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唐代文学,我们首先想到的一定是唐诗,没错,唐诗是唐代文学的典型代表,但是,传奇小说、变文、散文、戏剧等文学形式在唐代也逐渐成熟,是唐代文学宝藏里不同色彩的炫目的宝石。中国文学到了唐代,已经垒土成山,而诗歌是这座大山上不可逾越的顶峰。
一、传奇小说
唐代传奇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笔记小说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部分仍然沿袭传统记述神灵鬼怪,但是大多数已经开始着笔记载人间百态,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其内容根据作者的社会地位不同,作品所反映的人物阶层也不同。从上流社会官场士大夫,到下层阶级贫民老百姓,无所不包。
在艺术形式上,之前的所谓小说,都是真实故事记载,而到了唐朝,开始有“小说家言”,也就是有虚构人物和故事了。“叙述宛转,文辞华艳,与六朝之粗陈梗概者较,演进之迹甚明”(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唐传奇的出现,标志着中国古代短篇小说趋于成熟。
下面简单介绍几部传奇小说。
古镜记。隋末唐初作品,作者王度。小说讲述了主人公王度大业七年从汾阴侯生处得到一面古镜,能辟邪镇妖,携之外出,照妖祛病。后其弟王绩出外游历山水,借用古镜随身携带,一路上又消除了许多妖怪。大业十三年古镜在匣中发出悲鸣之后,突然失踪。该书代表着小说从志怪演进为传奇的一个发展阶段。
游仙窟。唐张𬸦作。所谓“仙窟”,指妓馆,当时文人普遍有狎妓享乐的习惯。小说写作者奉使河源,投宿崔宅,与十娘、五嫂以诗书调谑的一夜情。语言采用通俗骈体,词藻浮艳,韵、散文夹杂,间用民间俗语、谚语,可见当时通俗文学的影响。这本小说在中国失传,是从流传到日本的版本又回传至国内的。
枕中记。唐沈既济作。写开元年间,卢生在邯郸客店中遇道士吕翁授枕入梦,时客店主人方蒸黄粱;卢生于梦中历尽富贵荣华,醒后发现主人蒸黄粱尚未熟,因有所悟。借以讽刺和劝谕当时热衷功名的士人。
长恨歌传。唐陈鸿依据白居易《长恨歌》而作。
李娃传。唐白行简作。写荥阳公之子与妓女李娃相爱,其父大怒,几乎把儿子鞭打至死。公子离家流落街头,幸得李娃救护,后登科授官,有情人终成眷属。小说一反神灵鬼怪,以人间人物为主线,性格突出,情节曲折,结构完整,是唐传奇中的上乘之作。
莺莺传。又名《会真记》,唐元稹作。写崔莺莺和张生互相爱慕,私自结合,又为张生所抛弃的故事,篇末为张生抛弃莺莺辩护,“文过饰非,遂堕恶趣”(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大概元稹根据自身经历写的吧。元稹曾与薛涛一见钟情,但为了前途,始乱终弃,害得薛涛抑郁而终。
谢小娥传。唐李公佐作。讲述少妇谢小娥一家在江上行商,不幸遇强人,父、婿罹难。父之冤魂告知她凶手姓名的隐语。数年后小娥偶遇作者为之破释隐语,乃知凶手为申兰、申春。她遂女扮男装,受雇于仇家,最后伺机杀死仇人,最后削发为尼。
柳毅传。唐李朝威作。故事叙述洞庭龙女遭夫家虐待,书生柳毅帮她脱离苦难,遂相爱慕,中间虽经过波折,终成夫妇。作品借神话以表达世间男女对爱情的追求,人物性格鲜明,故事情节曲折,描写细腻,语言生动。
霍小玉传。唐蒋防作。讲述进士李益对霍小玉始乱终弃、小玉愤激而死的故事,反映当时婚姻问题上的社会矛盾。描写心理活动细致,语言也生动明快。
柳氏传。也叫《柳氏述》《章台柳传》。唐许尧佐作。讲述诗人韩翃妾柳氏为“蕃将”沙吒利所劫,虞候许俊把她夺回,使两人重获团聚的故事。
虬髯客传。作者不明。故事写隋末杨素家妓红拂,敬慕李靖,私奔相从,后结识侠士虬髯客,至太原辅佐唐王朝创建基业。
传奇小说还有很多,比如李林甫外传,安禄山事迹,高力士外传等等。唐代小说虽然没有诗歌那么出色,但对后世影响却非常大。元明清时期的戏剧、杂剧、小说等有着明显的唐代痕迹,许多故事直接来源于此。比如邯郸记、西厢记、红佛记、龙舟会、紫钗记、窦娥冤等等,不胜枚举。其实多数传奇小说我没有看过,但看到题目就知道内容,为什么?因为看过后世取材于它们的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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