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逛的这条路,右边是我的十四岁,左边是我的二十四岁。 我就这样逛在黑夜里,想抓住周末的尾巴竭尽欢愉,又觉得很无聊。我不希望我的脑袋里有任何的声音,有任何的思想,想寻求安静,可是安静又让人感觉无聊。
可是原来黑夜这么丰富。
闻声一辆电瓶车呜呜地驶来,接着是一个平静的女声:“你来得真快。”我朝着车子停下的地方望去,车子的一半停在了黑影里,遮住了车上女人的样子。那是座矮楼,年代尚不久远,但可以知道房子的主人并不富裕,因为楼的外墙裸露的是水泥,并没有任何瓷砖或者粉刷。我才发现矮楼的黑影下,原来还站着一个女人,梳着高高的发髻,一身的呢绒运动服,典型的当地中年妇女的装扮。车子一停下,黑影下的那个女人提着略粗嗓门开了话:“洗完衣服,我立马就出来了。”女人说完这话,我已经路过了楼的黑影。我的眼睛继续望向路的前头。
快到路口,一辆三轮车机警地从路边窜了出来,忽地停在了丁字路口的中间,我看不清车夫的脸,但大致猜出他是三四十岁的样子,从路灯打下的影子可以看出,他正望着我,很希望我照顾他的生意。我很抱歉地故意低下头,不想跟他说话,却想让他明白我并无此意。显然他比我想象地机灵得多,我再抬头时,他一阵风似的正驶出路口。我松了一口气,不被人期待是自由的。
我走了几步,拐到了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周末的KTV显得很热闹,车子里外停了三层,最外面前后停了两辆车,车上都有个男性司机,手中各自拿了个手机在聊天。我无心顾及他们的聊天内容,只觉得很无聊。周末的尾巴真的很没有意思。
路过KTV,我就向左拐、再向左拐,发现了一开始见到的两个中年妇女,正在这条路上来回地趟着步,那么我想,她们一定是对闺蜜了,人到中年的闺蜜。她们说话声音非常低,我完全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反而是路口的一阵白色的亮光引起了我的注意。
原来是一对收废品的老夫妇,一辆电动三轮车上面满载着纸板,堆得高出了车斗很多,然而最上层,还叠放了一张像有一米八宽的席梦思,所以,整辆车是的东西堆得高出了人头很多,我只能隐约地听见两个似有些苍老的声音交谈着,在黑夜中摸索寻找着什么。
世界有些光怪陆离,电动三轮车,电瓶车,轿车,一齐出现在黑夜里,这些车上的思想,有些苦苦挣扎,有些迷惘彷徨,有些醉生梦死。
那么我的呢?我的属于哪一种?
这个夜晚,要是来些音乐就好了,好让我知道今夜,哪首歌的哪句歌词,可以印证今天的我的样子。
黑夜中不开太多的路灯是对的,黑暗有时给人自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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