午才歇息过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样子就像一个受惊的猴子,瞪着眼睛,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枯败的树叶,散落一地,风一吹,路面上扬尘簌起,搅乱了漠然本来就失魂落魄的神经。他一路狂奔,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来到了距离凤县不到十里的巍塘,只要穿过巍塘,就是他熟悉的坝子河了。
他再也跑不动了,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趴在一个塘边,喝了几口水,据说这个塘还有些来历,草木皆兵这个典故就是出自这里,当年的淝水之战,也是开战与距离这里不远的寿城以西的地方。
现如今,一个亡命天涯的人,逃至这里,不免也生出一些感慨,此时的漠然,断然想不起这些典故,更不知道这个地方还发生过这么多故事。
他一味的逃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真的不想再跑了,若不是怕连累冰红,真的想过自首算了,可是他现在的样子,即便是自首,也很难被认为是正常人。
一个人躺在荒山野林,偶尔发现地上的野毛栗果实,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即便是嘴上被刺扎的鲜血直流,也没有感觉。
虽然几颗毛栗,并没有吃饱,但也算填了一下肚子,充充饥。
他爬了起来,绕过一片荆棘林,再翻过一片松林,就看到了一座高耸的煤矿井架,矗立在淮滨平原上。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天地,一条弯弯曲曲的河,绕着万顷良田,流向远方。
他所处的方位应该是凤县的西边,在往南走,就能看到那片杨树林,和那间充满离奇的老房子。
(七)被捕
漠然到达坝子河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深秋的河水,宁静中掠过一丝寒意。孤雁几声苍凉的叫声,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先兆。暮色中,远处的村庄隐隐若若的压在密密的树林里,只有近处的一片长势茂盛的芦苇林,在金色的暮霭中,犹如少女的金发,披在河床的两岸。
与之前无数次到这里的心境不同,此刻的他,显得惝然若失,心有余悸。他的眼神时刻都在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包括那间熟悉的老房子。
他突然想到冰红,想到他们一起来过这里的那些美好的回忆。可是他内心隐隐约约的觉得疼痛,在冰红的内心,他始终找不到一个准确的为止,也看不清她深邃的内心,只是一厢情愿的为她做着一切,只要她开心,只要她幸福,他无怨无悔的做着任何事。
他无法控制的捏起身边的一块石头,用力的向着河心抛去,水面漾起涟漪。几只水鸷被惊吓的四下里飞散而去。
芦苇荡里好像传去一声奇怪的叫声,他急忙下意识的提高了嗓门,朝着怪声传来的地方吼了几声,那声音几乎和怪叫声一模一样,不多会,水面浮现出几只黑色的怪兽,面目极为狰狞,獠牙很长,很像灵长类动物的身形,浮动在河心的周围,原来他们一直潜伏在连绵数十公里的河岸线上,终年以河中的鱼虾,植物为生。偶尔也吃人的尸体,那几本上在每年的夏天,河里会有附近的村民和孩子来游泳,它们就是这样三五成群,把孩子和成年人拖下水窒息而死。它们只在饥饿的时候,才会食人肉。
这样叫了两声,却把这些可怕的精灵给招来了。
漠然见过这些怪物,曾经还喂食给它们,今天的它们似乎并不信任他,只是远远地露出半截身体,像个黑色的木桩一样,伫立在河中朝他凝视,似乎在向他传递着某种信息。
漠然也感觉有些异样,没有继续留在岸边,而是忽然,转身跑向了老房子。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的不远处的密林深处,警方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王警探,早已派人守候在此已经两个多时辰了。
此刻,漠然并没有发现老房子里,已经埋伏了几名荷枪实弹的武警,只是拼命的想逃脱这里,但是他突然想起来,老房子里还有一样他必须要取走的东西,那是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一个巫毒娃娃,上面贴着诅咒封条,藏在老房子废弃的灶台下面,他刚要起身,被早已靠上前去的武警用枪指着脑袋,他试图反抗,却被两名武警反手在地。这一次,漠然在劫难逃了,露出凶恶的眼神,那目光使逮捕他的武警感到心里一颤。然而,此时也只能束手就擒。
漠然被带回市公安局,临时关押在最隐秘的一间特意为他准备的房间里。这个房间尤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牢笼,四壁都是铁壁,有两道铁门左右对称。最后一道门通往地上出口。是藏匿在看守所地下的一个秘密关押点。
这样的设计是因为考虑漠然的特殊性,他的精神疾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发病时,有可能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如果不事先准备好,恐怕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根据局里的要求,连夜对漠然施行了提审。
四面封闭的提审室,监控探头正对着漠然。徐警官亲自审问,开始的场面就难以琢磨,两个人只是相互注视,一句话不说。
提审室只能听见墙壁上时钟的滴答声。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漠然的表情似乎有些变化,他的双手被牢牢的扣在座椅上,一动不能动。他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好像再用力,有好像很费力,总之表情很邪恶的看着徐警官。
“你既然已经到了我们这里,就应该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不说话,难道就可以掩盖事实?”徐警官目光咄咄逼人的说道。
漠然还是不停的颤抖,面部表情十分僵硬。
“说!鸭子是怎么死的?”徐警官问道。
“我没有杀他,放我出去!我没有杀他,放我出去!”漠然歇斯底里的重复着。
“先把他带走,今天就到这。”两名警察把他架了徐警官一看,这种情形之下是无法问出结果的,只好暂时先放弃提审,想等漠然情绪稳定了再审。
“很显然,鸭子的死,跟漠然一定有关系。但是问题是,漠然和鸭子是从小玩到大的同学,为什么要害死他呢?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徐警官眼睛盯着挂在墙壁上的那幅画《静静地顿河》,若有所思的说道。
“噢!”王警探。
“我让你秘密追查冰红的下落,你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
“你不问,我到给忘了。昨天下午,小柄已经发现了冰红的踪迹,现在正在秘密监视,一有情况,马上通报。你看要不要把她控制起来?”
“不要,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是主谋,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是。”
目前,警方已经证实漠然的确是杀人真凶,可是却怀疑漠然有人格分裂症。
这种病,在学名上称为“解离症/间歇性人格分离”,是一种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漠然正是因为对冰红盲目的爱,而失去了自我。他的思想被慢慢分化,在受到坝子河水怪的惊吓后,导致了多重性格症。这一点在漠然的父母那也得到了验证,漠然曾经因为弑杀幼猫,被父母阻止,一直都有自杀倾向,因为和老师的口角,还曾经吞过大量纸屑,被发现时,已经痉挛,幸亏急救及时,才没有波及生命。
这天下午,漠然因为病情复发,被送去了位于市郊的一家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的事,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们了。”致远躲躲藏藏的说道。
“你不用担心,冰红目前还不知道漠然被捕的事,我们已经对外封锁了消息,你要是不说,以后被我们查出来,你对此事故意隐瞒,可就晚了。”小柄。
这是在致远公司的楼下,此时正是下班高峰,很多人似乎都在议论坝子河“水怪”一事,已经闹的满城风雨,路人皆知。目前警方的压力也很大,虽然命案的关键人物已经落网,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公安局的压力,可是案件还有未解之谜,仍有许多疑点没有破解,因此,目前警方的秘密行动仍在继续。
致远的神态,有晴转阴,又有阴转晴,反复在自己的内心推敲。他明白即便是自己守口如瓶,警方也很快会查明真相。一咬牙,一跺脚,就对小柄挥了挥手。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小柄瞅了致远一眼,没有做声,跟着他上了一辆出租车。
凤县的西南,有个茅山寺。寺院不大,但香火却很旺,香客络绎不绝。最热闹的时节是每年的正月十五,这里会举办很隆重的祭祀活动。然而,现在正值深秋,寺院显得异常的冷清,小柄和致远刚下出租车,就感到一种凄凉,沁如心脾。
夜晚的风,依然卷起黑色的树影,大片的落叶,在深蓝色的天幕上飞舞,坠落在两个人的近旁。小柄,在走过一排塔柱的瞬间,内心生出一丝疑惑,这么晚了,致远为何带他来此处,难道这里跟漠然有关系吗?
“以前,我们快毕业的时候,经常来这里。”致远口中的我们,指的就是漠然,栀子、冰红和死去的鸭子。
“难道这里和鸭子的死有关系吗?”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鸭子的确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因为他曾经带我来过这里,说他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藏在寺院后山的那一片塔林里。”
“难道鸭子没有告诉你是什么秘密吗?”
“我想应该是关于冰红的。”
“冰红?”
“是的。鸭子不肯说,他说,说了会没命的。”
“一定是鸭子发现了冰红和漠然之间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一定是冰红指使漠然杀害了鸭子。”小柄一路跟着致远来到了寺院的后山腰,一边想着。
他还来不及把这件事情告诉队里,只是想尽快随着致远提供的线索,找到冰红陷害鸭子的真正目的。
眼前是一座座高低错落的石塔,白色的塔身,显得格外灵异,就像一个个偌大的国际象棋,一个等待破解的棋局,摆在众人面前。
夜晚的风,绕过石塔,吹奏出一阵阵诡异的玄音。突然,远处一片光亮,渐渐靠近石塔这边,原来是寺里的经一法师迎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黑暗中,一束光,格外的清晰,时而笔直,时而折射,穿透黑色的空间,仿佛也穿透人的思维,直达一个人的脑垂体中枢神经元。
经一法师的脚步及其缓慢,他走到小柄和致远的身旁,目光中夹杂着一丝疑惑,他刚从僧房里巡查过来,是这家寺院的主持。
“不知两位到此后山,有何事?”
“我是市公安局的,我叫张柄,过来了解一点情况。”
“这位施主,很眼熟。”
“原来,你还认识我呀!我爸可是你们这里功德碑上有名号的。”
“噢!对对!原来是你呀!不知?”
“县里面发生了一起命案,跟我一个朋友有关,我过来协助调查的。”
“原来如此,难道这起命案,跟我们寺有关吗?”
“这个不好说,你还是不要问这么多,只要配合就可以了。”
“最近有没有一个长头发女的,皮肤很白皙,个子不高,但很匀称,走路很快,而且有时喜欢戴一副墨镜,经常来你们寺院?”站在石塔下面,抬着头看着塔身的小柄问道。
“这个到没有,不过却有一个短发的金头发女人,穿着很鲜亮,一般都是上午十点多,来寺院敬香,在大殿祷告一会,短暂停留,便匆匆离去。”
“哦!真有此事?”致远问道。
“难道我还能说谎不成。”经一法师不爽的答道。
“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致远慌忙解释说。
“那好吧!你们这边,有什么事,来禅房找我。我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经一法师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你带我来这里,应该不只是告诉我冰红的踪迹吧?”
“还是你聪明,这里面,藏着一个秘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秘密,除了死去的鸭子知道,恐怕只有被你们抓起来的漠然和在逃的冰红知道了。”致远神经兮兮的说。
“我记得三个月前,鸭子刚从漠然家回来,遇见他的时候,正巧就在县里的一个酒店陪兄弟们吃饭,酒桌上,鸭子就坐在我身旁,他偷偷告诉我,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是关于漠然和冰红的,问我想不想知道?”
“当然想知道了”我说。
“那很简单,我们做一笔交易吧!”
“什么交易?”
“把你家里的古董,送我一件。”鸭子说。
“哈哈!原来你小子搁着等我你,还给我下了这么一个套,亏你想的出来。”致远说。
“看你说的,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梦中情人的秘密吗?”
“说实话,这个事,对我真的很有诱惑力,后来我一咬牙就答应和他做这个交易。”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茅山寺,结果却什么也没有找到。”致远和张柄来到大雄宝殿近前,绕着地藏王菩萨,并肩走着。
鸭子告诉我,这里明明藏着一本书,书的封面叫《静静的顿河》可是鸭子发现时,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惊愕的发现了里面的内容其实跟《静静的顿河》一点关系没有,而是一本邪恶之极的书。
这本书里面描述的全是隐晦邪说,还有一个可恶的生灵,叫河巫怪,就是在坝子河老房子里发现的那个怪物,一模一样,只是这本书上,多了一些文字,这些文字看起来很陌生,鸭子说,重来没有见过,像用一种颜料涂抹上去,书里的影像会自动呈现在你的思维里,眼前立刻会呈现一种近乎真实的画面,许多张牙舞爪的水怪,潮水般涌向他,让他顿时魂飞魄散,书被扔向了空中,他吓得撒腿就跑,在跑出茅山寺的后山,他隐隐地感到后面有人尾随,却不敢回头,一直拼命的往前跑,以至于不小心撞到了正在香炉边清扫香灰的经一法师。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鸭子的消息,后来才知道,他中了邪了,正在家里休息,母亲还专门给他找了道士来解症。直到在饭店碰见致远,那时他才刚刚好点。当时,我也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为什么冰红要把那本书藏于茅山寺的后山塔林之中,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吗?后来听了主持的一席话,我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塔林是高僧修行的地方,而且也是镇压邪恶的圣地,是冰红找到经一法师,才诵经超度了这些邪恶之魂,被压在石塔之下,内心一想,既然冰红能这样做,就没有理由杀害鸭子。难道只是因为鸭子无意中发现了这本邪书吗?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因此,当鸭子死后,我断定,鸭子的死,一定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发现了这本藏匿在石塔之下的邪书。
那么,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本书并不能示人,一旦被人看见,就要有血光之灾。鸭子的死有可能是邪书的力量导致。
听完这些话,张柄有些懵,觉得致远似乎在编《哈利波特》第八部。心里不禁一颤,难道鸭子真是由于打开了那本叫做《邪恶之门》的邪书,才惨遭杀害的吗?
那么为什么不是冰红亲自召唤邪恶的化身——河巫怪,而是设计使漠然杀害了鸭子?这些疑问随之慢慢浮出水面,也让两个人越来越陷入一种迷惑之中,无法自拔。
深夜了,僧门已关闭,发出吱呀的响声。告辞了经一法师,两个人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寺院。正在发愁怎么赶回去,正巧王警探的车,已经赶到了。两个人上了车,驱车赶往了市区。
回来的路上,小柄一直在揣摩经一法师刚才提到的那个金发女人,难道她会易容术。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不过,似乎又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此去茅山寺还是有一些收获的,立即跟王警探反应这个线索。
王警探听的云里雾里的,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由于自己经手这个案子以来,经历了那么多不可思议,想来也觉得正常了,便希望张柄尽快查出邪书的下落,以及冰红的下落,否则可能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
“你们要保护我的安全,否则我就死定了。”致远心惊胆战的说。
“没事的,我们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你,你会安然无恙。”
说罢,致远下了车,王警探和张柄开车离开了小区。致远望着一溜烟消失的车子,四周一片寂静,他黯然伤神的上了楼。
回到房间的致远,久久不能入睡,卧室的等一直亮着。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急忙拉开了自己的抽屉,找出了一瓶药,服下。躺在床上,闭目思忖。
这个时候,母亲敲门进来,担心的问他究竟是怎么啦!好像中了邪似的。
“吃饭了吗?要不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妈!不用了,我没事的,你去睡吧!”
“那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母亲刚关上门,致远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母亲没有立刻去自己的房间,而是站在门外偷听。
“栀子,你这么晚了打电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你同事说,今天下班,你带一个陌生人走了。想问问是什么事?”
“这算是关心吗?”
“去你的,别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是好奇,谁会去找你。”
“你知道漠然被捕的事吗?”
“嗯,听说了,怎么啦?”
“现在警方正在调查冰红,看来冰红和这件事应该脱不了什么干系,幸亏你没有什么危险,要不然,我真的会很担心的。”
“嘻嘻!真的吗?你会担心我。”
“那还有假,我可是说真的,你最近最好不要和冰红走的太近,要是她主动找你,你就说有事,不要轻易见她,我怕她利用你。”
“你把冰红姐想的那么坏,难道你忘了以前她是怎么关心你的。还有,你不是一直暗恋她吗?难道你是?”
“你说什么呢?我才不会喜欢一个内心如此阴暗的女人呢?那是以前我太幼稚无知,现在我早已经认清她了,是不会在和她有什么关系的。”
“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吗?”
“那你就走着瞧,不过,我还是奉劝你要多加小心,多长一个心眼。”
“那你是不是去茅山寺了?”
“是啊!怎么啦?”
“我说你怎么这么白痴啊!”
“要知道那个茅山寺的经一法师和冰红是什么关系,你现在带着警察过去,她很快就会知道,那么你就危险了。”
“哎!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真实故作聪明,现在怎么办?”
“你赶快离开家里,否则会牵连叔叔阿姨。”
“好吧!我这就走,要不,我先去你那躲躲吧!”
“好吧!路上当心点,一会见面再说。”
这些话,被致远母亲隐隐约约听见,内心感到忐忑不安,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愣。
“妈!我今晚不在家睡了,去朋友家有事。”
致远拿了一件外套,匆匆出了家门。
“你到底瞒着家里在外面闯什么祸了,你怎么这么不让妈省心?”
“妈!别胡思乱想了,哪有什么事,我是跟朋友有事的,你别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母亲一脸愁容的送走了儿子,一个人进了房间。
出了家门,致远匆匆跑出了小区,马路上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去了栀子所在的吟风园小区。
而此时的冰红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喉咙一般沙哑。他把致远和一个警察去寺院的全部经过,原原本本跟冰红说了一遍。
“这个致远,总是喜欢耍一些小聪明,他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你千万不要暴漏身份,否则,我的计划,可能就工愧于亏。”
“好的!这个你放心,他们是不会怀疑我的。”
“谁也不会想到,邪书会藏于地藏菩萨的底座。”
“好!办的好。”
“不过,你现在已经被警方顶上了,要当心点。”
“没事,暂时还没事,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动身,去外面避避风头,不过临行前,我还要去办一件事。”
“那就好!一切当心。”
说完这个神秘人物挂断了电话。
冰红躺在一家豪华宾馆的房间里,嘴里叼着烟。一双及其阴暗的眼睛,注视着对面墙壁上的一个抽象画。
她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好像有了一个绝妙的计划,那神情有点像国民党的女特务在想到一个绝佳的计划时,所流露出的表情一般,阴险狡诈。
如果漠然知道了现在的冰红已经变成了一个心如蛇蝎的人,那么他会怎么想?他会为过去的那些无知的举动感到懊恼不已吗?
蹲在监狱里的漠然,显得沮丧而绝望,他知道自己的一生将在这个地方画上一个句号。他痛恨这一切,如果他知道是冰红在利用自己的感情,去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他又会作何感想呢?
(八)顺藤摸瓜
一想到过去为冰红做的那些事?内心便涌出一丝恨意来。他恨,即便是死心塌地的爱着冰红,也始终得不到冰红的一颗心。
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事到如今,恨又有何用呢?
如果那一夜,他和冰红在学校图书馆的事,没有被鸭子发现,如果后来,鸭子不要总是拿这件事威胁漠然,如果鸭子不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那么或许漠然不会那么极端的对待他,就可以免除杀身之祸。
冰红为什么会如此的憎恨鸭子,是由于冰红小的时候,受过一个大她十岁的男孩的偷窥,那时候她才十二岁,因为父亲和母亲外出做生意,经常把她和弟弟妹妹们关在家里,一个暑假,冰红几乎很少出门,吃喝拉撒都在家里。而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感觉有双眼睛在看着她,后来有一天晚上,月朗星稀,她照常洗涮完毕,进房间休息。半夜只听院子窗台边似乎有什么声音。她出去的时候,正待四处搜寻,结果被一双粗壮的臂膀给圈住了,动弹不得,想喊,却被捂住了嘴,结果就这样被凌辱了。这件事发生后,冰红一直没有敢跟任何人提起过,即便是父母亲,也只字不提。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也就被冰红埋在了心底,就像石沉大海一般。
然而,多年后,当鸭子再次偷窥她和漠然,她内心的愤恨急剧上升,不论鸭子是有心还是无心,她都要让他付出代价,因此,接下来的很多事情,都是冰红背后策划的,也让两个人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尽管,目前漠然还没有据实交代,此案的最大嫌疑冰红还不知去向,但是漠然的被捕一定会给冰红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警方从致远和栀子那里得知,冰红和漠然的感情一直很好。于是警方就放出了一条假信息,演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戏。
冰红目前躲在市郊父亲的一个老朋友韦叔那里,他那里是一个农场,十分的安全,她整天足不出户,隐蔽在一间内室里,一日三餐都是韦叔安排。虽然韦叔知道这件事对自己不利,但之前曾受过冰红父亲的恩惠,现在他女儿突然来找他,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不便多问,也只好装聋作哑,不跟任何人提及,就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照常料理农场的大小事宜。
有一天,韦叔照常回来,手里还买了一份报纸,他随手撂在藤椅上,被站在一边的冰红发现了什么,仔细一看,上面清晰的写着:精神分裂突发,自杀未遂,目前正在抢救。冰红的手立刻颤束了起来,她感到惶恐,同时也感到绝望。
“你怎么啦?冰红。是不是病啦?”韦叔关切的问。
“没!没什么!只是有一点不舒服,歇息一下就好了。”冰红急忙回答。
“那就抓紧时间吃点药,休息一会儿,我去农场看一看,中午你要吃什么我来做给你?”
“我不饿,你去忙吧!待会我自己做。”冰红回答。
“那好吧!菜我都买好了,都在厨房你放着,想吃什么你自己随意做。”韦叔说完,进了自己的屋,拿了一件上衣,就匆匆去了农场。
冰红,一直在自己屋里看着韦叔走远,才收拾了一些吃穿用的什物,留下一张纸条。关起门,离开了韦叔家。
淮滨市的秘密监狱里,几个狱警在小声的谈论着什么。
“干你们的活去,有什么话,非得在这里扎堆说。”监狱长不耐烦的说道。
几个人正在议论漠然的事,都觉得这样的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挺害怕的。一看到监狱长走过来,都自觉散开了。
“好的!我马上过来。”监狱长接了手机,立刻去了办公室。
监狱长刚进办公室,王警探便起身打招呼。
“李姐,这是我们秘密行动的材料,你看一下,刘队吩咐,这次的行动必须高度保密,目前还没有任何关于冰红的任何消息。目前消息已经登了出去,相信很快就会有动静。”
“这么说来,你们有十足的把握了?”李监狱长看着材料反问道。
“据我们了解,漠然的幕后主使者,正是冰红。不过,据说他们一直关系密切,如果冰红知道漠然生命垂危,一定会想办法见漠然最后一面的。”王警探回答道。
“这个冰红真的很不简单!竟然有这样的手段,把一个大男人弄的俯首帖耳,甘愿为她去死,真是少见。”
“这个人的确不简单,要是你知道她的身世,就不会奇怪了。”
“好吧!就按照你们的部署行动吧!我们这里你们放心,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这样我们就放心了,那我先去局了,有机会再来看你。”
“去吧!你小子,就知道嘴甜,啥时候见过你闲着。”李监狱长玩笑似的说道。
王警探匆匆开着车,驶出了秘密监狱。
冰红先去了茅山寺的经一法师这里。
“女施主,抽一个签吧!”经一法师小心翼翼的将一个插满竹签的竹筒递到冰红面前。
冰红冷眼看了一下,没有说话,随手抽了一根签,递给法师。
“此事,凶多吉少,还请施主不要冒险。”
冰红依旧没有说话,她跪在佛前祈福了一阵子,起身后,递给了经一法师一张纸条,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寺院。
冰红离开寺院后,去了一个很隐蔽的江边小区,头一天晚上,她乔装打扮了一番,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去市第二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一路上她忐忑不安,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这是警方给她设的一个局,自打她决定必须冒这个风险去见漠然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会被束手就擒。
就在她刚跨进医院的大门的时候,就已经被警方严密监控,可是就在此刻,一辆黑色的奔驰同时停在了医院门口,而且下来两个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拦住了冰红,并且不知道说了什么,立刻将冰红带走,并且上了奔驰车。
警方立刻下令追击,黑色奔驰一直朝凤县方向驶去。王警探的车一直紧跟其后,一路追捕。
“你们怎么知道是警方的圈套?你们到底是谁?”冰红坐在车里,冷漠的问道。
“这个你先别问,待会甩掉这帮警察,自然会带你去个地方,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一个坐在副驾驶的黑衣人,不慌不忙的说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冰红不耐烦的说。
“冰红小姐请不要问这么多,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黑衣人依旧慢条斯理的回答。
黑色奔驰为了甩掉警车,一直在国道上左突右闪,车身一直摇晃不止,几次险些撞上其他的车子。行驶了三十公里以后,汽车进入了凤县地段,而且是沿着江边的道路行驶。不久,车子经过了“死亡要塞”,突然奔驰车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都急忙下车朝山上跑,留下一辆空车横在路中央,导自塞车,一时间,整个道路被堵塞的水泄不通,车辆鸣笛不止。追上来的王警探立刻下了车,跑向黑色奔驰,一看,被追捕的这帮神秘人物,还有冰红早已不见踪迹。
王警探立即和几名赶到现场的刑警一起顺着岔路口的弯道,上了山。
现在已经入了冬,山野之间,一片萧条。冷风吹在脸上,冰冷异常。翻过一座山,半山坡的丛林里,王警探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似乎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正像他们逼近。果然不出所料,距离他站立不到一米的距离,有一跟不易发现的钢丝,应该是连接一种暗器的,只要人碰了躲避不急,必死无疑。这种暗器,王警探从没有见过,也觉得奇怪,现在还有人会倒腾这玩意。其余的人,也都向四周巡视,不敢轻举妄动。大家蹲在地上,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最后大家决定分成两个小组,分别向山的两侧搜查,形成两股夹击之势,临行的时候,王警探吩咐大家,一定小心脚下的暗器。
冰红,跟着几个黑西装,走在一个秘密小路上,这里没有那么寒冷,只是感觉有点阴森森的。翻过一个峡谷,就到了一处寺庙的后面,冰红一看,这不是茅山寺的后山吗?
她突然意识道,原来是经一法师救了她。
穿过后山,黑西装领着冰红来到了一个僧房。一推门,经一法师果然背对着门,打坐于地。
“你来了,我早就算到这帮警察会玩这招引蛇出洞的把戏,现在你安全了。”经一法师说道。
“谢谢大师。”冰红感谢道。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难道还要去冒险吗?其实你即便是进了医院,也未必能见到漠然,他早已被严密关押,现在正是警方利用你们之间的关系,来一个瓮中捉鳖。”
“这帮警察真是可恶透了。”冰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里不可久留,很快他们就能找到这,你还是趁早离开吧?”经一法师将身体站立,转过身来又接着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你!”
说完便自行离去。
冰红拜谢过经一法师,转身离去,几个黑西装,早已不见了踪影。
此时的王警探带领的小组和另外一组也追到了茅山寺的后山。
“我来过这里,这是茅山寺的后山,你看那些塔柱,就是上次致远带我来过的地方。”王警探气喘嘘嘘的说道。
“大家不要惊扰了寺院的僧人,仔细找一遍,有什么情况立即汇报。”王警探和几名刑警悄悄进入了寺院塔林。
天色渐晚,寺院一片凄冷阴寒,不久大雪又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寺院的一株腊梅树下,近旁还有一株冬青,已经披上了薄薄的白色。只有几盆摆在廊前的雏菊,略显几分生气。
王警探和经一法师攀谈了一会,便告辞了。
这次警方的行动没有成功,大家感到很失落,一个个在回去的路上,沉默不语的,一句话也没有,车厢里静默一片。
对讲机里偶尔响几声,上级命令取消任务。
冰红离开茅山寺以后,独自去了坝子河。
这里早已白茫茫一片,大雪早已将河面掩盖,河面除了连绵的白色,犹如一块块白色的大蛋糕,就只剩下几只惶恐不安的白尾鸠在冰封的河边上跳来跳去。
冰红回想起漠然,不觉内心一阵酸涩。
“你不该来这里,快点离开这吧!”一个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只露出嘴巴,低沉的说道。这个人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冰红奇怪竟然没有一丝察觉,只是心有余悸的处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感到世界之大,却没有她的去处,家是破碎的,自己亲手把心爱的人送进监狱,这一切都源自内心偏执的仇恨,可是这一次冰红再也不想逃避了,她知道不论自己逃的再远,也无法逃出对于漠然的内疚,她已经无路可逃。
不远处,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冰红被追来的警察带走。她经过老房子的时候,朝里面看了一眼,眼前似乎又回响起鸭子的笑声,还有栀子和致远一起相互追逐的嬉戏声,这一切都仿佛就在昨天。
是该去陪着漠然了,她被带进了精神病院,这是她被关进监狱之前,最后一次看到漠然,漠然已经患上了精神病,一个人惊恐的躲在一个角落里,眼睛睁的很大,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似的,他已经认不出冰红。
“漠然,漠然,都是我不好,把你害成这样,我有罪,我有罪啊!”一边摇晃着漠然,一边大声的叫喊。
旁边的警察一看,连忙将冰红带走。
冰红被关进了监狱,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然而,那个关于坝子河的噩梦般的传说,依然代代相传……
此故事根据一段“水鬼”的故事改编。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