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治疗,拉肚子算是彻底好利索了。但是,我还是不舒服,准确是肚子上方隐隐作痛。根据经验这个地方是胃,就算是胃疼吧!
医生开单子,各项检查做起来!平日里药店里小打小闹几十块钱买药的时候还觉得医保卡钱不少,贱兮兮大言不惭说钱花不完。结果,几个检查下来,瞬间觉得自己医保卡里面钱少的可怜。果然,钱这种东西最是薄情寡义,永远满足不了人心。
那种躺下拿着冰凉仪器在肚子上划来划去我就不说了,撑死回家洗个澡。最让我难受的是胃镜。
拿着缴了200多块钱的单子,来到胃镜门口排队。前面有人排队,也有人陆陆续续出来。一个老太太对我说:这个胃镜有无痛和普通之分,俩就差一百多块钱。我随口问老太太普通胃镜啥感觉。老太太说:以前我做过,差不多。就是普通的有点恶心,塞管子的时候有点干呕,没啥;无痛就是用了麻醉,做的时候啥感觉都没,张大嘴就行。“那阿姨这次做普通还是无痛?”
“当然无痛,谁差那一百多块钱。”看着手里的普通胃镜单子,我的胃疼得抽搐一下。医生为啥不告诉我有无痛这么一说,别人都是选择题,你好歹也让我选择一把。
有个孩子,初一,用了无痛胃镜,脸特别红,出来后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他爸和他一起做的胃镜,妈妈一个人忙前忙后照顾他们爷俩。我当时不经大脑随口问了一句:组团做胃镜?你们是在拼多多上团的?妈妈笑着说:“孩子说胃疼要检查,他爸也说胃疼。一起检查了吧!”果然是组团来的,胃疼都能出现人传人。我问做完胃镜后还算清醒的爸爸啥感觉,他爸说:“跟喝蒙圈一个感觉。”一个医生说麻醉后半个小时恢复正常,我看这个小男孩都躺了一个小时,现在还没反应,难道睡着啦?
又来了一对年轻小夫妻,看到别人都是无痛后瞬间不淡定了,开始各种担心各种害怕起来。作为都是普通胃镜的难兄难弟,我只能安慰她:“能有多疼,难道比咱们女人生孩子还疼吗?”我生孩子算是比较快的那种,从感觉阵痛到孩子出生也就三个小时。可是,这三个小时可是实打实的三个小时,一阵阵宫缩疼的我是晕头转向。我曾就生孩子的疼向一位妇科主任请教:“会不会生孩子太疼而晕过去。”主任笑着说:“不可能的,一个个都清醒着呢?”对啊,我即使疼的大小便失禁,疼的脸上憋满红疙瘩,可我意识相当清醒。或许,这是一种母爱的使然,是一种新生命降生时所必须经历的洗礼,是一种成为妈妈后的第一感受。
“对,绝对没有生孩子疼。老公,你绝对没问题。”女子拍了拍一旁老公安慰道。哎,原来做胃镜的是人老公,这个女子和老张都是过客,是陪护,是过来看热闹的。
进检查室之前,医生让我喝下一支如同止咳糖浆一般大小的胃镜润滑剂。我使劲一吸,用尽全力把所有的液体吸到口中,然后一下子吞了下去。瞬间,苦涩夹杂着黏糊糊的液体充斥满我的口腔,我的舌头好像被大虫子咬过一般,一下子没了知觉。老张在一旁提意见:“你咽的太快,这个得慢慢品。你得喝一口含在嘴巴一会儿,慢慢咽下去。”咋?姐是不是还得等你到门口买两串烤面筋,多放孜然多放辣椒。最后也让医生给你开一瓶,毕竟一个人独酌是没有情调的。
终于轮到我上场了!医生让我进去,侧身躺在一张小床上!医生和一旁的同事说说笑笑间,拿着一根一米多长黑色的比我手指头还要粗的皮管子向我走来了。
“来,把嘴张开,放松!一会儿可能有点不适,你忍着点!”医生姐姐提前为我打了预防针,顺便把一个白色中间有孔的类似安抚奶嘴状的东西让我用牙咬住!而这一米长的黑色皮管子,前头顶着一个昏黄的灯泡,就要从这个洞里塞进我的咽喉,顺着食道一路向下,直到胃里。姐花钱,让这个皮管子完成一次完美的旅行。不甘心,不敢怒,更不敢言。
凉凉的皮管子一下子进入我的咽喉,我如同被呛到一般,狠狠地咳嗽了起来,眼泪也不受控制或者是出于生理本能,哗哗地流了出来,我甚至动手推了一下医生。
“放松,尽量别咳嗽,努力往下咽!”医生开始鼓励我,很好,我们已经进入第一关了,马上进入食道。”皮管子在狭窄的食道前进,我甚至能感觉到有一个虫子般的东西在我肚子里一路向下。我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咳嗽,眼泪却憋不住般哗哗的流着,嘴角也开始有粘液流出来。眼泪横流,口水一地,这幅场景想想就恶心,我必须得为自己形象考虑。我开始往下咽不断涌出来的粘液,结果,管子进入的更加畅通无阻,一路跌跌宕宕,在我不知道干呕多少次、拼命抑制咳嗽多少次后,管子终于到达了终点。
“你看,你这胃溃疡的多厉害,比刚才老大爷都严重。”医生如寻宝般开始转动管子,我已经感受到那个管子在我肚子里的四处参观。那一刻,我想起了阁楼上被闲置的手动绞菜机。那根管子就是刀片,在我胃里开心地转来转去。我拼命的忍着,使劲咬着嘴里的“安抚奶嘴”。人类果然是聪明的,做胃镜都能发明出这种东西。如果没有“安抚奶嘴”,信不信我能把皮管子咬成筛子。
终于医生开始往外拉皮管子,那种感觉,就如同飞起来一般!每一次拉扯,都能带动我的干呕。拉拉停停,听着医生和一旁的同事讨论我的各种器官。此时,我就是挂在架子上的猪肉的各个部位,在卖肉大哥的刀下赤裸裸的展现给各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跟管子终于完成了它新科进士巡街般的高头大马,从我嘴里彻底抽了出来,同时被带出来的还有一堆黏糊糊的不明液体。我相信,那一刻我狼狈极了,看上去如同一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猫,可怜兮兮。
医生问我是否需要家人把我扶出去,我断然拒绝。自己从床上跳下去,穿好鞋子和大袄,开门走了出去。或许,真如医生所言,我是最近几天中最配合做胃镜,也是最坚强的一个。
出了门,看着那些麻醉药劲儿还没有消退,东倒西歪的横在凳子上。大妈问我:“闺女,没做啊?”
“做啦!医生说我胃溃疡比大爷严重。”
“那你怎么看上去和没事人一般。”大妈很惊讶!
“年轻,耐折腾”我开心地原地跳了两下!幸亏我不会翻跟头,要不然非嘚瑟的给在座各位表演后空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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