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我对安以生其实一直都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认识很久,有的时候这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到似乎在一个地方生活过一样。有好几次我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或者是他从我身旁跑过的时候,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味道就会越发的使我让这种熟悉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但是就只是一瞬间,然后就不见了。就好像第一场春雨后的空气,阳光出来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以生转学来的第一天,我记得恰好是班上一个同学的生日。老师还特意的改一节自习课,叫我们出去玩。学文科有一点大家都知道,就是要背很多东西,背过很久之后你就会发现,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有多让人发狂。更要命的事,你已经开始不耐烦的时候,恰巧就要考试了,每逢考前老师给划重点的时候,要背的东西更是能够给出版社发一本新书了。
所以就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就在全班同学都迟疑的时候,那天新来的安以生却走到讲台上,面对着一群的不解的目光,他说了以下这番话。
“考试固然重要,但是过生日更重要,谁知道你还能不能过下一个生日,你就会有所期待,但是谁会期待下一次考试啊,所以,先过生日,考试这种事,在你过下一个生日之前,会有很多次,对吧。”
全班开始沉默,静静的看着他。
之后陆续的有人站起来然后走出教室。那样子,像听了神赋予能量的教父简单的一段话,突然惊醒了内心深处迟疑的灵魂,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脸上充满了笑容的走出教室,感觉之前的困惑一下子释怀了,重新获得了新生。
最后教室里只留下我和那个过生日的女生。
她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好像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的纠结。
这时,安以生走过来。坐在我和她的前面的座位上。用脚踢了一下我的桌子。
“你不出去玩吗?”
“还是等我一起?”
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表情以及那个女孩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老是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是因为他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没有拍手欢迎他?还是或许我们之前有过什么过节?但我想破脑袋也记不起曾几时得罪过他,哪怕只是见过他。
因为我实在回忆不起来,所以他的种种行为对我来说就是两个字。
肤浅。
本身我就对他没什么好感,他之后对我态度轻浮以及各种耍贱的表达方式,让我更加不想亲近,虽然我一直也没这个打算。
但,我觉得,他不是这么想的。
我记得开学那天我穿了一双耐克的最新款,我刚走进教室就发现班里有两个女生看我的眼神就不太对,之后看见我更是白眼加嫌弃。后来跟我还算亲近的女生跟我说,是因为那两个女孩在上个学期的时候就在班级里说过,要做班上第一个穿耐克鞋的人。
我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特别被动的参与她们的约定之中。一双鞋演变成了我对她们暗里较劲,就变成了,我穿就是挑衅,不穿就是臣服。
然后就在安以生说‘还是等我一起’这句话的时候,她们走了进来。我突然心里一紧,感觉事情变的复杂了。
可奇怪的是,她们什么都没说,拿了什么东西之后就有说有笑的出去了。也许是我乱想了,她们现在已经不计较那件事了。 也或许她们压根就没听见。
安以生冲我笑了笑,随后也出去了。
那么我想,现在黑板上出现的言论会不会是她们。
因为除了那两个女生,我实在是想不出我得罪过谁。
我没有擦掉黑板上的字。安以生也没有。
作为事件主角的我们都无动于衷,别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早自习就在大家悄悄的议论声中安静的度过。
下课的时候,做值日的女生刚要擦黑板,但她突然停住。
“我擦了啊”
回过头说。
我愣了一下,没说话。安以生抬起头,笑了笑。
“擦”
他说。
那女孩擦到一半又停住。
“你俩没谈恋爱?”
又回头看着我和他。
“NO!”
我们几乎同时说出口。
这应该是我们认识以来第一次达成共识,特别的默契。
放学之后,我觉得尴尬,毕竟我和安以生回家的方向是一致的,也许就是因为我和他回家的方向一起的,他又跟我说过一些很奇怪的言论,才会被误解我们在谈恋爱并且离谱到住在一起的地步。所以我故意晚十分钟再出去。
可我刚走出教室就被安以生堵住。他个子很高,离我又特别近 ,像一面墙一样堵在我前面。
我下意识的推了他一下。
没推动。
我又推了他一下。
很气愤的抬起头看着他。
但他鼻子突然流出来了好多血。
“你,你怎么了?”
他下意识的用手堵住鼻子,走进教室对面的厕所。
还是女厕所。
我也不知怎的,也跟着跑了进去。
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期间他看了看我。
他没慌,我倒是有些紧张。不为别的,只不过我就是有些害怕别人生病。
最后,我们还是一起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我一直看着前面了路,时不时的不自在的看看周围。而他到没受到早上的事的影响,自在的推着自行车,时不时还和路边的人打招呼。
过了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
“我刚才看你很紧张啊”
“你可别想太多,我一点喜欢你的意思都没有”
“我可没说你喜欢我”
“好感也没有”
“同学关心?”
“我为什么要关心你!”
“看热闹?”
“我有病啊,这种事也会看热闹!”
“路过?”
“同情”
“行,同情也是情”
然后他拉住我,冲我笑。
睫毛弯弯的,笑起来像只猫。
“以后你就多多同情同情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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