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大袋小袋从摩托车上下来时,天已经黑了,老爸坐在饭桌前翻着报纸。
炽亮的灯光,更显得一个人清冷的身影,竟生出些孤单可怜的感觉。
这房子实在大的太安静,特别一个人的时候,报纸翻阅的声音尤其刺耳。他试图用翻阅的镇定动作来掩盖一个人被扔下的内心凄凉的感受。落在我眼里满是心疼。
“老爸,我们回来啦,你吃饭了吗?”家里安静的像沉睡了一只老虎,我们不自觉的放大了声音,将这空虚当作了假象,化成幻影踢到那些漆黑的角落。
刚从老妈车上下来,拽着大袋小袋,直奔饭厅。他迟钝地从报纸里抬起头瞥了我们一眼,回了个,嗯,又将视线收了回去。飘闪的视线出卖了他的激动。
老妈的兴致冲冲开了闸似的收不住:“我们今天买了六百多的东西,只花了一毛钱.........买这么多东西不要钱一样的.........”叽叽喳喳嘎嘎哈哈的聒噪,瞬间把那些沉寂在黑暗中张牙舞爪蓄势待发的沉寂灵魂,吓进地底藏了起来。
六百二的代价券花的老妈心中都开了花,咧开的嘴半天都合不上,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愉快的逛过超市了。
他眼底的失落感又重了些,却表现出一副无关的面孔,就好像告诉我们这是一件多么稀松平常的事:“哦你们回来了啊。”
二毛问吃了什么,淡淡的回了句自己随便煮了点吃。
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还是那副无关自己的面孔:“你们呢,吃了什么?”
“饭呀!”
“什么饭?火锅?还是.....”
我突然想起来几十天前在街上吃的那顿自助火锅,我们四个人。
不是太出众的美味,却让人觉得幸福得咕嘟咕嘟冒泡,就像面前那盆沸了很久的鸳鸯。红油和清汤上升起股股热气,蒸的脸火红火红。
他不常说普通话,偶尔冒出来几句,还夹杂着浓重的吴语口音。他时常关不住内心好奇的小猫仔,又渴望了解我们知道的一切,心不在焉地低下头,然后声音从眼睛里小心翼翼地蹦出来。
我一直觉得他不关心我们,大概他的不知所措和小心翼翼,太容易让人忽略,甚至无法理解。灵魂的交流太深奥,普通的言语也早已说不清楚,我们只是一只默许着,如此亲近的关系并不需要太多说明。
但是一个人,终究是难受的。
奶奶的妈妈可算出院了,爷爷却因为感冒住了院,奶奶陪院也得了流感。
我这几天像无头苍蝇似的往杭州扎堆找工作,来来回回心力交瘁,嗓子眼难受了好几天。季节交替的流感来势汹汹,伏在每个人身上等待入侵的机会。
天气忽冷忽热,心情也跟着跌宕,越觉得烦躁,想着好好冷静下,一个人缩在一边。
2018.3.4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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