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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二十一

永远二十一

作者: 王天歌兒 | 来源:发表于2018-01-28 12:08 被阅读0次
    天歌儿

    我也喜欢自己的21岁

    “起落穿心过

    辰光入梦来

    生而尽愉”

    “世界是宽容的"

    我有四次听到过这个说法

    第一次是在我高考的前一天傍晚  我父  在我书房桌前深沉的这样对我讲  我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包裹而来的夜幕逐渐四合  平淡若素的点头  一向外粗内细的老王  打我记事儿起从未跟我讲过半句矫情话  但那天在鸦雀消声的书房里  老王忽然小声的说:

    “我希望你还是不要走太远  无论是读书  还是以后去别人家生活  如果非要很远  我也同意  但我和妈妈不会很开心  因为你在很远的地方过得好的话  怎么都还好  可但凡不好  家人想伸手都够不到你  不过对于年轻人  世界是宽容的 ” 

    我煞有介事无可厚非的并没当回事  因为那个时候我每天只是玩  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穷开心  他讲完那些话我依然没个正形的接过来对他说:

    “我知道你18年来呕心沥血  你非常好的完成了你的教育  但接下来我有权选择我自己的方向和生活  如果非要干预  老王你这样做不够厚道”

    漆黑的书房里爸爸深叹一口气  怅然若失 

    他紧紧我的肩膀说    我和你母非常爱你

    第二次听到这个说法是在大一的时候  我去济南玩刚回学校  椅子都没坐热就又启程去唐山找我哥了  也不知道那时候哪里来得那么大的精气神儿  整个大学里  只要是稍微有空  我的舍友就几乎见不到我  上课的时候我又会神奇的出现  但和她们都也很少讲话  当我在外面一直流窜或者偶尔在宿舍但彻夜画画  而她们窝在宿舍看脑残综艺节目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  我就清楚的知道我已经和群体格格不入了  整个大一  前前后后  光是北方大大小小去二十几个城市  一万六千照备份进了一个优盘里  贴上一个标签上面写着我铿锵的两个字是大一 

    每每出去一次再回来  就觉得和周围人又远了一层  直到后来远得像不同的物种  而后我才遇到了后来大学里我最好的一群可爱的人  长久以来他们说我是个特别的人  我也曾经一度自命不凡的要去做一个特别的人  后来我的确做到了  我特别坏  我特别缺觉  我特别愚钝  我特别自由  我特别麻烦  我还特别不讨喜  所以谢谢你们哪 

     

    那个时候我哥正在河北联合大学念大三  后来他们学校改名字了  变成了什么名字我忘记了  唯一不变的是我哥从小的智商超高始终在疯玩但始终是学神    唐山大地震的遗址作为一个景点坐落在他们学校  整个校区非常小  非常老  也非常繁华  那时候我哥揪揪我的左耳垂  问我在农大学种地最近有没有修理地球  我说还好  这不是忙里偷闲跑地头儿上来瞧瞧你啊  其实我哥大抵是知道我是为什么在学校待不住  毕竟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   

    因为大一刚开始  我过早的意识到和周围人成不了朋友  于是斩钉截铁的性格说一不二  对周围人开始了一切的屏蔽  而又相反的  对茫茫人群里同类人的相遇不知何期感到惶恐  说白了就是逃避孤独  所以就一直在外面跑来跑去  尽可能的不要见到我不想交往的人以及尽可能的不和我不想交往的人处在同一片空气里

    回头看一眼  我确实觉得我当时比他们充实多了  整个大一我就开始着手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该得的都得到了  想要的都有了  人际圈子不大但质量过硬  我觉得我很幸运  如果别人都是靠努力活着的话  那么我完全是靠运气活着的  因为我不像你们那么聪明  我傻  你们都会规避风险  而我不会  我一直在试错  就是不管这件事 对不对  好不好  后果怎样  我都他妈先干了再说  不知道哪里来得孤勇和手无寸铁但底气十足的气力  谜之自信  妈的  我真的超讨厌自己

    后来我哥又揪揪我的右耳垂  说没关系  对于年轻的我们来说  世界是宽容的  以后都会好的 

    第三次听到这个说法  是在大二下学期的课内实习  一个人实习了四个城市  跨三个省  成了我们届我们班最颠簸的一个唯一被分去南方的女生  走之前特别沮丧  因为整个楼道以及水房都在议论这件事  那次我在刷牙  身边一群女生在讨论一个人问题

    “哎我听说他们班也不是谁那么倒霉 哈哈哈  唯一一个女生被分去南方  听说南方待遇环境可差了  那女的肯定特倒霉”   

    我一边刷牙一边跟那一群并不认识的女生轻轻的说  就是我    哎卧槽好尴尬

    后来仍然是一腔孤勇的和同行的学长学姐们上了去往南京的绿皮火车  那时候有首歌刚刚火起来  是陈鸿宇的理想三旬  唐映枫的词作里有句旧铁皮往南开  火车外面油菜花田浸泡着江南的老式屋落  我知道我快下车了    13个小时的站票  队友仔仔细细的照顾  这位我届我班国旗班儿的升旗手是个善良阳光的大男孩  火车上每隔半小时问我一次饿不饿喝不喝水  想尽一切办法在拥挤的火车里帮我找空位坐下休息  两个学长一个学姐  还有一个同班的兄弟  人群里只有我在最小  大家对我宛若照顾一个弱智 

    无锡总部一起培训了一个多礼拜  一起去转遍了整个无锡  还去了江南大学  好多小事我也都记得  真的好感谢身边人的照顾  你看  这次又只是运气好 我清楚的记得我穿的什么衣服  扑面而来的氤氲湿气  甚至比北方阴冷更多  运气好又遇到了我的师傅 和南方很多商人  运气好遇到了店长何道清  学到了太多东西  虽然自己在江南也碰到了诸多艰难  莫大的孤独来自语言不通  人文不合  风土差异巨大  但环境是真的好  成长是真的快  在学校我过完生日就走了  走之前是个二次元刘海的快乐小二逼  回来后整个人成熟稳重了好几个度  老唐说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经过了什么  好在  最艰难的日子都过去了  在这里不想谈艰涩和困苦  以后你跟人家也要多分享快乐  这样比较环保比较棒  你发现了没  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都是同一种善良  而坏人的坏却千奇百种  因为遇到了不好的人  所以更加想做一个好人  就算现在不好  也没关系  还年轻  还有机会  世界对我们是宽容的  我的朱师傅这样对我说

    我近来  也非常想念南方  想念在上海时阿婆早起做给我吃的汰烧  想念无锡我最好的朋友是楼下爷爷家那只萨摩耶每天下班后去公司门口准时接我回阁楼  想念苏州道哥做的饭和不带劝谕的说教以身作则给我的许多教义    想念浙江织里房东阿姨扯布头裁给我穿的无比合身又不会撞衫的衣服  想念太湖渔人撒的网和七都镇山头那边我钓鱼的那件马甲  想念湖州雨后双道直抵路面的彩虹  想念黎里古镇师傅买给我的最好吃的蛋黄大理石土司  想念每天从我眼下穿过的乌篷船

    爱过这里的大雨滂沱  爱过眼前一望无际的水杉  爱过这里无比通透清香的空气  爱过江南的吴侬软语  爱过这里一切一切可供凭吊的记忆 

    第四次听到这个说法  我已经来到了有生之年最后一个毕业季  在北京实习  这个城市包含了博大精深的文化  压力  理想  和生死  整个大局观互联网时代的巨大变革  这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面孔  是个需要发现细节的城市 剖来北京的内脏  里面活跃着的  更多的是年轻的血液  和电视上的很多人呼吸在同一方空气  我从前还是个小愤青的骂过的广电总局  而今也在工作上不可避免的和某电打交道  还有神华集团  防爆团 卫戍区部队等等这些从前让你嗤之以鼻的领导间  所以不要做绝对的事情说绝对的话  因为搞不好那天你们就怼上了  生活总是一语成谶  而我恰好总是撞大运  所有的狗屎运全部一个不落的被我踩上了  可能是我太差劲得过于倒霉  也可能是慢慢优秀起来了 

    办公室政治水很深  全公司又是只有我最小  其中涉水艰难  初初三月  北京城满处花开的时节里  我会一个人蹲在马路边上偷偷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那时候最大的期许 是希望以后不用像刚进公司那会儿自己一个人蹲在路边吃隔夜的干烧饼  同事又太过犀利苛刻  整个最艰难的前一个月里  整日的熬夜到凌晨三点  睡眠不足四小时  学习专业技能闷在自己的办公坐上读人看事  好的坏的也都收下了  一声不响的继续上路  说起来更多的事心累  也好在  都过去了  好在坚持了下来  好在  快离开这里了

    世界是宽容的 

    我们有更多的机会见天地 见自己  见众生 

    也有更多的机会重头来过  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能留下来的也仅仅是这些写给自己看的纯文字的书行 可能日久年深都羞于阅读自己今天笔墨  但现在  的的确确是我手写我心  这些旁人并不会触类旁通感同身受的小事  我都愿意安放在心上 

    我希望  一笑泯恩仇  我希望我记忆力足够的长  能把路过我生命的每一个你们单方面留在眼睛里  尽管别人可能全然不记得我

    如果年轻的成长就是向上向上向上  我希望以后我能所遇之人可以物喜  但不以己悲 

    我希望自己年轻的现在依然野蛮生长  我希望我一直这样对自然报以倾心  心里一直想往深绿色的和海洋  我希望活着  能够与自然相处  人是社会上的人  世界也是世界上的世界  一定要好生活着 

    一定要健康   

    一定要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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